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出生起初抗拒

随国家生育政策放开父母起要念头而时已经十岁

十岁挺尴尬年纪学五年级已经充分我意识以为懂得人间道理懂得维护己权利——年幼脑海里维权必要未成年人理应受到保护谁也能虐待儿童谁也别想动蛋糕

可偏偏分蛋糕人就这么出现

记得很清楚2010年10月国庆节享受假期同学们QQ群里热聊：由于嫦娥二号卫星发射成功同学提议要去紫金山天文台参观大家商量起去还各跟爹去——正跟大伙儿聊得热火朝天突然房门被敲响

咚咚轻声两下紧接和打开房门走进天

刚想向父母说起去天文台事情却看见扶腰而轻轻拍拍肚皮微笑告诉：

事情跟你商量下给你添好好？

年纪虽但很聪明脸上看见此前未曾见过幸福笑容这笑容太过灿烂灿烂到种违和陌生感愣愣怔怔看低下头用右手温柔摩挲腹站身侧笑容之中带些豪意味

这刻突然意识到：这商量只单方面通知罢

先惊讶短短半分钟知所措后女孩感觉到愤怒

口口声声说商量但实际上却从来没问过意见还偏偏要装出副我们跟你商量态度觉得己被愚弄

但愚弄而且种背叛来父母背叛

连呼吸都开始局促女孩胸膛剧烈起伏起来瞪大圆圆眼睛大声质问己父母：

我这家里究竟没发言权？

带怒气质问显然让父母悦尤其原本灿烂又豪笑容换成皱起眉头反感模样：你怎么跟说话呢？

我说错吗？昂起脖子狠狠将手里翻半书本重重砸桌面上二胎问题你们根本没问过我意见！

用带哄骗语气说道咱们现问你嘛对对？我们就跟你商量呀

这糊弄态度让更加生气挺直腰板大声宣布：

我答案——要！我根本想要！

尴尬无语脸色则彻底黑下来

我许你们生二胎！

大声强调己观点但又什么用呢？

什么也无法改变

无法改变逐渐变得心翼翼动作无法改变出入妇产医院检查且日益频繁频率也无法改变父母对日渐减少关注

对而言唯反对方式就把从医院开回来叶酸补剂全部倒进马桶狠狠冲掉而引发后果则从未对说过重话、温柔边哭泣边扬起巴掌……

时候会懂得孕妇百转千折情绪变化也无法处理即将更新家庭关系所满都聚集肚皮上聚集未出生身上

日子就这样天天滑过寒假刚过天还冷2011年3月仅仅5多月之后就降生

名字跟很像——笙笙

医院里喜极而泣笑容满面只皱软软眉头张脸上写满反对和愤慨

满腔郁闷无处发泄学校里变得暴躁易怒犯错老师忍责罚可这份特别关照却让感到别样委屈：班主任都能体谅心情为什么本该对最亲却能体谅呢？

委屈郁闷恼怒当忍住向己好朋友倾诉之后得来对方笃定判断：

你就重男轻女！们肯定早就计划好想要男孩子所以直故意瞒你！

学生成熟又轻率发言与埋藏心中设想谋而合而接下来父母对关心与溺爱更让觉得己成家里透明人

再受重视再受呵护只可可无……透明人

学六年级毕业典礼对于短短人生而言具特别仪式感也预示新阶段开始可缺席因为发烧

上初中分新班级全班第家长会姥姥去参加因为拉肚子急带去儿童医院

初学生运动会运动能力得到体育老师认可因而被安排接力赛最后棒可当奋力搏、拼尽全力冲线之后左右张望却只看见别人家家长举起手机录视频拍照而己爹却无踪无影

……

随时间推移满心中点点积聚拒绝去照料只会哭闹娃娃拒绝去关注切——反正只要哭就会奔去照应与又什么关系？

笙笙降生后头三年对于只知道哭闹、动动就生病磨人精没半分好感虽然会苦口婆心对说你亲你做姐姐要照应可对于来说讨厌家伙家中突然出现陌生人会抢走父母关注竞争者

时光飞逝三岁多也进入初二步入传说中中二期正到想法最疯狂、最叛逆、也最世人皆醉我独醒时候

哪怕已经会跟身后边跑边萌萌呼唤姐姐也只冷淡回应声：

哼！

但冷冷哼过之后看见笑得嘴角歪歪、口水都拖到围兜上看见踉踉跄跄跑过来、左脚踩右脚摔向面却总会快速上前将抱住阻止脑门和板来亲密接触

再然后会轻轻将抱回婴儿椅上再甩去白眼丢下句嫌弃：哼真麻烦

维持这种嫌弃形象和姿态成敏感又独特抗争方式

吃饭时候余光会由主瞥向看见挥舞勺子、吃得满嘴都米粒总甩去嫌弃白眼狠狠数落：哼没规矩丑死

屋里看书时候会时时竖起耳朵倾听外面房间里玩闹臭子究竟哭笑还饿听见声响会从门缝里偷偷去看担心会出什么状况而旦听见什么声响就会狠狠将书本摔桌上冲门外大喊：哼吵死！烦人精！

嫌弃叛逆表达几乎从喊也喊笙笙就只声喂声哼

过人总要长大与笙笙关系渐渐好转

或许因为度过说长长、说短短中二期再也会看什么都爽、看什么都置气

或许因为臭子长大点儿变得可爱些总拖嗓子用软软糯糯声音喊姐姐让气起来

然而就时间流逝姐情感渐渐变得柔和时候上高三无意之中父母抽屉里看见份病历

份B超报告时间2009年孕期十六周彩超上胚胎被判定为女婴

突然觉得房间里空气都冷下来

当然没妹妹只彩超报告所示时间两年后才得以出生

这刻脑海里突然响起学五年级时好朋友愤慨指责——你就重男轻女！们故意瞒你！

呵呵果然……处心积虑蓄谋已久

此时已经十七岁心中发出冷笑质疑种子长成簇荆棘生心脏上——些尖锐刺针扎得得安宁

此之后看向父母、看向眼神再也无法清澈再也无法亲密

再当初十岁孩子会再大声嚷嚷出己愤怒会再气愤摆出己观念只沉默沉默而又蔑视望向己家人

内心深处根刺始终折磨每当家人向示好都只能莫名张牙舞爪抗拒仿佛根刺从身体里扎出来变成副铸满利刺盔甲让任何人靠近

明原因父母却只当即将参加高考压力太大罢

久之后2017年12月还六月就要高考就试图忘却切、疯狂读书备考时候老家传来噩耗——姥姥被分去父母关注日子里唯会陪去参加家长会姥姥过世

姥姥走得太急匆忙赶回老家去处理后事为照顾两孩子则留家里然而就离开第二天单位遇到紧急状况必须加班只好打电话通知去接：你姐姐照顾你责任下课去接回家这么点儿事情你能做好吧？

电话只换来无声冷笑

脸上表现得情愿但刚下课就立刻赶去学接上二年级

天傍晚笙笙被牵走路上吧嗒、吧嗒掉泪说想姥姥为转移注意力还专门带去买麦当劳汉堡……

就第二傍晚笙笙被牵走路上吧嗒、吧嗒掉泪说想姥姥为转移注意力还专门带去买麦当劳汉堡……

可场事故偏偏就发生买完汉堡回家路上为抄捷径带穿过市民公园走到半途同学来电话问道题解法等花七八分钟将解题思路说清楚之后扭头本该走身旁笙笙却没踪影

又急又气发声大喊四处搜寻这磨人精当许久也见回应和身影后些恼怒与气愤便统统变成恐惧

无限恐惧

公园里来来回回跑疯狂寻找撕扯嗓子呐喊停呼唤名字

最终湖边草坪上看见书包

此时感受已简单恐惧两字能够形容像黑暗深渊中窜出只猛兽张开血盆大口将咬利齿之间

花很长时间耗费全身力气才颤抖走到湖边慢慢探出头向水面下望去——

残阳似血映湖面上水波漾动皆凄绝红

丝丝缕缕红线之下睡、软软影子

已经记得己怎么把笙笙抱上来长久以来嫌弃、厌恶、愤怒、满还许许多多感情让从来没好好抱过己可刻双臂狠狠钳住将锁得么紧、么深仿佛只要抱得足够紧贴得足够近就能阻止离开

可能

再喂也再哼遍又遍呼唤名字呼唤与己相近姓名却唤回丝缕呼吸

日落月升

血色化为凄冷银霜映跪倒背影上

从悲鸣到呜咽渐渐发出声音只剩下喉头艰难吸气声被冷风卷吹散天之间

之后很多事情已经太记得仿佛头罪恶巨兽吞噬记忆蚕食感情而只剩下些短暂而灰暗片段

殡仪馆里挂遗像男孩软糯可爱面庞上笑容如此灿烂阳光却永远定格于黑白二色

父亲扬起巴掌、母亲撕心裂肺哭泣都质问：

你！究竟故意？！

这问题后来许多年里也止次问过己

讨厌存也时常直白显示出这份厌恶以至于些人甚至会恶意认为：这可能意外

时候己都会感到错乱默默心底质疑己：你故意放任你刻意忽视你预见到这结

果……

遍又遍质问遍又遍我折磨直到我审判我放逐我处刑——己罪己毫无人性己配活这世界上……

这第次毁高考前也曾经尝试过却被同学救下复读年才考上大学然后开始拼命读书拼命卷拼命考研考证既种对逝去时间补偿也种我麻痹

读书读到脑子团糨糊读到再也塞进去便会产生麻痹感只时候才能感到丝平静才会想到己罪孽也只时候才会觉得己没么意意弱、跟身后影子……

对从来就喜欢！管生死根本意！

时间于无声中流逝这些年来总这么告诉己试图以此忘却存忘却己对情感

可就几时之前霜华盈满月圆之夜冰冷湖水之中当意识逐渐迷离当看见水中少年身影刻再也无法欺骗己……

其实好想对说对最可爱笙笙说：

对起

其实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