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许润禾不负众望考入S大,他的父亲许建明也升至这所顶尖学府的副校长。
他所在的物理系是S大的强项专业,国家重点一级学科,享誉国内外,培养了诸多著名的物理学家,具有辉煌的历史成就。
时值秋末,大学生活已过两月有余,早已没了入学时的新鲜感。
虽然学校离家很近,但他还是选择了住校,脱离父母掌控。身边围绕的多是理工男,课业任务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
单身物理狗的课余时间除了狂侃量子纠缠,就是流着哈喇子幻想女子纠缠,当然,这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思想实验。
“快看,美女!”欧阳宙像一只发情的野狗。
许润禾没兴趣,虽然对这家伙喜欢的类型不感冒,但与自己的择偶标准背道而驰。
他还是无法忘记高中时的初恋对象李晓晶,性格内敛,文静可爱,具备许润禾对美好爱情的所有幻想。
高一时他们同在一个班级,许润禾向她表白被拒了,说是以学业为重,直到学期结束,共同参加暑期夏令营,关系才有所突破。
那是许润禾第一次接吻,感觉美妙到不真实,可惜后来再也没有机会了。
另一个女孩告了密,整个暑假许润禾被禁足,好不容易熬到新学期,李晓晶转学了,没人知道她的消息,跟人间蒸发一样。
他知道这件事与父亲脱不了干系,以他在教育界的能力,足以让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孩去另一所学校。
这是许润禾难以启齿的痛,曾经的告密者现在和他一同考入S大。
毕业舞会上,告密者抱着话筒深情高歌,妖娆的身姿在霓虹灯光下舞动摇摆。
“许润禾,我宣布,从今往后,你是我谢琳朵的骑士!”女孩是e人,霸气且奔放。
不同于李晓晶,这是一个极其有主见的女孩,性格非常极端,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到,身上那股冲劲像一匹脱缰的野马。
高中三年他们同在一个强化班,家长会上她为母亲端茶倒水,一口一个“阿姨”,哄得舒老师喜笑颜开。
与母亲熟络后,得知父亲是S大校长,就更加用心了,利用送学习笔记的机会主动登门,这也让父亲许建明对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从那时起,许润禾很清楚这女孩不简单。
他们在高考中都有额外加分项,自然成了二十四中最有望考入S大的金牌种子选手,可谓金童玉女,郎才女貌,这样的组合在外人看来天造地设。
然而,无论她多么优秀,在许润禾眼里,她都是一个可耻的告密者,心机女,是她赶走了李晓晶,也是她让许润禾看见了自己的怯懦。
当谢琳朵走进教室,全班都躁动起来了,这个空间里的每一个分子原子都在沸腾。
“瞧,我的女人!”欧阳宙用力推了他一把。
“连手都没摸过还你的女人,真不要脸。”许润禾吐槽。
“女神的手有那么好摸?”
“我劝你呢,跟没见过妹子似的。”
“Shut up!”欧阳宙仰起头咕嘟咕嘟灌下几口汽水,接着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妹子当然见过,不仅见过,还实际操作过。”
“渣男。”
“嗯,好歹比你处男强。”
“学渣!”许润禾气不打一处来,这世道处男反而遭人瞧不起。
论学习,欧阳宙是妥妥的学渣,以华侨生身份入学,所以入学分数极低,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投机分子,资本家,国籍上他都不是中国人。
“学渣可不止我一个,跟我一起进来的一个M国女生比我分数还低。”
“谁?”
“名字忘记了,好像姓穆。”
“就因为你们这种人太多,S大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话什么意思?华侨就没资格重新回到祖国怀抱?”
“有资格,有钱任性嘛。”
“你这人不仅取向有问题,思想还特偏激。”
“取向?什么意思?”
“放心,我是自由主义者,不歧视gay。”
“请问你根据什么判定我是gay的?”
欧阳宙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谢琳朵。
“对她没兴趣并不代表对其他女人没兴趣呀。”
“不会对我有兴趣吧?”
“哥,我一直以为我隐藏的很好。”许润禾把手顺势搭在他肩上。
噗嗤!欧阳宙一口汽水喷了出去。
许润禾满脸嫌弃,烦不胜烦,这家伙像个苍蝇似的一直在耳边嗡嗡嗡,扰得什么书都看不进去。
他心不在焉地翻看着面前的代数几何,最近学习有些力不从心,课程很难,还天天和学渣厮混。
“我天,她把外套脱了!”欧阳宙一惊一乍,手还在下面不停挠抓许润禾的大腿。
“你变态呀?瞎激动个什么。”
“OMG!要窒息了。”
许润禾抬头,看见谢琳朵软软地斜靠在讲台边,一只手挽着她的风衣外套,另一只手撩拨讲台旁那株虎皮兰,正在跟老杨说着什么。
杨乐伯早已笑开了花,一对布满皱纹的小眼睛在厚厚的镜片下显得似有若无。
“这个老色批!”欧阳宙愤愤地骂了句。
同是大一新生,谢琳朵已是S大名人,一进校就被评为校花,还经常去电视台录节目。
在资源匮乏的物理系,这样的顶级美女自然是食物链顶端的猎食者,不是别人挑选她,而是她想选谁就选谁。
这好比摆在她面前的是满汉全席,男生们是一道道菜,从开胃到甜品,甚至可以一道道品尝,一道道丢弃。
四字概括:择偶自由。
许润禾不是瞎子,他当然看得见谢琳朵的美,她的美是公认的,比托勒密定理还要权威。
黑色紧身连衣裙显得身材前凸后翘,裸露的长腿被黑色丝袜包裹,脚蹬一双马丁靴,性感中略带俏皮。
在许润禾眼里,这更像是一件人工雕琢的工艺品,走到哪里都能吸人眼球。
他一时想不起谢琳朵是什么时候黑化的,高中时还算朴素,并没有现在打扮得这么出格,走的是甜美可爱路线。
现在,俨然就是一粒诱人的浆果,从里到外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味道,许润禾甚至能看见从她鲜红的嘴巴里流出的浆果浓汁。
欧阳宙在这种魅惑力下早已魂不附体,许润禾推了推他的胳膊,没任何反应,再瞟一眼四周,这才发现所有男生都露着长长的獠牙,如丧尸一般被感染了。
“唉……”他轻叹一声,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超脱感。
谢琳朵故意背对着大家,她知道后面有无数双饿狼般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她一会儿站直,一会儿扭曲,时不时侧身,装作不经意地瞥一眼身后,以极其自然的动作撩拨一下棕褐色长卷发。
纤细的手指,还有同样纤细的腰肢,结合上身饱满的胸部,形成迷人的曲线,在众男生面前尽情释放着她的媚惑因子。
物理系的直男们像发现了宇宙中的新粒子,肾上腺素急速飙升,发出了豺狼般的嚎叫:嗷呜……
“许润禾,过来一下。”老杨向他招手。
“您找我有事?”
老杨的笔在讲台上轻轻点了两下:“你小子走了狗屎运,小谢同学点名要你陪同。”
此话一出,整个教室哄闹起来。
“点名陪同?什么意思?”欧阳宙叫嚷起来。
“欧阳,看来你没戏了,人家点名翻牌许公子。”有人挑拨,预谋掀起是非。
“闭上你的臭嘴,啃你的墨菲定律去。”欧阳宙压住怒火,还是选在站兄弟,没有轻易听信谗言。
“磨蹭什么呢,给个话儿,去还是不去?”老杨声如洪钟,嗓门儿听起来比肌肉强悍,尽管他的肌肉早已垮掉了。
“教授,恐怕这个……我没时间。”
“你的时间都被狗吃了?”老家伙怼起人来真是有失斯文,不愧是叫兽。
“可是……教授……”
“行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老家伙野蛮地打断,“学生代表就这两张入场券,你不要不当回事儿,更何况还有谢琳朵同学参加。”
“就因为她,我才不去。”许润禾轻声嘀咕,像是被强暴了似的。
“还委屈你了?”老杨斜着眼瞅他,旋即露出不屑的耻笑,“本教授要是能回到二十岁就没你啥事了。”
“呃……这不大可能了。”
“未必,如果超越光速呢?”
“呵呵……您真会开玩笑。”许润禾冷笑,他不明白话题为什么会岔到光速上。
“理论上超越光速就能实现时空穿越,别说回到二十岁,回到娘胎里都有可能。”
“嗯,理论上。”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呀,你小子的灵魂真无聊。”
“是是是,您的灵魂万里挑一。”
许润禾与教授斗嘴斗得起劲,一旁的谢琳朵一直阴沉着脸。
“许润禾同学,能和你谈谈吗?”
“呃……喔……”
老杨在一旁开心地朝他挤眉弄眼,“女同学主动找你,还磨磨唧唧?”
“那好吧,我们出去谈。”
许润禾同谢琳朵走出教室,整个教室顿时扬起一阵唏嘘声。
“你为什么怕我?难不成我会吃了你?”谢琳朵眼神犀利,像一只鹰。
“没啊。”
“那为什么总是躲着我?”
“没啊。”
“别装傻。”谢琳朵咬了一下嘴唇,凤眼上挑,“我知道有时候我挺自以为是,但是我喜欢你是事实,你应该坦然面对,而不是逃避,毕竟咱们都是成年人了。”
许润禾哑然,不禁感慨女性的伟大。
女性们的进化速度相当迅猛,不仅取代了诸多男性职位,而且还将打破雄性主导的求偶格局。
“谢琳朵同学,有件事我必须要申明,”相比之下,许润禾的气场要弱得多,“我……我对你真的没有那种感觉。”
“我没问你的感觉,我只要我的感觉。”谢琳朵神情肃穆,语气坚定,“你记住,你是我的!”
“What?”许润禾半张着嘴,无言以对。
“我喜欢你,与你何干?”谢琳朵瞪着猩红的眼睛,眼神霸道,无所畏惧。
只见她长发一甩,转身朝着长廊尽头走去,皮鞋在地砖上有节奏的敲击,身影穿梭在窗户透出来的光影里,像条扭动的蛇。
许润禾长舒一口气,冷汗,湿了一身。
“你好,”一只雪白的小手递来一张印有紫色印花的纸巾,“同学,你出汗了。”
“谢谢。”许润禾接过,面前是一张白净的小脸,嘴角挂着微笑,像月光一样柔和,谈不上漂亮,但给人一种亲切感。
许润禾心一颤,正想跟她说点什么,欧阳宙突然冲了出来,从背后紧紧勒住他的脖子。
“你TM挖我墙角?”
“你有墙角让我挖吗?”许润禾气得想飙脏话,但碍于眼前的女孩他忍住了,“快放手。”
“不说清楚,休想老子放手!”
这家伙没一点眼力见,女孩有些尴尬,转身离开。
许润禾急了,一把推开欧阳宙,眼睛跟随女孩的背影追过去。
“那是谁?”
“不认识。”欧阳宙瞅了一眼,那样的女孩根本不入他的眼,他喜欢的类型是谢琳朵那种,花丛中色彩饱和度最高的娇艳玫瑰。
“你把人家吓跑了。”
“那又怎样?”欧阳不以为然,刚才那女孩实在太素净了,与周围的空气几乎融于一体,“说,你和谢琳朵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许润禾一脸愤懑,“真有那么回事,你又能怎样?”
“行,你小子可以,咱兄弟情分算是到头了。”
“你这无情无义的东西,为了一个女人翻脸不认人。”许润禾骂道,将那张入场券扔给了他。
“啥玩意儿?”
“由国家教育部在上海承办的国际数学大赛的嘉宾入场券,可以和你的女神近距离接触了。”
“不愧是好兄弟!”欧阳一把搂住。
许润禾挣脱他的纠缠,心里莫名失落,倒不是因为这张入场券,而是刚才那女孩。
他反复回味那女孩的长相,总感觉在哪里见过,本想多聊两句,却被欧阳这王八蛋给搅黄了,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连名字和班级都没问。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纸巾,纸巾散发出来的清香沁人心脾,如同那女孩的气质,绿野上飘来的一股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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