萧安云吓得尖叫不止,往后退开几步,仍旧还害怕得浑身都在发抖。
皇帝登时也被吓了一跳,看清是什么后深深拧紧了眉头,他瞪着萧阑玉,这丫头比他想得还要疯得多!当着他的面就敢这样!
“阑玉,这是什么?”皇帝愠怒道。
萧阑玉丝毫不惧,相反嘴角含笑,“父皇不是都瞧见了吗?一只断臂啊。”
“……朕知道是断臂!”皇帝恼怒地瞪着她,“朕的意思是你为何要将此物带来,还说是送给安云的礼物!”
萧阑玉斜了眼惊魂未定的萧安云,复看向皇帝,挑眉道:“父皇不想知道这断臂是出自于谁吗?”
皇帝沉冷发问:“谁?”
萧阑玉讥诮道:“就是前日林中暗算儿臣的那个杀手。”
皇帝微愣,萧阑玉继续道:“儿臣今早特意去狱刑司取来的东西,至于为何送给安云……”
萧安云害怕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可听到杀手二字时,她心头一颤,霎时清醒了许多,再加上萧阑玉那幽冷的目光令她遍体生寒,一时忘记了呼吸。
皇帝眉头紧皱,放在案桌上的手也下意识地握成了拳,他一早就知道萧阑玉肯定会怀疑到萧安云的身上去,但那刺客并未供出萧安云,若是她就这般说出口,他也必然是不能真的遂了她的愿处置萧安云的,先且不论其他的,倘若他真如此做了,那世人皆会以为他也是个疯子,竟相信自己的疯癫女儿的说辞,这样一来,被人诟病不说,更有失威信。
所以既是她们之间闹出来的乱子,就由着她们自己解决就是。只要不影响大局,他就还能忍一忍萧阑玉的作风。
而后,便听萧阑玉道:“只不过是想借此物警醒一下安云要安分守己罢了。”
“儿臣可不想三天两头就在我府上看到安云的身影,儿臣不管颜至臻与安云以前是郎有情妾有意也好,还是早就互许终生也罢,但如今颜至臻是我的驸马,儿臣府上绝不是容旧情人私会的地方。”
萧阑玉只睨了萧安云一眼,后者就被这阴沉的气场吓得瑟缩了下肩。
皇帝闻言也算是松了口气,幸亏萧阑玉还算有些理智,没有直接点明杀手的事情。
他沉声训斥:“那你直言便是,也万不该将此腌臜之物拿到宫里来吓唬你妹妹!”
“说一万句都不如挨一刀来得记忆深刻。”萧阑玉哼了哼,意有所指道:“今日这一刀还是斩在他人身上,若再有下次,那就难说了。”
说罢,她似笑非笑地望向萧安云,长眸微眯,“你觉得如何呢,安云?”
萧安云眉心一跳,无声地瞪着萧阑玉,此刻她已然回神,但仍心有余悸,直到今日亲身经历,她才终于真切地感受到萧阑玉疯的程度。
“你是在恐吓我吗?”
“够了够了!”皇帝不耐烦打断:“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他瞥了眼地上的断臂,皱眉道:“阑玉,朕也就只容许你放肆这么一回!这种情况绝无再有第二次,不然就别怪朕狠心责罚你了!”
萧阑玉混不吝地挑了挑眉,只道:“儿臣先行告退。”
不等皇帝开口,萧阑玉便先退了出去,临走前,她还故意瞟了眼地上的断臂。
待萧阑玉一走,萧安云立马就委屈地向皇帝控诉,“父皇!您怎么能任由她如此目中无人呢!她敢放肆这么一回,之后就会次次都是如此!”
皇帝原本心情还算不错,但经这么一闹,此时烦躁得很,他拧眉看着萧安云,压迫感十足,“你既明知她性情疯癫,又何必要去招惹她?”
萧安云一噎,顿感心虚,但嘴上仍不愿意承认,“谁招惹她了,分明是她先抢走了臻哥哥的。”
皇帝深感无奈地叹口气,“那颜至臻究竟有什么好,让你如此魂牵梦萦的?”
“他就是好嘛!相貌好,家世好,才学高,性格又好,样样都好!”
“那只能说明你见识得少,若只是你口中描述的这般,放眼望去,这般优点的男人天下多的是。”
“那父皇又为何要给萧阑玉和颜至臻指婚呢?说白了,父皇,您不就是更偏袒她吗?”
皇帝被嚷得有些头疼,他自然不可能告诉萧安云这背后的目的,但若是不给她个解释,她必会执着到底。她要单纯惦记着颜至臻也就罢了,怕就怕她非要去对付萧阑玉,到最后自己讨不到好不说,还可能会影响到其他的。
皇帝安抚道:“傻丫头,朕怎么会是更偏袒于她呢?朕如此只是为了让你看清一个现实。”
萧安云蹙眉,“什么现实?”
“你说你与颜至臻情投意合对吧?”皇帝反问。
萧安云噘了噘嘴,没说话,但眼睛亮晶晶的,就是在自信地给出肯定答案。
“好,既是如此,那为何颜至臻与阑玉成婚第二天,就能不惧生死地替她挡下暗箭呢?生死刹那做出的反应可是骗不了人的。”
萧安云闻言脸色一变,紧蹙眉头。
“你年纪尚小,不谙世事,同龄男子中,除了几位兄弟,你也就认识一个颜至臻了。你喜欢他,自然他什么样都是好的,只是这样一来,你往往就容易被情爱蒙蔽双眼,凡事都被他牵着鼻子走,他说什么你就认定什么。”皇帝趁热打铁道:“可要想看清一个男人的心,并非是听他对你说了什么,而是要看他为你做了什么。所以你仔细回想一下,以往你同颜至臻好时,他有为你做过什么,他可有为你奋不顾身过?”
萧安云被说得完全没了底气,颜至臻待她很温柔是真,会陪她玩也是真,跟他在一起时,她感觉安心快乐,可是,他们之间莫说是奋不顾身了,就是连山盟海誓都从未有过。
此时,她脑中又浮现出前晚颜至臻当着她的面牵着萧阑玉走出大堂的情景了。
难不成颜至臻喜欢上萧阑玉了吗?那他们之前经历的那些从来都不做数吗?
萧安云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不甘,最后直接哭了。
皇帝见状也任由她去,哭就说明动摇了。
“朕不给你和颜至臻赐婚其中便有这个缘由,你太喜欢他了,这并非是件好事,尤其你贵为公主,你二人若是成了婚,你心思单纯,他如何想的你却半点不知,将来要是被他利用了你又该怎么办呢?”
萧安云听进去了,但她与颜至臻认识这么久,还是不愿相信他真如皇帝所说只是为了利用她。
皇帝也看穿了她的心思,“你若想知道答案,验证一次就是了。”
萧安云疑惑地看着皇帝:“怎么验证?”
“这个,朕就没法给你出主意了,既然你了解颜至臻,那么要试探他,自然就得用你认为最直截了当且最有效的方式了。”
萧安云陷入了深思。
萧阑玉离宫前,在途中遇到了萧琰。
这还是她重生以来头一回跟萧琰正面碰上。
萧琰站在车厢旁,车窗敞着,他看向车里的人,一开口便是关切,“三姐,我听说了你和三姐夫遇刺的消息,原是想去你府上看望你们的,但这几日忙于公务就给耽搁了,你没事儿吧?三姐夫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萧阑玉轻嗤一声,陪着他演戏道:“五弟有心挂念了,若事态严重,我也不会出现在这儿了。”
“没事就好。”萧琰又问:“那刺客抓住了吗?”
“李邪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我今早还是先去了趟狱刑司才来的皇宫。”
萧琰点了点头,“刺客可有招供是谁派他来行刺你和三姐夫的?”
萧阑玉未答,勾了勾唇,反道:“不是五弟吧。”
萧琰一愣,旋即解释道:“自然不是我,我怎么可能会找杀手来伤害自己的妹妹呢?三姐是在怀疑我?”
“五弟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只要不是五弟做的就行。”萧阑玉面带笑意,可眼底却是极寒,“毕竟我们兄弟姊妹中,只有五弟真正把我视作亲人,倘若这要是五弟做的,我会很难过的。”
萧琰闻言温柔一笑,“不管别人怎么说,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三姐。”
马车继续启程时,萧阑玉嘴角那淡淡的笑意转换成了讥讽。
所有皇嗣当中,萧琰的性子是最像皇帝的。
皇帝当初还是皇子时,因不受先祖的器宠,又不想被其他兄弟视作皇位争夺战中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就装出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大善人形象,他那几位兄弟明争暗斗,头破血流,谁料最后竟是渔人得利。
皇帝继位时,他的兄弟已经所剩无几了,就算最后活下来的,也都被流放边境了,名义上是流放,可实际上皇帝暗中委派杀手躲在前往边境的必经之路上将人都给围杀了。
乃至今日,皇帝仍旧端着一副爱才若渴的贤君姿态,背地里却忌惮人家过于贤能,总要想方设法抓人把柄,若是实在找不到人家的过失,皇帝就想用她这个疯子来对付别人。
亦如压制颜家。
当真是假仁假义到了极致。
而今,想必萧琰走的就是皇帝的老路子。
上一世,她无心争夺江山,无所谓做个棋子,再加上她杀人杀得多了,变得麻木恍惚,后来真患上了失心疯,所以才会毫无在意萧琰这个人,最终败于他手上。
而这一次,她要改写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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