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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绯闻

许润禾严重低估欧阳宙传播八卦的能力,堪称物理系超声波。从老杨办公室出来,一路上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儿。

谢琳朵堵在走廊拐角处,正冷冷地盯着他,充斥着冰与火的双重考验,那架势像要吃人。

许润禾低下头,加快脚步,佯装没看见溜走。

“站住!”谢琳朵凤眼圆睁,音色尖利,“许润禾,你有必要羞辱我吗?”

“羞辱?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个自闭症患者,又黑又瘦的山里丫头,听说你喜欢她?”

骤然间,心底涌出一股愤怒,这个女孩仗着聪明漂亮目中无人,傲慢到不可理喻,这是许润禾最为反感的一点。

“真滑稽,我喜欢谁与你何干?”

“至少不能是她!”

“是谁跟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你作践自己就算了,还作践我。”谢琳朵咬牙切齿,腮帮子都鼓出来了。

“什么逻辑?我不明白。”

“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你,而你却和一个山里丫头,这还不算羞辱?”

“谢琳朵,你心理有问题,真的,该找医生看看了。”

“你混蛋!”一声怒吼震得楼道余音缭绕,“她哪一点能跟我比?要形象没形象,要气质没气质,干瘪得像堆骷髅,有病的是你吧?”

“她可能哪一点都比不上你,但我喜欢,够了吗?”

“你再说一遍!”

“我,许润禾,喜欢严冬。”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震慑住每一双暗中偷窥的眼睛。

此刻,许润禾根本不会想到这句话会激起怎样的波澜,更不知道这样的意气用事已经埋下一枚炸弹。

霎时,整个楼道都安静了,谢琳朵颤抖着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眼泪呼之欲出。

她想说对不起,嘴唇颤了两下,喉咙却被涌上来的黏液堵住发不出声。

她是一个何等傲娇的女孩,任何时候都是全场焦点,聪明、美丽、性感,任何场合把控自如,无数追求者环绕身侧,永远活在众人仰望之中,没有男生能拒绝她。

然而,只有许润禾,一次又一次。

她是自虐狂,对方越拒绝,越能激起征服欲,她不允许自己输,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输”这个字。

重新调整了一下呼吸,眨了眨猫咪般微微上扬的大眼睛,将呼之欲出的泪水硬生生逼退回去。

“许润禾,我不会放弃的,除非我死了。”谢琳朵一甩长发,悠然转身,熟悉的皮鞋声嘀嗒作响,仿佛在证明她坚如磐石的信念。

这种偏执到近乎疯狂的爱恋,许润禾本能抗拒,他摸了摸火辣辣的脸,五味杂陈。

物理系的长廊是出了名的扩音器,任何一点细微响声都能放大好几倍,更何况动静这么大。

回到教室,他快速瞥了眼严冬,她的头埋得更深了,像犯错的孩子,看不见任何表情。

她一定听见了谢琳朵尖酸刻薄的羞辱,许润禾很想去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更何况自己还卑鄙的利用她充当挡箭牌。

欧阳宙的脸也很难看,像是要活剥了他。

“咋了?”

“你说咋了,”他像一只非洲草原上的鬣狗,眼神满是虐杀之气,“谢琳朵说的没错,你就是混蛋。”

“我混蛋,我做什么了?”

“这一个系才几个女孩,全都给你霸占了。”

“你还好意思说,这事儿是谁传出去的?”

“还用传?大家有目共睹,瞧你多牛逼。”

“现在满意了?挨女人一耳光。”

“活该!别说一耳光,大伙儿都想阉割你。”

“行,来吧。”许润禾摆烂,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你说实话,真心喜欢那丫头?”欧阳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严冬。

“喜欢又怎样?”

“为什么?”他蹙紧眉头,“别说谢琳朵想不通,连我都想不通。”

“为什么我要让你们想通?”

“因为你不正常!”欧阳宙再次瞅了一眼严冬,“或者她是瑶族。”

“什么瑶族?”

“去年湘西旅游听说的,”他一本正经道,“瑶族巫蛊术,情蛊乃蛊中极品,中了情蛊的人会失去意识,死心塌地臣服于下蛊之人。”

“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你中了她的情蛊,时日无多。”

“滚你丫的!”

在许润禾眼里,严冬就像崖壁上生长出的一株草,既渺小又顽强,静悄悄地生长,即便不被世俗理解也无所谓。

他没法靠近她,可越没法靠近越想靠近,他想和她谈谈,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她,关于过去,关于未来……

老杨夹着那本厚厚的《高等数学》走进教室,用眼神快速扫视一遍,清点人头。

“嗯,很好,没人迟到。”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落座。

除了严冬,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汇聚到他脸上,几十个空空的脑袋瓜严阵以待。

他轻咳两声,不紧不慢道:“上课之前有件事询问一下,有关于学院门口的英雄榜。”

‘英雄榜’是S大传承已久的一项活动,学院公告栏位置设有一块黑板,上面写着一道数学题,这道题是由S大最牛逼的教授团队出的,难度可想而知。

如果这道题被哪位同学成功求解,将会受到隆重表彰,由校长颁发荣誉勋章,等同于S大的诺贝尔奖。

“你们也知道,英雄榜上的题不是一般人能解出来的,快则一个月,慢则两三年。”老杨停顿了一下,“就在昨晚,那道半年无人问津的题被人解开了。”

霎时,台下躁动起来。

“可惜没有署名。”杨乐伯摊开双手,“我利用今天上课的机会问一下,那位英雄是否在台下?”

“我看我还是承认吧,本来想低调一点的。”欧阳宙嬉笑道。

“呵呵……”老杨冷笑,“如果是你,那我还教什么数学,直接教黄帝外经得了。”

“教授,跟皇帝外经有什么关系?”

“皇帝外经里面有传授起死回生之术。”

哇哈哈……台下笑倒一片,老家伙擅长拐着弯儿损人。

“言归正传,”杨乐伯提了提嗓门,装作不经意地瞟了一眼严冬,“无论是谁,我本人及S大的几位数学教授都很期待这位英雄能站出来,勇敢接受这份荣誉。”

“英雄是不是姓严?”有人冷不丁发问。

全班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聚到一个点,许润禾的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儿,木讷地望向前方瘦小的背影,顿感能量惊人。

“小严,是你吗?”杨乐伯轻声细语,一脸慈祥。

严冬愣了两秒,摇头。

“教授,您想多了。”尹晓东插话,“那道题我研究过,远远超出了大一新生的数学水平,我认为高年级的师哥师姐倒是更有可能。”

“天才不分年龄,更不分什么年级高低。”

“那也不应该是严冬,您的数学课她都没上过几回,这么轻易就能解开,那黎曼假设早就不存在了。”尹晓东振振有辞,自负得像个初中生。

“尹晓东,世界很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老杨破天荒的没给面子。

老杨是爱才之人,自从严冬来了,昔日的数学天才就失宠了。尹晓东也曾获得过加拿大滑铁卢数学竞赛冠军,心气很高。

“尹晓东,你这是嫉妒!”有人不留情面地点破。

“我没嫉妒,只是站在专业的角度分析。”

“解开一道世界级难题的人也有可能是你身边的一名普通清洁工。”

“电影里的情节你也信?”尹晓东耻笑道。

“艺术来源于生活。”

“行了行了,都别争了。”欧阳宙终于找到插一杠子的机会了,“我承认我有错,不该匿名,搞得你们内斗。”

“去你的欧阳,匿名者要是你,拉马努金就是我。”

“什么辣木……怒金?”

“拉马努金!”

“何方神圣?哪个游戏里的英雄,外挂吗?”

“对,外挂,来自印度的外挂。”

……

“都给我安静!”老杨一声令下,全场鸦雀无声,“许润禾,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去,什么意思?

许润禾一脸懵,自始至终,他夹着尾巴做人,一声不吭,竟然还是躺枪了。

“咋了?又传纸条了?”欧阳问他。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传了?”

“那他找你干啥?”

“我怎么知道。”许润禾气不打一处来,脑中快速捋一遍这几天的所作所为,找不出任何纰漏。

这老家伙是有意针对自己吗?

怀着忐忑的心情推开老杨的办公室门,老家伙一见他进来就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叫人汗毛直立。

“教授,您找我什么事?”许润禾毕恭毕敬。

“猜一猜,谁是解题人?”杨乐伯开门见山。

“谁?”

“严冬。”

许润禾的心咯噔一声。

“您怎么知道是她?不是匿名吗?”

“瞧你这傻样儿,不是有监控嘛。”

“那您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直接找她?”

“她既然选择匿名,那一定是不想被人知道。”

“为什么?”

“这就要靠你了。”

“靠我?”许润禾瞪大眼睛,不解其意。

“你不是说你们以前认识吗?”

“是啊。”

“那也算青梅竹马了,我看她并不讨厌你。”

许润禾的脸顷刻间红了,老杨瞅了一眼,露出狡黠的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

“任务?”许润禾一头雾水,好像加入了某个秘密的间谍组织。

“从今天起,你去主动接近严冬。”老家伙一本正经,不像是开玩笑,“和她说话聊天,成为朋友。”

晕!许润禾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课堂上传纸条这类小事,我就当看不见,你随意。”

What?什么操作?许润禾更懵了。

杨乐伯见他如此愚钝,脸上虽然写满了不耐烦,却也只能耐下性子解释,毕竟除了许润禾没有其他合适人选。

“我的意思是你要努力成为严冬的朋友,让她感受到来自朋友的温暖,愿意对朋友交付信任,学会与人交流,消除心理障碍,能够敞开心扉,不再自我封闭,勇敢接纳这个世界。”

老头儿像说rap似的说了一堆,许润禾目瞪口呆,过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

“教授,这就是您交给我的任务?”

“嗯。”

“为什么选我?”

“当然是因为你的颜值。”

“我不靠颜值吃饭。”

“但颜值是你最大的优势。”

“教授,您这话什么意思?”

“你小子别装,这个任务不是正合你心意吗?”

许润禾无话可说,要不是自己确实想和严冬谈谈,他定会拒绝。

老头儿的表情转而变得复杂起来,他定定地注视着许润禾的脸,感慨:“真是一幅完美的皮囊,达摩克利斯之剑。”

“什么?”

“有一点我务必提醒你,”老头儿燃起一根烟深吸一口,“把握好分寸,保证纯友谊。”

“纯友谊?”

“难道这个还需要我解释?”

“呵呵……应该不需要。”

“能做到吗?”老家伙斜视着他。

“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严冬是我亲自挑选的,她与你们任何人都不同,她的世界很单纯,而你们……”

“我们怎么了?”

老杨叹了口气:“你们挺好,都是俗世中的一枚螺丝钉。”

“这听着不像是表扬。”

“嗯,我只想告诉你,严冬不合适,你们有缘无分。”

“教授,您还会看相啊?”

“那必须,像你一脸桃花相,这辈子至少招惹一个排的女人。”

“我到现在还处男呢,哪里来的一个排女人?”许润禾自爆痛处。

“那只是现在。”老杨白了他一眼,“你要记住我的话,对待杨冬,既要用心,更要守住底线,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在您眼里我就是一个毫无原则的渣男?”

“别激进,只是把你当正常男人看。”

“您这分明是把我当渣男看,”许润禾很无语,“我再渣也不可能渣一个小姑娘吧?”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出去吧,我还有事。”他摆摆手,丝毫没有安抚之意。

出了门许润禾越想越气,老杨的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求心理阴影面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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