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狱刑司时,李邪收到消息特意出门迎接。
“卑职参见殿下。”
“起来吧。”萧阑玉觑了他一眼,“李大人不愧是狱刑司掌司,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抓住了杀手,难怪父皇如此看重你,连本公主都有些欣赏你了。”
李邪正色道:“这是卑职的职责所在。”
萧阑玉随李邪前往牢狱,李邪向她说明了当时他们抓住杀手的情形,那杀手行刺后便一直藏于市集之中观察情形,李邪为了让杀手放松警惕,便让人都换成寻常布衣,流连于各处,直到夜半时分,那杀手想要趁机逃离时被蹲守在酒馆的李邪发现,最后狱刑司执行任务的几人堵住了杀手的去路,将其抓捕归案。
“我们搜过那杀手的身,未发现他身上藏有毒药或是暗器,或许是为了躲避追查,也可能是没想过败露后要自尽。”李邪道:“但无论我们怎么审问,他都只言不知幕后主使是谁。”
萧阑玉对此不甚在意。
牢狱内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味。
刑审的侍卫瞧见来人,行礼后便退到一旁去了。
杀手被绑在刑拷架上,耷拉着脑袋,身上被抽的皮开肉绽。
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没了生气。
萧阑玉走近,月杳忙跟上,前者仔细打量了杀手一番,此人身高八尺,体型壮实,手掌布满老茧和大大小小的擦伤。
身份看着倒更像是个猎户。
但萧阑玉无心管他是谁,她唤了声,“李邪,过来。”
李邪闻声上前一步,“殿下。”
萧阑玉觑了他腰间的佩剑一眼,道:“把你的剑借我一用。”
李邪下意识地扶了下剑柄,疑惑地看着萧阑玉,“殿下要剑做什么?”
萧阑玉睨着他,“怎么,你还怕我会杀了他?”
李邪一噎,但转念一想,萧阑玉现在的状态看上去也不像是会冲动行事的样子,再有一点就是如若他不给,萧阑玉也绝对会想尽办法弄来第二把剑。
于是,李邪取出佩剑递给了萧阑玉。
下一秒,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牢狱,只见刑拷人手分离,因手腕被镣铐扣住,那从肩腋处分离的右臂被斩断的瞬间还在空中来回荡了几下,大量鲜血喷溅而出。
李邪愣了一瞬,他看了眼痛不欲生的杀手,哀嚎不停,转而又看向一手持剑,面色平静到几近冷漠的萧阑玉,其嘴角似是还挂着一抹浅淡的讥笑,看得人心里发毛。
此举就是狱刑司内审惯了各种杀人要犯的侍卫也未必能如此。
他本是个从不信传言的人,头一回,他信了。
虽说这杀手理应该死,可这位阑玉公主太是个狠角色了。
离开前,萧阑玉也未与杀手有过一句对话,因为被砍断手臂后嚎了不久的杀手就活生生疼得厥过去了。
出了牢狱,萧阑玉淡淡道:“对了,还须得劳烦李大人让人把那条断臂给本公主打包一下。”
“……”李邪懵了,“殿下要那个东西做什么?”
萧阑玉勾唇,挑着眉梢瞧着他,“李大人,我父皇叫你办事时你也这么多问题吗?”
李邪:“……”
“是卑职多话了,还望殿下恕罪。”李邪道:“卑职稍后便让人把断臂打包好让殿下带走。”
“这杀手是放还是杀,就随你们狱刑司处理了。”萧阑玉忽然道。
李邪发现自己完全没法猜到这位阑玉公主在想什么。
方才还砍断了人家的手臂,现如今又好像是看淡了似的。
莫非她就是冲着那杀手的手来的?
李邪有些欲言又止。
萧阑玉看穿了他的心思,道:“李大人,有什么话,说就是了。”
李邪应了声是,问道:“殿下来此难道不是为了审他的吗?”
萧阑玉哼笑道:“你李大人审讯犯人无数,都不能撬开他的嘴问出幕后主使,我又哪来的这个本事?”
李邪无语凝噎。
“那您又要他的断臂做什么……”话刚一说出口,李邪就意识到又回到原来的问题上了,立即道:“是卑职多嘴了。”
萧阑玉却是被他逗乐了,她凝着李邪,调笑道:“看在李大人如此可爱的份上,本公主告诉你就是了。”
李邪:“……”
“这只断臂本公主要来,是为了送给一位亲友的,想给她个惊喜。”
李邪愣是在与萧阑玉相处不到半个时辰的时光里,被她震惊了无数次。
谁家送亲友送这种东西的?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
但转念李邪忽然想到什么,他眉头一皱,正色道:“莫非殿下是已经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了?”
顿了顿,李邪凝眉道:“难不成就是……”
眼看着快要走出狱刑司,萧阑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含笑提醒,“李大人,本公主且在马车上等着,烦请你尽快让人把断臂打包送来。”
李邪会意,拱手道:“是。”
一盏茶的工夫,李邪带着装有断臂的黑木长盒送到马车前,月杳接过后道了谢,李邪站在原地目送马车远去,这位阑玉殿下虽确实似传言中的那般疯狠,却也不像他们传的那样是失了智。
途中,月杳抱着长盒,道:“殿下,这如何送进宫去?”
“大大方方地送。”萧阑玉道:“现在直接进宫。”
月杳点点头。
“待会儿过城东时,你提前下去,继续暗中跟着那小叫花子。”
“好。”
一炷香后,马车进入市集,萧阑玉坐在车厢内闭上眼睛,听着外面的热闹微微蹙眉,她幼年有段时间特别喜欢热闹场面,可如今她只觉得吵闹极了。
所以她的公主府才会建得比较偏远。
月杳很快察觉到,命车夫加快些速度,但由于人流多,就算行人见到马车驶来纷纷让开,但还是没法走快,萧阑玉说了句“无妨”,一刻钟后,过城东时,马车穿越进一条胡同,月杳掀开车窗往外看了一眼后,她起身撩开车帘让车夫先停下,接着她把长盒放置在座位上,就先下去了。
之后一路驶往皇宫。
半个时辰后,抵达宫门口,守卫厉声让来人出示身份牌,说清道明进宫的目的,还要搜查车厢,萧阑玉只面无表情地掀开窗帘往外睨了眼,那守卫便脸色一边,忙行礼道:“属下参见阑玉殿下。”
“前日本公主大婚本该是要进宫来给父皇请安,但路遇刺客,驸马重伤,便耽搁了,所以本公主今日进宫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问题!属下也只是例行询问,若有冒犯到殿下的地方,还望殿下恕罪。”
“冒犯倒不至于,你职责所在,本公主自是能理解。”萧阑玉微微挑眉,“只是,现在本公主能进去了吗?”
“那、那是自然!”守卫察觉到萧阑玉语气中的不耐烦,唯恐待会儿她会发起疯来,立即让开道路,让马车进宫了。
萧阑玉直接去见了皇帝,但在此前,她让宫人去丹倾宫传唤萧安云去御书房见皇帝。
皇帝瞧见她手里的长盒,微微皱眉,“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萧阑玉似笑非笑道:“一点儿小礼物,用来送人的。”
皇帝疑惑地凝眉,“送人?送谁啊?”
“父皇待会儿就知道了。”
皇帝盯着她半晌,也不再多问,忽而,才又想到,“你的伤这么快就痊愈了?”
“本就伤得不是很重。”萧阑玉淡道:“只是为了揪出刺客,才故意那么传罢了。”
皇帝沉默地看着她一会儿,又道:“朕看那颜至臻挺在乎你的,他还知道掩人耳目,一边写信让朕找人抓捕刺客。”
萧阑玉眼观鼻鼻观心,闻言嗤道:“在父皇眼里,这就是在乎了吗?颜至臻在乎的不是儿臣,而是抓住刺客,因为他清楚,若是不抓住刺客,他会因护公主无方而遭受惩罚。”
皇帝一噎,却没话说。
“朕听李邪说了,刺客已被抓获,只是一直没有招供。”
萧阑玉淡淡地“嗯”了一声。
而后,闵士才进来传,“皇上,安云殿下来了。”
皇帝闻言一愣,旋即皱起眉头看向萧阑玉,他没有找萧安云,而她这个时候来总不能是巧合吧?
“让她进来。”
“是。”
闵士才退出去后,不到一会儿,萧安云便进来了,她原本脸上还有笑容,可在看到萧阑玉后,她瞬间就变了脸。
“父皇……”
“正好,安云也来了,当着父皇的面,我有样小玩意儿要送与你。”萧阑玉说笑着就朝萧安云递出长盒。
萧安云当即拒绝,“我不要!谁知道你这里面是什么脏东西?”
萧阑玉垂眸望着手里的长盒,勾唇道:“怎么会是脏东西,这可是我特意为妹妹准备的。”
皇帝清楚这俩水火不容,再这样僵持下去,他这御书房怕是要不得安宁了,于是,他带着几分命令的口气道:“安云,既是你姐姐给你准备的礼物,你收下便是了。”
“父皇!可您怎么就不想想她怎么会好心给我准备礼物呢?”萧安云说着还瞪了萧阑玉一眼。
萧阑玉不言。
只听皇帝道:“那你便现在收下打开来看,倘若阑玉戏耍于你,朕自然也会帮你责罚她的。”
萧安云听到皇帝这么说,才勉强地从萧阑玉手里接过长盒,她不情不愿地打开盒盖,看清里面的东西后就尖叫着把长盒给扔掉了,里面血已流尽的断臂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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