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亮,寒气沉沉。
原本上朝跟奔丧似的,拖拖拉拉的大臣们,今日竟都一个不落的,早早的站在宫门口等候。
只是他们心中再着急,那巨大的宫门依旧如往常一般,不紧不慢地准时打开。
众人排着队进去,第一次没人吐槽这比鸡还早的上朝时间。
大启皇帝赵衍,如往日一般,面色红润,神采飘逸,一言不发的正经样子,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俯视着下面的臣子,丝毫不理会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
前排的大臣们看着越来越仙风道骨的皇帝陛下,暗地里都牙疼不已。
他们如今的这位君王,看起来不像是一位君临天下的帝王,更像是一位入世修行的道士。那手里动不动就甩着一根浮沉的样子,让看到的大臣都牙疼不已,就怕这位祖宗,万一要是哪天想不开,丢下这么一大摊子,跑去出家修仙怎么办?
“唉!”为首的傅相无奈的叹了口气,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为了想办法稳住这位陛下,身为三朝元老的托孤重臣,他可谓是操碎了心。
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既不敢辞官,更不敢死,就怕自己前脚刚一蹬腿儿,后脚陛下就作出什么幺蛾子,将这祖宗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天下,给折腾散伙了!
如今程皇后所出的嫡皇子年幼,穆贵妃之子却即将成年,两家眼看着就要视同水火的折腾起来,若是皇帝再不安生,傅相觉得,自己都不敢活了!
唯一庆幸的,就是还好有太后在,能时不时的在后面督促敲打皇帝,要不然……唉!
旁边的林太傅瞥了一眼又开始叹气的傅相,继续眼观鼻鼻观心的数地上铺的板砖。
看着默不出声的众人,赵衍颇为高兴,“看来各位爱卿今日都没什么事了,既是如此,那”
“陛下!”深知自家皇帝陛下的尿性,武将一列的人立刻站出来,“昨日承恩侯府的马球赛上,有人纵马行凶,故意将程小公子撞成重伤,如今还昏迷不醒。”
“什么?小长风受伤了?”赵衍看着下面站着的定国公,忍不住问道:“可伤的厉害?”
程毅面无表情,声音里却带着掩不住的悲切,“回皇上,小儿昨日从马上摔下来,右腿骨折,太医说,骨头碎得太厉害,即便是接好了,恐怕也不会如初了。”
“皇上,臣身体文弱,不能习武,小弟他是我们定国公府,未来唯一能上阵杀敌为国效力的人了,我程家一门,代代为国争战,如今在这一代,却断了传承,求皇上为我程家,主持公道啊!”程长安突然站出来,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的求皇上做主。
“皇上,那马会是承恩侯府办的,程小公子坠马,他们与此事脱不了关系!”有人突然出声,将矛头指向了承恩侯。
听到这话的,有人立刻站出来反驳,“穆家公子也被撞下了马,如今也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这事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跟承恩侯有何关系?”
“怎么没关系?程小公子可是摔断了一条腿,穆公子听说只是擦破了点皮,如何能比?”
“都是受害人,怎么不能比?伤重与否都是运气!”
“那马突然发狂,分明就不是意外?”
“你怎么知道不是意外,你又不在现场,你看见了?”
“少强词夺理,这事定要彻查个清楚!”
“查就查,身正不怕影子斜,这脏水你们泼不到穆家头上!”
“你说谁泼脏水,你说谁呢?老子个巴子的,你个酸文假醋的腐儒!”
“粗俗野人,有辱斯文!”
“弱鸡!”
“莽夫!”
……
庄严肃穆的大殿,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瞬间变成了鸡飞狗跳的菜市场。
定国公和承恩侯都还没怎么样,下面的文武大臣就跟斗鸡眼似的,互相撕了起来。
赵衍坐在上面看得津津有味,也不阻止,任由这些平日里总是给他找茬儿的臣子们,在大殿上互相骂娘。
最后还是傅相看不下去了,给林太傅使了个眼色。
“肃静,朝廷众臣,在陛下面前如泼妇一般,成何体统。”林闻的这声呵斥,成功让众人安静如鸡。
实在是林太傅平日里积威甚重,作为皇上从小的授业老师,往日里有什么行为失当的地方,他都敢上去指着鼻子训诫,皇上被喷的再狠,还不是捏着鼻子忍了。
他们这些当臣子的,哪敢比皇帝还刚!
看着又安静下来的大殿,赵衍颇为遗憾的瞥了一眼林太傅,这张老脸,自己从小看到大,一直这么扫兴,从来没有变过。
难怪父皇生前,背着人的时候,总是逮着他一个人骂?
“咳!各位爱卿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事情还未查明,就不宜早做定论。”扫了一眼下面脸色各异的众人,赵衍不容质疑地说道:“既然是承恩侯府办的马会,这件事就交给承恩侯去查,此事必须要有一个交代,若是查不出个什么,那便是你的过失,明白吗?“
“是,老臣遵旨,一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给定国公一个交代。”
承恩侯接下差事,心中却惊异不定。
按理来说,此事交到谁手里,都不应该交给他才对。
其他人也被皇上的神来一笔,给弄糊涂了,安静的朝堂又窃窃私语起来,只有几个还眼明心亮的老臣,同情的看了一眼承恩侯。
这事大家心里都有一个底儿,不管是查出来,还是查不出来,最后都不好收场呀!
散朝之后,承恩侯穆东柏回府,直径向后院一个偏小的院子走去。
看到院子里的人,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穆林,谁让你出房门的?还不回去给我好好躺着。”
穆林看看父亲,又看看自顾着喝茶的许先生,忍不住辩解道:“孩儿心中焦急,便来与先生商量对策,况且我只是在后院走动,不会有人传出去的。”
“错了。”
“先生说什么错了?”穆家父子一惊,心也跟着忍不住提了起来。
“不管外人知不知道,也不管穆林装多久的病?程家的儿子腿摔断了,是不争的事实,除非穆林在床上躺一辈子,否则这事就是你穆家理亏。”许自远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看都不看一眼,这蠢透了的父子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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