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警察赶到,即刻拉起警戒线封锁酒店。
作为凶案现场第一发现人,三人一同被带到临时审讯室,警察对他们轮番做笔录,问得非常详细。
“你出来一下。”一位无论是长相还是穿着都很刚的女警察朝许润禾示意,“对,就是你。”
“请问有什么事吗?”他很紧张,精神仍旧处在极端的恐惧中。
“跟我走。”女警官很严肃,并不打算多费口舌。
他们顺着楼梯一直往下走,直到出现标有B3字样的标识牌才停下。
穿过黑漆漆的甬道,来到酒店监控室,里面全都是人,一片嘈杂,许润禾一进来就被这纷乱而紧张的气氛震慑住。
四周的电子屏不停切换,桌上放置着乱七八糟的电脑设备,电线和网线密密麻麻地交织着,所有人都神情凝重,专注于面前的电脑屏幕。
“她就是严冬吧?”女警官用激光笔指着中间一块最大的电子屏,红点刚好锁定在严冬的眉心上,就像狙击枪的红外线瞄准器。
“是。”
“看一下这段监控录像。”她命人点开,“看仔细,不要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监控画面里严冬和谢琳朵一前一后进入电梯,两个女孩在电梯里发生激烈争执,谢琳朵用瓶口插入严冬的嘴巴,从严冬扭曲的表情可以判断谢琳朵使了很大力气。
画面过于凶残,许润禾看得触目惊心,沸腾的血液直窜头顶,让他两腿发软。
如果严冬没来参加这个派对,又或者自己没有同她一起出现,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许润禾的心揪成了麻花,被无限扭曲,痛苦达到心理所能承受的极限。
监控画面里,严冬一阵阵干呕,喉咙连着胸腔呈S形起伏,然而对方并没有停止发力,反而下手更狠,几乎是用整个身子的重力去顶酒瓶。
严冬的眼球夸张地凸出来,布满的红血丝根根分明,像是要爆裂了。
这种惨无人道的暴行大概持续了整整一分钟,电梯门打开,严冬本能地伸手向外扒,试图去够门边。
终于,她的手够到了门边,死死扒住,才得以挣脱,谢琳朵紧跟着也追了出去。
“后面呢?”许润禾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
“没有后面。”
“我是说她们从电梯里出去后的监控画面。”
“这是最后能追踪到的画面,”女警官一脸冷酷,晃了晃她那根被香烟熏黄的细手指,“出电梯后没有监控拍到她们。”
“怎么可能,这里可是五星级酒店,监控肯定是密布的。”
“监控布置没问题,也符合消防安全标准。”
“那是存在监控盲区?”
“不存在,每个电梯出入口都有监控,只要有人走出来都能捕捉到。”
“监控坏了?”
“没坏。”女警官像个机器人,从表情到声音都显得十分机械且冰冷,“技术人员排查了整栋大楼的监控系统,没有任何故障迹象。”
“那她们俩人岂不是凭空消失了?”
“就是凭空消失。”
“这也太不科学了。”
“事实就是这样不科学的发生了。”
“您找我来不会只是告诉我这些吧?”
“当然,”女警官抽出一根烟,点燃,这倒让她有了几分女人味,“与你们这样的高智商的人交流既费劲也不费劲。”
“警官,麻烦您有话直说。”
“这更像是一起有预谋的犯罪!”她的眉头就像两股拧在一起的麻绳,“在此之前你扇过死者一耳光,没错吧?”
许润禾愣住,不太明白她这么问的意图,一番焦灼后他点头承认打人事实。
“死者倾慕于你很多年,你们的关系暧昧不清。”
“她是对我有好感,但是我们的关系没有暧昧不清,我拒绝过很多次。”
“死者在今晚的party上曾当众对你说,如果她死了,凶手一定是严冬,有这回事吗?”
“有。”
“据说这个女孩擅长诅咒,有这传言吗?”
“有。”
“你信吗?”
“这个……”许润禾神情恍惚,陷入迟疑,但还是想尽可能为严冬辩护,“这种偏向唯心主义的问题本来就不切实际,没有任何根据,您要问我,我只能给出一个含糊的答案,我不确定。”
“你这是答非所问。”
“我确实不能确定。”
“我没问你是否确定,我问的是你信不信?”女警官言辞犀利,并不打算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不信。”
“我也不信,”她点头,“一切玄乎的表面都有它自身不被人看透的阴谋。”
“我赞同。”许润禾疲于应付,他十分反感这种旁敲侧击的试探。
“你和严冬除了同学关系,还有什么关系?”
“你问这个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我?”他再也按捺不住紧张,变得焦躁起来。
“在案件没有弄清楚之前,谁都有可能是嫌疑人,你只需如实回答。”
见女警官态度强硬,许润禾不敢造次,长吸一口气,点头默认。
“什么关系?”女警官咄咄逼人。
“之前有过一段……短暂的恋爱史。”他故意强调短暂二字,潜在动机则是撇清关系。
“什么时候分手的?”
“前不久。”
“为什么分手?”
“这和案件有关吗?”
“我说了,你只需要如实回答!”女警官再次警告。
“因为要去M国,所以分手。”许润禾一脸愤懑,有种被侵犯人权的屈辱感。
“留学?”
“嗯。”
“申请的什么专业?”
“电子物理学。”
“这么说你对电子信息技术有所了解?”
“略知一二。”许润禾愈发惶恐,这个女人所有的问题都极具针对性,看来确实是在怀疑自己。
“略知一二?太谦虚了,像你们这种高尖端人才,如果步入犯罪这条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谈不上可怕,至少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许润禾坦然回怼,不再刻意掩饰内心的愤怒。
“呵呵……”女警官冷笑,并没有表现出情绪上的波动,“有没有玩过换脸软件Zao?”
“没玩过,但听说过,不是已经被政府叫停了吗?”
“是的。”她呼出一口气,刚刚吸进肺里的烟全喷到了许润禾脸上,“科技的迭代就是由你们这些人推动的,造福人类的同时也带来弊端,就连影像数据都可以随意造假并娱乐大众。”
“你的意思是监控被人动了手脚?”许润禾立即从她的话里听出弦外之音。
“现在看来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有结果了吗?”
“正在排查,相信很快会有结果。”女警官故作轻松地瞟了他一眼,想从他的表情里解读出更多含义。
许润禾叹了口气,眼睛望向那些复杂纷乱的监控视口,他多想能在这上面找到严冬的身影。
“等等!”他突然停住,眼神定在其中一块很小很小的视口上,“请把这个放大。”
技术人员不以为然,但还是放大了那个不起眼的监控视口。
“这个画面很奇怪,”他再度凑近,嗓音颤抖,“竟然没有一丝波动。”
“什么波动?”技术员也紧张起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是旗帜吧?可是,为什么连旗帜都不动?”
大家都凑过来看,许润禾知道自己找出了破绽,这样的影像波他太过熟悉。
“这个视口中投射的影像波根本不是动态,而是完全的静态。”许润禾坚定地说。
所有人的目光同时集聚到那个点上,监控视口的右上角有一块极小的灰色影像,仔细看才能拼凑出某种物体的具象轮廓。
“对,这确实是一面国旗!”一位年轻刑警神色激动,“楼顶,这是酒店楼顶!”
这个视口显示的位置确实是酒店顶层,命案发生的第一时间就派人上去核查过,没有什么重大发现。
顶层是全封锁的,通往顶层的密码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除了酒店内部人员,其他人都上不去。
女警官再次派人上顶楼查看,奇怪的事发生了,当目标走到顶楼探头前,监控画面里竟然什么变化都没有。
这个探头就是一个睁眼瞎,误导了所有人,真是印证了那句老话:眼见不一定为实。
如果不是亲自试验,没有人会想到,这是嫌疑人神不知鬼不觉伪造出的完美假象。
很明显,这属于高科技犯罪,在这个被各种技术包围的时代,AI人工智能日新月异,就连监控数据都能被篡改并造假。
篡改监控数据?杀害谢琳朵?许润禾不寒而栗,说实话,他不确定,以严冬的智商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他曾亲眼见证严冬是如何利用溅射粒子轰击靶材形成溅射原子,那是她第一次接触那种难度系数极高的物理实验,完成得相当完美。
也许,在她身上没有什么不可能,奇迹总会像极光一样肆意绽放。
她是来势汹汹的巨浪,也是说走就走的退潮。
蓦然间,许润禾产生错觉,仿佛就在昨日他们还相拥着站在城墙顶上。
他想起他们的过去,想起那座偏远的山村,想起那个十五岁少女,想起人们唤她为邪灵,想起现实对她百般蹂躏……
当年,他毅然选择了善良和勇敢,现如今,他再也找不回曾经的勇气。
过去的两个月,他与父亲形同水火,父亲断言这个女孩会给他带来不幸。
面对现实的窘境,他再也没有勇气争辩,“轰”的一声,后脑勺像是遭到重击,如果这就是青春,那么,他认输了。
谢琳朵被害、严冬失踪的消息很快传开,外界闹得沸沸扬扬,校方再次出动公关团队,全力压制,力求将此案造成的不良影响降到最低。
虽然许润禾排除了嫌疑,但免不了被他的校长父亲严厉痛斥,母亲舒君丽也因此病倒了。
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满异样,这里成了他的人间炼狱,对逃离的渴望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强烈。
“都过去两天了,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她会不会出事?”穆子欣问。
“不会!”许润禾强装镇定,“她一定是因为惊吓过度躲起来了。”
“躲起来?”穆子欣愣了一下,“难道你也认为她是凶手?”
许润禾没有回答,眼睛望向窗外,婆娑的树影在阳光下摇曳,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不曾改变,但是,在他眼里这个世界已经变了,就像破碎的镜面残缺不全。
“我不信,”穆子欣摇头,“自始至终我都不这么认为,再说了,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还能为什么,女人之间的嫉妒呗。”欧阳宙插话。
“嫉妒也不必杀人呀,她们之间远没有走到那么糟糕的地步。”
“别忘了,她和别人不一样,”欧阳宙轻哼一声,似乎有道不尽的怨气,“她可是个怪胎!”
怪胎,许润禾不可能听不见,要在以前,面对这样的诋毁他肯定发作,现在,他一言不发、装聋作哑,这让穆子欣有些失望。
女人果然是矛盾的综合体,当他和别的女孩靠近时,她会嫉妒,当他撇清关系保全自己时,她会失望,甚至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薄情寡义。
“你们都错了,杀人者另有其人。”穆子欣语气笃定。
“你怎么知道?”欧阳宙一脸不屑。
“警方已经作出判定,凶手是一名男性。”
“你说什么?男性?”许润禾突然抬头,神色紧张。
“是的,男性。”
“你从哪儿打听来的小道消息?”欧阳宙不服,他认定凶手是严冬。
“我有认识的人,”穆子欣不苟言笑,眼睛盯着许润禾,“案发现场取证到男人脚印,就在酒店顶层,警方有可能传唤你,你得有所准备。”
“这么机密的消息你怎么知道的?”
“消息确凿,信不信随你。”穆子欣耸了耸肩,神色坦然。
“一定是他!”许润禾突然惊叫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就是他,我怎么没想到!”
“谁?”穆子欣被他反常的举动吓到了。
“那个跟踪狂,你忘了?”
“没有根据就不要瞎猜。”穆子欣的脸骤然冷下去,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两下,本来只是想提醒他应对警方的传唤,没想到他还能推理延伸。
“很有可能,那混蛋一定是受严冬指使,对谢琳朵痛下杀手。”欧阳宙附和。
“有没有可能严冬现在就在那人手里?”
“离谱,”穆子欣摇头,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交替,“你们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这怎么是想象力,可能性明明很大,我们得把这个线索提供给警察。”欧阳反驳。
“我也赞同。”许润禾点头。
穆子欣表现出一反常态的焦躁:“那你们怎么跟警察解释清楚,那人的长相、名字、出身背景一概不知。”
“确实,”被这么一说欧阳宙有点泄气,“命案前一周那辆山地车也被废品收购站拆解了,那可是Beru Factor001,纯进口,不识货。”
“不是不识货,是故意拆解的。”许润禾补充道,“也不是一点线索没有,至少现在咱们大概能确定那家伙的住处。”
“哪里?”穆子欣很紧张。
“龙垦。”
“龙垦可不小。”
“是的,但网上有个目击者说那辆山地车在一栋空置多年的别墅外面停放过,而且不止一次,”许润禾看向欧阳宙,“那别墅叫什么名儿来着?”
“红螺。”
“对,红螺!”
穆子欣的脸顿时僵住,这个名字似乎吓到了她。
“那也不能证明他住在里面。”
“这倒是,据说是兰岩鹤在中国的府邸。”
“兰岩鹤……”穆子欣机械地重复,像个复读机。
兰岩鹤,科技界泰斗,M国华人,商界传奇人物,在S大成立了助学基金会,帮助过很多中国大学生出国深造,当然,这里面很多人最终也选择留在了M国,并没有为母国创造价值。
“即便你们把这条线索提供给警察,一时半会儿也不一定能查出什么结果。”
“这倒是,还有可能误导警方侦查方向,会不会被追责?”欧阳宙生怕连累到自己,“如果能进别墅看看就知道了。”
“你很想进别墅?”穆子欣问,脸上泛出不合时宜的红晕。
“私闯民宅犯法,更何况咱也进不去,深宅大院,墙顶上还安装了电网,指不定能把人给电死。”欧阳宙滔滔不绝的讲述,犀利的言辞恐怕连飞在半空中的苍蝇都能被歼灭。
“如果告诉你凶手就藏在里面呢?”穆子欣凝视着他们,眼神似把尖刀。
“那得让警察上。”欧阳宙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口口声声说爱,连为爱赴死的勇气都没有。”穆子欣嘲讽,继而变得偏执,“贪生怕死,不配拥有爱情。”
“这是什么逻辑?难道证明爱情的方式就是死?”
“是的,如果没有赴死的勇气就不要说自己有多爱,更不要故作悲伤,都是鳄鱼的眼泪。”
“你这想法太偏激了。”
“不是我偏激,是你们根本不了解自己,你们不爱任何人,你们爱的只有自己。”这话听起来是怼欧阳宙的,实际是针对许润禾。
连日来她亲眼目睹了许润禾的怯懦和自私,曾经让她看到人性光辉的男人正在一点点黯淡,她无比失望。
“你爱上一个人会为他死?”欧阳宙反驳。
“当然,真正的爱一定是最接近死亡的。”
“这是疯子才有的想法。”
“呵呵……我就是疯子。”穆子欣微微提了提嘴角。
“懒得理你,今天老子就不该陪你们出来!”欧阳怒了,摔门而去。
穆子欣沉默,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能控制好脾气,她瞥了一眼许润禾,这个男人一直低着头,将自己置身事外。
穆子欣这才意识到,许润禾与凡夫俗子无异,她爱的只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
男人都是极为理智的雄性动物,永远不会把赌注全部押在女人身上,即便失去,也能很快从泥潭中抽身。
然而,这个世界还有另一种男人,像金子一样珍贵,像钻石一样罕见,纯粹得如同白纸,偏执到近乎犯罪。
他的爱是那么的持久,那么的猛烈,那么的疯狂,那么的倾其所有,不顾一切,就连自己的灵魂都可以出卖给魔鬼。
四年前,为了这个女孩,他与死神擦肩而过;四年后,还是因为这个女孩,他与死神达成交易。
未来会怎样,穆子欣不知道,但她无法停止嫉妒!
S市公安局专案组的会议室里正在进行案情研讨会,大家没有过多的寒暄,围着椭圆形会议桌相继入座。
沈新颖正在调整幻灯片,多年的磨砺让她更加犀利,曾经的长发也变成了短发,如她硬朗帅气的外形一样,现在的她是个名副其实的女汉子,整个S市也没几个男人敢打她主意。
她抬头扫视一眼,见局长和队长都进来了,便将幻灯片调至首页,这场会议由她主持。
“我先来说一下死亡时间,”沈新颖言简意赅,开门见山,“根据法医报告,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7号晚上7点10分左右,案发地就是维京酒店的大楼顶层,死者生前与人发生过肢体冲突,从楼顶坠下,造成重度撞击,导致颅脑大出血,全身性多处骨折。”
“楼顶的监控被动过手脚?”局长发问。
“是的,通过检查死者胃内容物判定酒精度严重超标,这就是说,死者很可能因醉酒意识模糊,被人从高空推下。”
“犯罪嫌疑人是个女孩?”
“是的,就是她。”沈新颖将幻灯片调至下一张,上面出现严冬的照片。
“看体格不太具备作案能力,”局长努力思索着,“她与死者什么关系?”
“情敌关系,具备合理的作案动机,但从现场的勘探结果判断,她并不是唯一作案凶手。”
“为什么?”
“案发现场的大楼顶层没有任何关于她的痕迹物证,没有血迹,没有指纹,甚至连她的足迹都没有检测到,那她如何实现杀人过程?”
“没有足迹?这就奇怪了,难道是幽灵……”局长故意打趣,他一直自认为自己是个幽默的人,但从未逗笑过沈新颖。
“呵呵,那倒不至于,这也违背了基本的唯物主义。”沈新颖冷笑,全局上下也只有她敢这么嚣张,“这只能说明不是她亲自动的手。”
“她有帮手?”
“是的,帮手是名男性,现场勘测到完整的灰尘减层足迹。”
“这么说,这起案子的真正凶手并不是这个女孩?”
“至少不是她动的手,”沈新颖言简意赅,“这是典型的高智商犯罪,犯罪嫌疑人早就埋伏在酒店顶楼,思维缜密,反侦察能力强。”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发现?”
“有蜡油,是案发当晚形成的,嫌疑人有可能在楼顶点燃过蜡烛,现场还找到了几片玫瑰花瓣以及半根烟头。”
“花瓣和烟头的化验结果呢?”
“结果还没出来,如果能锁定嫌疑人,一比对就知道了。”
“花瓣?蜡油?这看着怎么像是大学生告白?”
“不排除这种可能。”
“有没有可能是表白被拒,然后心生歹念,杀了女孩?”
“没有这种可能,”沈新颖皱紧眉头,语气笃定,“那家伙行事冷静,不像是极端犯罪人格,他有备而来,并且擅长使用电子设备,事发之前就已经入侵了酒店智能管家系统。”
“人才呀。”
“还不止这些,他不仅利用计算机黑客技术入侵酒店监控系统,还利用电梯远程操控系统,控制电梯升降与开关门。”
局长哑然,一脸错愕。
“与严冬一样,他们都是天才。”
“天才!”局长重复,旋即瞪大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这家伙极大可能是大学生,S大内部排查了吗?”
“当然,”沈新颖不禁翻了个白眼,局长的提问简直是侮辱她的智商,“当晚参加Party的人都逐一排查过,但结果并不理想,没有重要发现。”
“一定要仔细,有必要进行第二轮排查。”
“案发后第二天便衣组就进驻校园了,”沈新颖点头,“但我的直觉是这家伙不在校园里面。”
“查案不是靠直觉。”
“我知道,”沈新颖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尽量克制,“那些学生没有合理的犯罪动机,更不具备作案时间,并且都有不在场证明。”
讲到这里,沈新颖决定再次传唤许润禾,他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就在她的思绪有那么几秒游离到会场之外时,滴的一声,会议室前方的智能显示屏突然自动开启,上面出现一张画面污浊的照片。
一个半裸女孩躺在地上,正是严冬。
她的身上只剩下内衣,手臂上举,神情冷漠,看上去很绝望,照片下附着一条坐标信息:经118.673493、纬31.985795。
半分钟后,照片和信息全部消失,大家都看到了,但没人能反应过来。
“谁干的?”沈新颖扫视全场,她的第一反应是有人恶作剧。
“不是我。”
“也不是我。”
……
在座的所有人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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