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素锦一副魂不守舍的神情在玲珑看来，定是发生了什么。

片刻，她才缓缓开口：“没事，我们快些回府吧。这个时候肯定有人在府里嚼舌根呢，再不回去，她们指不定说的多难听。”

更深露重，女子晚归，换成是谁都会往会情郎那方面想。何况，她确实是与男子共处一室。

若是赵明珠知道，那男子是她的未婚夫肃亲王慕容恪的话，会是如何神情呢？想想，一股快意便油然而生。

“好……小姐，待会无论发生什么。小姐都要沉住气好吗？千万不要和老爷还有老夫人发脾气。”

玲珑知晓她家小家的脾性，好几次都和府里的长辈闹翻，只因郑氏母女在一旁挑拨教唆。赵悠之大发雷霆不说，是又请家法又关禁闭的。

她怕了，最严重的那次赵素锦差点病死在房里。幸好玲珑及时发现拼了命去求情，才保得赵素锦现在安然无恙。

赵素锦自然也知道，当初那身臭脾气，都是谁一手调教出来的。

不想再给她们多说一句闲话的机会，她招呼也不和慕容恪打一声就回了赵府。

慕容恪忍着痛下了床榻，四下寻不到赵素锦的身影，便找了大夫：“老先生，方才那位姑娘有同你说去了哪吗？或是有话让你捎给我吗？”

“话倒是没有，那位姑娘走得匆忙，只留了血衣在这。你若要的话，老夫便给你拿去。”

血衣？

他突然紧张起来：“她可曾受过伤？”

那些杀手还是伤到她了？

老大夫走到里屋去，拿了赵素锦留的血衣给他：“公子放心，这上面可都是你一人的血，那位姑娘好的很。我开几服药止血药给你，你回去好生养着，再请好一点的大夫给你看看吧。”

接过药包和血衣，慕容恪道过谢后，便在慕容赫的搀扶之下回到了王府。为了掩盖伤势，他只能找了理由不再进宫给皇后请安。

怕她知道了又瞎操心。

谁曾想，半世风流的肃亲王，竟私藏了女子的血衣，还视若珍宝。

传出去，可要闹好大一场笑话了。

……

夜深，赵府。

赵悠之听下人说赵素锦到现在还没回府，气急败坏下领了众人在大厅内等着。他倒要看看，他这个近日乖张的大女儿到底何时回府。

天色越晚，他的脸色便更难看一分，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赵老太太也很生气，只是她的身子骨不行，等不了这么长时辰，就先回房歇着了。

自然而然，赵悠之身边的位置让郑氏占了去。她要是再一旁的话，毋庸置疑是要说上赵素锦一通的。

“老爷，你说大姑娘都是快出家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知分寸？这都什么时辰了？要让大伙等上一夜吗？”

听了郑氏的话，赵悠之怒火更甚：“你既是她的母亲，怎么不多教教她？现在可好，一个女人家竟还敢在外过夜？以后她还有什么不敢做？”

没想到赵悠之会迁怒到自己身上，郑氏一时间哑口无言，幸好赵明珠反应及时开口圆了场。

“父亲莫要动怒，大姐姐若是能让母亲管教，母亲自会好好教。可你也知道大姐姐的脾气，平日还好，但母亲要是说她半点不是……父亲还是不要怪罪母亲的好。”

任凭这几日赵素锦如何得意，今日这难她怕是想躲过都难。

赵悠之烦躁起身，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上，愤愤甩袖离开：“等她回来，若是她知错便去我房前跪着。若是她不知错，就让她滚回房里面壁思过！”

这下，厅里只剩下郑氏还有二姨娘，以及两位赵府小姐。

“你们都先下去吧。”郑氏遣退了所有下人，“近来妹妹很得老爷欢心，老爷现在正在气头上，妹妹去劝劝吧。大姑娘这，让我等就好。”

二姨娘也不好拒绝，点了点头起身离开。赵素眠心情也不好，懒得看戏也径直回房去了。

赵明珠坐到郑氏旁边，幸灾乐祸道：“母亲，待会你要怎么和大姐姐讲？”

“实话实说。”郑氏抿了口茶，“你也知道那小贱人的脾气，我猜她肯定会回房禁闭。到时候老爷更生气，还怕治不了她不成？”

“母亲言之有理。”

她们也好笑，受着寒风就为给赵素锦传这么一句话，也不知对她们来说值不值。

赵素锦回府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再等着她们。走进了才看清，原来是郑氏和赵明珠。

“姨娘？二妹妹？你们怎么还不就寝？可是在等我？”

定睛一看，赵素锦居然着件与出府时不同的衣裳，看来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惹赵悠之动怒了。

郑氏笑道：“大姑娘可是让人好等啊。我呢，也和你有话说话。老爷和老夫人见你这么晚才回府，可是生气的不得了。明珠，你同你的大姐姐说说，老爷都说了什么。”

两人一唱一和，是又滑稽又可笑。

“大姐姐，父亲说了，你若是知错的话……便到父亲房前跪着，若是不认错的话，回房便是。”

巧妙省去了‘禁闭’二字，让话的意思完全变了。

“大姑娘自己定夺吧，我就先回去休息了。”郑氏不想再和她耗下去，直接和赵明珠各自回房去了。

赵素锦冷笑，对玲珑说道：“玲珑，我选去父亲房前跪着，你觉得如何？”

“如果回房的话，明早老爷定会怪罪小姐……只好委屈小姐了，不过小姐放心，玲珑会一直陪着你的。”

傻丫头。

没再说什么，赵素锦回房先换了一身衣裳，然后走到赵悠之的屋前。她犹豫了一会便直直跪了下去。夜里地板凉，透着她的膝盖都是一阵寒意。

她的身子单薄，在夜里显得弱不禁风，摇摇欲坠。赵素锦闭着眸子，一边跪一边合眼休憩。

区区简简单单一个罚跪，对赵素锦来说不难。只不过她年少肉嫩了些，这一跪，没个臃肿也有淤青吧。

还有，苦了硬是要陪她的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