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十分精美的礼盒,盒盖上附着卡片,上面有一首动人的情诗:
你是阳光,冬日因你变得温暖;
你是月光,黑夜因你不再漫长;
你是时光,悲伤因你得到赦免;
初心不变,愿你我同行,超越光速,追寻星辰大海。
问候严冬,夜之行者。
轻轻抽动丝带,漂亮的蝴蝶结松开,扑面而来的馥郁馨香令人陶醉,严冬的心也随之悸动。
礼盒左侧是一件折叠整齐的淡蓝色纱裙,右侧是一束鲜花,白色的风信子像是刚刚从枝上折下来的,沾着点点露珠。
也许只有童话里的公主才配得上这梦幻般的礼物吧,严冬心情复杂。
下个礼拜许润禾就要远赴M国,今晚,欧阳宙在豪华酒店包下一整个VIP贵宾厅为好兄弟送行。
严冬也在被邀请之列,她并不想参加,不仅因为社恐,更重要的是无法坦然面对许润禾即将离开的事实。
她提起裙子,心里酸溜溜的,那家伙担心她没一件像样的衣服参加party,足够贴心,也足够讽刺。
“太好看了!”心里很甜,可下一秒又陷入哀伤,“有什么意义,反正都是要走的。”
此刻的许润禾正站在女生宿舍楼下,一身笔挺的西装,很不自在。
这是欧阳宙的主意,要求所有人着正装出席,搞得像参加婚礼似的。
路过的女生纷纷侧目,许润禾等得有点不耐烦,点开语音,穆子欣的声音温婉好听。
“润禾,十分钟后我们下来。”
子欣用了“我们”,预示着严冬也会参加,他当然希望严冬能参加,借此机会也算为过去正式划个句号。
如果没有穆子欣帮助,严冬一定不会参加。
他的心里暖暖的,这个兼具智慧、温柔和灵性的女孩,让他感到心安,即便身陷囹圄,也总能替他解围,给予勇气和希望。
他忍不住遐想,不知未来哪个幸运的混蛋可以拥有她,一想到这个就恨得牙痒痒。
十分钟后,佳人如期而至。
严冬穿着一件崭新的蓝色纱裙,脸上略施粉黛,皮肤清新透亮,整个人看上去充满阳光、明艳动人。
许润禾突然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就在这时,另一个女孩闯入视线。
与严冬的少女风不同,穆子欣的熟女装扮可谓摄人心魄。如果严冬带给他的是心跳,那么穆子欣带来的则是窒息。
“好看吗?”穆子欣问。
“好,好看。”
“谁更好看?”
“都好看。”
“不行,只能选一个。”她扬起眼尾,表情俏皮,半玩笑半认真的刁难。
“不要搞我,已经很紧张了。”
“因为我紧张还是因为严冬?”
“你这是干嘛……”他笑着讨饶,眼睛望向别处。
因为谁紧张?答案显而易见,穆子欣的美太有杀伤力。
一袭天鹅绒黑色长裙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侧分低扎马尾,修长的脖颈,锁骨线如雕刻般优美,脸上的妆容精致且富有气场,透着成熟女人的魅惑,这种美极具攻击性,在这暮色中,就像划破天际的流星,照亮了夜空。
相比之下严冬宛若不谙世事的少女,虽也好看,但缺乏魅力,于年轻男性而言,成熟女人的性感才是致命武器。
严冬当然察觉不到这些微妙,第一次打扮成这样,内心的慌乱已经让她自顾不暇。
紧张、新奇、害羞、不安,这么多复杂的情绪纠缠在一起,根本无法处理。
“哪里不舒服吗?”许润禾关切地问。
“穿成这样有点奇怪,”她拉扯了一下裙子肩带,一副很难受的表情,“谢谢,让你破费了。”
“破费?”
“一定很贵吧,又欠了大人情。”
“什么大人情?”
“放心,今晚我不会给你找麻烦的。”
“这是什么话,你能参加我很开心。”
“是嘛……”严冬很紧张,自卑的女孩就是这么拧巴,不招人喜欢。
“先别聊了,”穆子欣打断他们,言谈举止无不凸显大气持重,“赶紧走吧,让大家久等可不好。”
她挽起严冬的胳膊径直朝前走,微微侧目,与许润禾的眼神撞到一起。
一个眼神,就轻松俘获目标,许润禾像是被朊病毒寄生的僵尸鹿,紧跟在穆子欣身后。
她的后背连着腰线展露无疑,皮肤白皙透亮,这条礼裙的设计亮点原来在这里,露背式的剪裁完美勾勒出她的背部线条,可谓后藏乾坤,极富心机。
上车后许润禾坐到前面副驾驶位置,仍没办法集中注意力,穆子欣妖娆的身姿一直萦绕在脑海,肌肤的香气与性感的胴体纠缠在一起致人晕眩。
现场气氛很热闹,音乐震耳欲聋,舞池灯光能闪瞎人的眼,严冬不由得捏紧拳头,突如其来的紧迫感让她直冒冷汗。
“第一次参加?”
“嗯。”
“放松点,party就是这样,有点吵,适应一会儿就好了。”穆子欣安慰。
“我感觉不太好。”
“是你太紧张了。”
“不,不是紧张……”严冬没法说清楚,有种不祥的预感,很强烈,“我真的不喜欢这里。”
她不安地环顾四周,群魔乱舞,乌烟瘴气,这个地方像是遭到了死神的诅咒!
“对不起,我要走了。”她微微颤抖,生理上产生的排斥。
“刚来就走?你不是开玩笑吧?”穆子欣很无语。
“没开玩笑,”她表情严肃,一把抓住穆子欣的胳膊,“子欣,我真的害怕。”
“害怕什么?”
她踌躇了几秒,贴近穆子欣的耳朵:“今晚……这里会死人。”
穆子欣一脸震惊地瞪着眼,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别说胡话。”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别闹,你这个样子让我很害怕!”
“我没闹,你应该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穆子欣想用音调制止她的呓语。
严冬不再解释,她不怪她,论谁都不会相信,她不想吓唬任何人,但身体的反应很诚实,这久违的感觉太真实、太强烈,她实在没法选择无视。
在不谙世事的年纪,有多少次揭露死神,就有多少次被当作怪胎。
既往经验告诉她,必须学会闭嘴。
两年前,在砾石县的县城中学里,有个女孩因家庭原因选择自杀,尽管在悲剧发生之前她已预知,但那一次她选择了沉默,最终,女孩跳楼。
这件事给她带来不小的打击,很长一段时间,她甚至极端的认为是自己的冷漠害死了那女孩。
小时候她认为自己是邪灵,是因为别人说她是邪灵,长大了她认为自己是邪灵,并非受他人的主观臆断影响,客观原因是她的身体确实能感应到某种常人无法预知的先兆。
“拜托你正常点,难得出来玩一玩,别搞得大家不愉快,好吗?”
严冬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穆子欣都不会相信,唯有像以前一样,闭上眼睛,捂住耳朵,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以此粉饰太平。
“没事儿,我不走。”为了唯一的朋友她选择妥协。
“这才是我的好闺蜜嘛。”穆子欣很高兴,一把搂住她的肩,“放心,今晚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耐心等待,有惊喜哦。”
“什么惊喜?”
“现在说还叫惊喜吗?”她露出一抹诡秘的笑。
“别是惊吓就好。”严冬苦涩笑道,又想起树林里的那些照片,总会不合时宜的跳出来扰乱她的情绪。
“走,咱去欣赏猴戏表演,”穆子欣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舞池中央,“跳得可真卖力,也不怕把腰扭断。”
跳舞的女孩正是谢琳朵,整场舞会的焦点,当之无愧的Party女王。
紧身珠光短裙包裹着曼妙的身体,长发及腰,眼神迷离,男生们的肾上腺素正急速飙升,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与荷尔蒙的味道。
“嗨,许润禾!”谢琳朵一摇一摆迎过来,身上的香水味儿混合着嘴里的酒气一股脑喷出,“你可是今天的主角,姗姗来迟,耍大牌吗?”
“岂敢,路上堵。”许润禾心虚,这女孩一开口就让他生理性紧张。
“DJ,音乐声小一点,”她扭头对音响师喊道,“我要和我的男神说话。”
“少喝点,醉了就不是女神了。”
“呵呵……”她冷笑着,“像你这种睁眼瞎,女神又怎样,都不如山里飞出来的一只野鸡。”
许润禾蹙了蹙眉头,尽量保持克制:“嘴巴积点德,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这么说话不合适。”
“像你这么怂的男人,配我,也不合适。”
“当然,能配上您的屈指可数。”
“反正你肯定出局了,以前觉得你还行,现在越来越看不起你。”
“无所谓,who cares?”
“什么意思?”谢琳朵杏眼圆睁,借着酒劲挑事,“你还嘚瑟起来了?”
穆子欣有点看不下去,将许润禾拉到一边:“和女人斗嘴,更不合适。”
“我们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谢琳朵伸手推了穆子欣一把,同为一个班级,她可从没把她放在眼里。
“你是在耍酒疯吗?如果是耍酒疯我不和你计较。”穆子欣回怼。
“你算什么东西!”谢琳朵暴怒,声音尖锐,眼珠上下转动,将她快速打量一番。
今晚的穆子欣确实很不一样,没了温婉,没了傻白甜,没了与世无争,看上去气场十足,很耀眼,美得大杀四方。
“别以为裹个黑袍就当真以为自己是女王,可怜的东西。”
“小丑,哗众取宠。”穆子欣的嘴角微微上提,不屑一顾。
“你说什么?你说我小丑!”谢琳朵气得直咬牙,以她的火爆脾气,就差把酒瓶子扔出去了。
“喝点酒就耍酒疯,不是小丑是什么?”
“臭婊子!”谢琳朵怒不可遏,冲过来要开战。
“你闹够了没,有事冲我来!”许润禾不得不出面制止,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算我求你谢小姐,高抬贵手,不要砸了场子。”
“What do you mean?”她一拳捶在他的胸口,“你有必要装得这么委曲求全吗?”
“打吧,用点力。”
“你以为很牛逼?你知不知道自己多愚蠢?”谢琳朵彻底爆发,对着许润禾拳打脚踢,“你个混蛋,我会让你后悔的!”
毕竟曾是风靡全校的绯闻男女,大家都当笑话看,并不觉得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见许润禾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谢琳朵更加有恃无恐,很快,她把怒气转移到严冬身上,在她眼里严冬弱爆了,捏死她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许润禾,今晚你必须说清楚,我哪一点不如她!”她手指严冬,毫无教养。
“你有完没完?”
“没完!你告诉我,跟个野鸡比我到底输在哪儿?”
许润禾沉默了几秒,情绪的阈值到达顶点,即将崩盘。
“你他妈即便是天使,也不是人人都得喜欢你,你已经自恋到病态,你有病懂吗?该去看医生!”
“你有病!”她的五官挤到一起,疯魔般叫嚷道,“邪灵,她就是个邪灵,你被邪灵迷惑了心智,妖女,会诅咒的妖女……”
“我不打女人,别逼我。”许润禾警告,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
“打啊,有本事就打,不打不是男人……”
啪的一声,谢琳朵的左脸遭到一记响亮的耳光。
严冬动手打了她,脸上挂着一抹骇人的笑,这笑是多么醒目,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吸聚到她一个人身上。
“你敢打我?”谢琳朵似乎被这一巴掌打蒙了,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揪住严冬的头发。
严冬没有挣扎,幽幽说了句:“你活不过今晚。”
“你说什么?”
“今晚你就会死,来自死神的诅咒。”严冬又重复了一遍。
谢琳朵松开了手,定定地注视着严冬,面露惊恐,像是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你胡说!”
“我可是邪灵,怎会胡说?”严冬抬起手,放在她的咽喉处,“我能感觉到皮肤下的血管,血管里流动的红色液体,浓稠、热烈,但是很可惜,它们会流干。”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严冬冷笑,抬头看了一眼屋顶的宇宙球灯,指向上方:“你会从高空坠落,落地的一瞬间血肉会飞溅成一朵红色的花。”
疯了,两个女孩都疯了,所有人都这么想,包括许润禾。
忽然,严冬像触电般收回手,好像碰到了什么发烫的东西,一股浓郁的邪恶戾气已经达到最高峰值。
“快跑,快离开这里……”她哭喊着,声泪俱下,直到瘫倒在地。
这一刻,身体仿佛被掏空了,脸色煞白,元气大伤,有种濒临死亡的虚弱感。
严冬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控制着她,她无法解释这诡异,像心灵感应,又像出自本能。她这才明白,原来小时候就是这样预知死亡的,只不过年幼的她并不懂得去感知和体会。
她的身体里还住着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自己,或许就是那个邪灵。
思绪愈发混乱,在大脑里汇聚成一片荒芜寂寥的黑色沙漠。
她努力保持觉知,她答应过许润禾今晚不会惹事。
过了很久才从地上爬起来,没人敢上前扶一把,人群自动为她让开一股道,像当年那些村民一样,并不是出于友好,而是一种说不出口的忌惮。
许润禾像根木桩似的杵在原地,一脸惶然。
背后的窃窃私语很刺耳,严冬拖着沉重的步伐朝门口挪动,如丧尸般眼里没有一丝光亮,漆黑的液体在瞳仁里打转回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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