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整座城市都在晨雾中昏昏欲睡,她独自走在清冷的街头,路上不见一个人影,只有一辆垃圾车从身后缓缓驶来。
她避到人行道一侧的昏暗树影下,伴随着垃圾车的驶过,脚下的地面出现震动,这让她想起不久前死掉的女孩。
那个恣意生长却如尘埃般陨落的女孩,在她坠下那一刻,大地是否也有过震颤?
她仿佛又闻到了那股凄惨的死亡味道,在夜色中蔓延,为这座城市披上了一件寿衣。
这并不是她愿意看到的结果,事情的变化总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它像一个调皮的孩子,永远不会按照你事先设定的方向发展。
事已至此,她也没办法扭转乾坤,改变真的太难了,就连改变自己都异常困难。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别墅门口,抬头仰望,这栋占地五百平米的欧式建筑孤寂得耸立在高楼群中,看上去是那么的遗世独立。
“红螺”二字透着浓重的历史沧桑感,她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踏足这里的情景,如梦似幻。
经过13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她终于回国。
父亲沉重的脸色让她呼吸困难,她强迫自己冷静,向他详细阐述了母亲是如何吸毒过量致死的,沉默许久的父亲最终给了她一个拥抱。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逃脱了。
“你真的不想再回去?”父亲问。
“不想,我就待在中国,我喜欢中国。”她坚定地回答。
“爸爸也不能长期留在这儿陪你,爸爸得回M国。”
“我知道,我不需要你陪,我会生活的很好。”
父亲对她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以后会有重要的工作交给你。”
“什么?”
“现在你还不需要了解,等上大学吧。”
自此,她在这里生活下去,开启了她崭新的人生,这里填满了她少女时代的记忆,她重新找回纯真,所有的梦想触手可及。
生活就是这么奇特,原本想象中的那个可恶的男孩,夺走属于她父爱的男孩,最终竟成了她此生最牵挂的人。
每年夏天,父亲都会把弟弟从M国送回来,与她相处一段时间。
在此之前她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她恨她的母亲,更恨她的父亲,然而,她却真真切切爱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是她的救赎,是她心底最柔软的一隅,同根同种的血脉唤醒了她心底的善良。
年幼时积累的感情非常牢靠,他们相互依赖、共同成长,这种情感无形中甚至超越了父母恩情。
树丛里的野猫闪着绿色的眼睛十分谨慎地盯着她,对猫来说她可是外来入侵者。
她将事先准备好的塑胶手套戴上,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串老旧钥匙,推开大门的瞬间,一阵阴冷的气体扑面而来,夹杂着一股尘封的旧木味。
记忆像雨点一样洒落在红螺的每个角落,无论过去多久,都不会遗忘。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
一级又一级的楼梯深陷在黑暗中,环形长廊的扶手上积满灰尘,昏暗的蓝色光晕里,依稀可见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幅老照片。
那里面不仅记录着父亲的荣耀史,还记录着她和弟弟……
从今往后,姐弟俩就要装作陌生人,为了保护他,也为保护公司荣誉,她必须学会深谋远虑。
今晚是冒险来这里的,她不确定红螺外面有没有埋伏便衣,也许警察早就盯上这里了。
她将相框一个个从墙上摘下来,直到摞成半米高,抱着异常吃力,她要把这些照片存放到更保险的地方,最好永远不会被找到。
收拾完这一切才如释重负,她朝着长廊尽头走去,那是一间面积很大的书房,墙壁四周是堆满书籍的书架,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天花板。
她望向窗边那个熟悉的角落,仿佛又看见那个安静的小家伙回头望向自己,那眼神她一辈子都忘不掉,像是求救,亦或是渴望。
宇的内心很封闭,从不跟任何人交流,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总是将自己藏进这座庞大的图书馆里,没有愤怒,没有喜悦,没有反抗,没有骄纵,像一只鸵鸟,将头埋进沙子里,孤独地活在自己为自己打造的监狱里。
她把对亲情的所有期待寄托在宇身上,这让她内心安宁,与其说是她拯救宇,不如说是宇帮她找回善良。
为了让宇走出自闭,她带他去做心理辅导,去公园散心,去坐过山车,去夏令营,去参加各种公益活动……
她是他的姐姐,亦是他的母亲,她用无微不至的关爱温暖着一个孤僻男孩的心。
每年夏天他们都会很愉快的度过,直到参加完那场向西部献温暖的爱心捐助活动,一切都大变样了,美好的生活宣告结束,她也从红螺搬了出去。
“宇,拜托你不要去,舒老师都说了,那个女孩已经死了!”她紧紧拉着弟弟的手,不让他离开自己半步。
“她没有死,这是骗人的!”宇望向舒君丽,目怒凶光。
舒君丽的眼神有些闪躲,她没有开口反驳,反而怯懦地将目光望向别处。
“你为什么对她……那么上心?”
“我不知道,”宇摇头,情绪激动,“她需要帮助,我们应该帮她。”
没有人能拗过宇的坚持,大巴还是停了下来,停在了高速路的应急车道上。
本想让他下去透透气,缓解一下情绪,没想到一辆大货车因疲劳驾驶直直地冲了过来。
宇最终没能如愿见到女孩,索性捡回半条命,惨遭毁容,自此一蹶不振。
因为这个事故,父亲对她非常生气,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也未曾放下芥蒂,一提到这件事依然没有好脸色。
宇越来越消沉,自杀的念头从未间断,这让她提心吊胆。
如果宇真的死了,父亲一定会把所有的过错归结到自己身上。
令她没想到的是转机来了,四年后那个女孩奇迹般出现,她看见女孩的第一眼就知道宇有救了。
不出所料,那个女孩给宇带来了活下去的希望。
为了她,宇做了整形手术,兰度的皮肤细胞再生技术已经相当成熟,手术成功后宇便急切回国,坚持住进红螺。
他们俩都走不出红螺的阴影,却又离不开红螺。
“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你看到的每一本书都是有灵魂的,每一次阅读都是一次成长,无论未来拥有多少成就,一定不要遗失对知识的渴望。”这是父亲的原话,他就像巨人,永远活在人们的仰望中。
“这是一个可怕的地方,你看到的每一个人都是有罪的,这里举行的每一场酒会都布满鲜血,无论未来拥有多少财富,一定不要丧失对人性的悲悯。”这是宇的原话,那年他才刚满十一岁。
只有他敢把父亲的话重新改版,并且相当成功,着实令人震惊。
家里的人进进出出,有陌生的,有熟悉的,但没有一个是光明正大的,他们无一不是警惕的,小心翼翼的,背后仿佛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他们都是高知分子,大多数来自名牌大学,有教授也有学生,都是为自己的前途来的,追随父亲前往M国,实现更高更远大的人生价值。
只有心腹之人,父亲才会邀请他们参观地下的秘密基地。
“记住,永远不要对下面好奇!”她偷偷警告宇。
这栋别墅的地下,隐藏着红螺最大的机密。
不提醒还好,越提醒越糟糕,仿佛蕴藏着无限魔力,令宇更加好奇了,经过一个夏天的探索,他还是窥探到了下面的秘密。
如果上面代表人间,那下面无疑是地狱,世人永远不会想到,他们丢失的孩子很有可能就在里面。
这栋建筑的地下十三米位置,是一处不为人知的可怕空间,是按照国家P4级实验室的标准建造的。
这里没有阳光和雨露,只有一片漆黑的哀嚎,就像一个个火柴盒搭建的牢笼,里面装着各种生物,包括年幼的孩子。
那些孩子看不见蓝天草地,听不到虫鸣鸟叫,每天被迫接受“治疗”,永久囚禁在了地下十三米,直到死!
严冬睁开眼,一阵剧烈的酸痛侵入骨髓,她被面朝下放置着,双手被绳索绑在背后,这种动弹不得的恐惧几乎要将她撕碎。
“这是哪里?”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尽可能让脖子扭到最大幅度。
忽明忽暗的房间里,微弱的光线来自天花板上镶嵌的一盏吸顶灯,不知是不是电压问题,那灯每隔几秒暗一下,人眼很难适应,眼前渐渐出现一片白噪声的雪花状图案。
沉寂片刻,她放声大喊,喊到喉咙沙哑,再也发不出声儿。
墙壁像是用钢和水泥厚厚浇筑的,又像是某种特殊材料修葺,声音被困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回旋,完全穿透不出去。
她的左脸贴着地面,从地面渗出的冰凉水汽可以判断,这应该是一间地下室。
恐惧将她吞没,但她必须保持冷静,她到底在这里待了多久?一个小时?一夜?一整天?
她努力回忆着,不久前的可怕经历就像放电影回放,历历在目,恍若一场噩梦。
记忆还停留在那场舞会,她依稀记得自己走出了会场,那里让她无地自容,她努力掩饰内心的愤怒,然而,越掩饰,越崩溃,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眼前的灯火通明如同闪烁的鬼火,在夜空中跳舞。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冲出去,逃离这个鬼地方。
她头也不回地冲进电梯,就在电梯门快要关闭那一刻,一支酒瓶伸了进来,门重新弹开。
“这是要逃跑吗?”谢琳朵醉醺醺地出现在门口,眼神迷离,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
这个该死的女人就像阴魂不散的魔鬼,逼得她无路可走,如果诅咒真的能灵验,那么此刻,严冬真的希望她去死!
但理智还是阻止了疯长的心魔,严冬转身想要出去,却被谢琳朵一把摁住,电梯门随即关闭。
“呵,想跑?哪有那么容易?”谢琳朵诡异地笑了一下,脸上未干的泪痕弄花了她的妆容,看上去有些鬼魅。
“你想干什么?”严冬警惕地看着她,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不是说不需要动手就能让我血溅三尺吗?”她用酒瓶抵住她的下巴,“来,拿出你的本领试试看!”
“你醉了,我不和醉鬼浪费时间。”严冬撇过脸去,谢琳朵嘴里喷出的酒气很难闻。
“转过来!”她一把扯住她的头发,运用蛮力将她的头扭正,“你知道你在我眼里是什么吗?就是一条蛆虫,又脏又下贱的蛆虫。”
“我是蛆虫,你又是什么?你输给了蛆虫,难道说你还不如蛆虫?”
“让你嘴狠!”还没等严冬反应过来,瓶口塞进她的嘴里,直插喉咙,将她死死顶住,动弹不得。
“不是咒我死吗?我先让你死!”
如此高强度的摧毁性刺激让严冬的喉咙产生剧烈的恶心与疼痛,眼泪翻滚而出,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喉咙产生的大量唾液堵住气管,她几乎窒息。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晕厥时,电梯门忽然打开,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伸手扒住门框,拼命挣脱出去。
眼前只有一个出口,那是一段向上的台阶,台阶上方的门敞开着。
严冬只能向上跑,谢琳朵像个僵尸似的追出来。
这里是楼顶,严冬被逼入围栏边缘,围栏很矮,风很大,身体飘摇,感觉站不稳。
“跑呀,怎么不跑了?”谢琳朵疯了,一股暴戾之气伴随着酒精冲上头顶。
她突然将手里的酒瓶砸了过来,严冬闪躲及时,五秒钟后传来酒瓶落地的碎裂声。
“还躲?”穆子欣露出骇人的笑,“让你躲!”
这次是手机,还是没砸中。
她怒目圆睁,气急败坏,像头失去理智的野兽般冲了过来,严冬想要去拦,但那一刻她犹豫了,她甚至希望她摔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哪儿冲出来一个男人。
当严冬再次睁开眼,她看见极为恐怖的一幕,谢琳朵整个人掉了下去,挂在大楼边缘,男人紧紧抓着她后背的衣物。
“啊!”谢琳朵尖叫,巨大的恐惧让她两脚乱蹬,“救我,救我……”
“抓住我的手!”男人青筋暴露。
谢琳朵终于酒醒了,两只手努力去抓男人的胳膊,他们艰难的僵持着,男人的手臂被抓出血迹,但是太滑了,没法受力。
严冬立即扑过去,用身体的重量压在男人后背上。
“砰”的一声,落地很沉闷。
咒语终究灵验了!
这一刻,严冬仿佛遭到五雷轰顶般的打击,认为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邪灵。
她动弹不得,感觉呼吸都被剥夺了,片刻后,男人缓缓翻动身体,不动声色地将她拥入怀中,抱起。
“待在这里不要动。”他把她放下来。
是他,又是他!
声音冷酷到几乎能把人当场冻住,严冬没有动,不是不想动,是动不了,像一根冰柱,根本没有自主行动能力。
她麻木地看着,看着他清扫楼顶的地面。
夜色下,他的脸模糊不清,但眼珠异常黑亮,像是来收服她的地狱之神。
她感觉自己堕入了黑域,时间不复存在,不知过去多久,一只手从背后伸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什么都不记得,记忆出现断崖式切割,一睁眼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扔进了一处地下监牢。
闭眼,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然后将头使劲往后拗,墙角的暗影里分明坐着一个人。
严冬浑身一哆嗦,那两粒黑曜石般的眼睛闪烁出锐利的光泽,那家伙显然也在看她,他们之间隔着六七米的距离。
他的脸隐藏在黑暗中,即便灯光亮起时也无法看清他的长相,他就像一个没有脸的幽灵,周身散发着浓郁的暗黑气息。
“把我松开!”
那家伙毫无反应,不紧不慢从口袋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燃,火光映射在他的皮肤上,皱紧的眉头有如两把利剑。
“太吵了,真该把你的嘴堵上。”他猛吸两口,吐出浓密的烟圈。
“你为什么抓我?”严冬努力压制恐惧,以免颤抖过度造成口齿不清。
他没有立即回答,红色的烟头闪着微弱的光,映在他的眼睛里,闪闪发亮,就像两团火焰。
“我不抓你,警察也会抓你。”
“你又不是警察。”
“请你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我不但可以抓你,”他停顿了一下,说出了一句极为邪恶的话,“我想对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混蛋,放开我!”严冬嘶吼,拼命扭动。
“现在放了你还不如直接把你送到警察局门口!”那人弹掉烟灰,用死神般的凝视瞪着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没资格在这里嚷嚷。”
严冬的身体一阵战栗,突然想到谢琳朵:“她真的死了?”
“你说呢,”他又吸了一口烟,“她那样伤害你,你还关心她?”
“真的死了……”严冬不得不接受现实,泪水奔涌而出,“我是邪灵,是我杀死了她!”
“闭嘴,她的死跟你没关系!”
“不,就是我,”严冬呢喃,声泪俱下,“我早料到会这样。”
“早料到?早料到为什么还去参加那该死的聚会?像个小丑一样挤进那个不属于你的圈子。”
“你说得对,我就是小丑,该死的人是我……”
那人再度提高嗓门儿:“你以为你死了能带来什么?只会带来更多的耻辱!”
他的每一个字就像钢钉扎在严冬心上,她不再挣扎,停止啜泣,像落入蛛网的飞蛾,恐惧和悔恨一并化为绵延不尽的绝望。
“别忘了那女人是怎么伤害你的!”那人提醒,语气中满是不屑,“有这闲工夫还是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危吧。”
“要杀要剐请便。”
“咱们玩个游戏吧,”他慢悠悠地说,像在戏谑一只可怜的动物,“只要你能挣脱这绳索,我就放了你,到时候你想死还是想活,由你自己做主。”
“你?”严冬愕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就是个神经病!”
“你不也是?”他反问,即便隔着口罩也能想象出那骇人的表情,“既然这么想死,至少在选择死之前学会面对恐惧。”
严冬僵住,顿时被一股侵袭而来的邪恶裹挟,这邪恶不单单是指对生命的威胁,还包括身心的摧残。
她拼命扭动起来,可这绳索似乎跟她较上了劲,她越是扭动,绳索越是收紧,皮肤的摩擦让她感觉手腕、脚腕疼得像火烤,这个混蛋一定花了不少功夫来绑她。
“加油,再使点劲儿。”
严冬迟疑了,身体停止扭动,看来这混蛋是要让自己在临死前受尽折磨。
她的胃开始一点点收缩,差点吐出来,许润禾说得对,这家伙就是个变态,以折磨、羞辱、虐杀为乐趣。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杀你?”他感到很诧异,用那只夹着烟的手在空中摆了摆,划出两道红光,“原本多浪漫的一件事,被你说得这么阴暗?”
他竟视此为浪漫,这内心要多么扭曲呀!
“你是不是觉得很有趣?”
“是的,有趣。”他机械回应,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就像是机器人。
“润禾说得对,你就是个变态!”
他沉默了几秒,缓缓蹲下,朝她脸上吐出一口烟。
蓝色的烟雾在严冬脸前化开,呛人心肺,她猛咳几声,眼泪再次涌出。
“你这愚蠢的女人,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垃圾。”
“你才是垃圾!”严冬朝他脸上啐了口唾沫。
他没有动,保持这别扭的姿势停顿了半分钟,然后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轻轻抹去脸上的口水。
“我应该把你的衣服全部扒光,直接勒死。”
严冬绝望,愤怒之火熊熊燃起,好歹是死,她不想死得这么憋屈。
她毅然抬头,迎击那邪恶的目光,对视间,她输得彻底,那人的眼神好似赤红的烈焰,能把人活活烧死。
她跌入谷底,最后一点勇气荡然无存,捏紧的拳头丝毫感觉不到指甲嵌进肉里的痛感。
那一刻,她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了视生命如草芥般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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