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歌的指尖划过传送阵的古老纹路，青木灵力如溪流般注入阵眼。

建木刺悬浮在阵法中央，剑身上的纹路逐一亮起。

“嗡——”

阵法发出低沉的鸣响，石室顶部簌簌落下尘埃。

季长歌的瞳孔微微收缩，这声音不对吧！怎么跟机器老化的声音似的。

札记里曾描述过传送阵启动时如清风拂过，此刻的异响是不是说明阵法有损？

他俯身检查阵盘底部，果然发现三道细微的裂痕。

裂痕边缘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像是被某种腐蚀性极强的液体侵蚀过。

“血髓菇的汁液……”

季长歌冷笑。

幽月显然早就料到他会找到这里，提前做了手脚。

这种程度的破坏，普通修士根本无力修复。

但他不是普通修士。

深吸一口气，季长歌并指如刀，直接划开自己的手腕。

淡金色的血液汩汩流出，滴在阵盘裂痕处。融合了建木灵种的血脉，每一滴都蕴含着惊人的生机。

血液触及阵盘的瞬间，异变陡生！

阵纹突然活了过来，像无数青色小蛇般扭动着，贪婪地吞噬着他的血液。

更可怕的是，伤口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这……这阵法在抽取他的本源！

【警告！血脉流失超过10%】

【建木灵种融合度下降至39%】

季长歌额头渗出冷汗，却丝毫不敢动。

他早就从《通天诀》中得知，真正的上古传送阵都是以血脉为钥，得亏修炼后，体内的造血细胞跟打了激素似的，这才能供应住这隔三差五的流血。

药尘子当年能使用青铜塔，恐怕也是无意中激发了体内稀薄的建木血脉。

“咔哒。”

当最后一道裂痕被金血填满，阵盘发出清脆的扣合声。

整个石室突然亮起柔和的青光，无数星光从地面升起，在季长歌周身形成一幅浩瀚星图。

【检测到跨界传送阵】

【目标坐标：未知界域（需血脉认证）】

季长歌凝视着星图中最亮的那颗青色星辰，心中了然。

那恐怕就是建木传承真正的所在地，一个完全独立的小世界。

就在他准备踏上传送阵时，整座山体突然剧烈震动！

“轰隆——”

头顶岩壁轰然炸裂，血色月光倾泻而下。

幽月的身影悬浮在半空，长发如蛇狂舞。

她胸口插着的半截青铜塔尖正在融化，显然是用某种秘法强行突破了封印。

“你以为……”她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响，“能逃到天涯海角？”

季长歌没有抬头，只是轻轻抚过建木刺的剑身。

剑刃映出他平静如水的眼睛，这一战早在意料之中，来到这里所经历的一切，都使他变得强大而冷漠。

“不是逃。”

他忽然将建木刺倒转，剑尖对准自己心口，毫不犹豫地刺入！

“是请君入瓮。”

剑身尽数没入胸膛的刹那，整个传送阵爆发出耀眼的青光。

幽月发出的血色爪芒被光幕轻易弹开，而季长歌的身影已经逐渐虚化。

“你以为这样就能甩脱本座？”幽月厉笑，突然撕裂自己的左臂，“以血为引，追魂……”

话未说完，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季长歌消散前的最后一刻，竟对她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那笑容里藏着太多算计，让她想起三千年前被药尘子封印的瞬间。

“不好！”

幽月猛地掐诀，想要切断血咒联系。

但为时已晚，这时传送青光中分离出一缕，如附骨之疽般缠上她的断臂伤口。

当视野恢复清晰时，季长歌正站在一片虚无中。

脚下是透明的水面，倒映着无数星辰。

远处，一株看不到尽头的巨树贯通天地，每一片叶子都承载着一方小世界。

【进入建木本源界】

【检测到传承试炼】

【当前进度：1/81】

季长歌低头看向心口。

建木刺已经与心脏融合，在胸腔内形成一棵微型建木。

这才是《通天诀》真正的入门，以心为壤，种道于内，每一种方式，在现代都是要人命的存在，在这里却跟玩似的，命硬得很，季长歌苦笑道。

他缓步走向巨树，水面随着脚步荡开涟漪。

每一道波纹里都浮现出过往片段：灵田里的紫灵草、青铜塔下的血战、白芷临别的眼神……

“所谓的道心之考么……”

季长歌脚步未停。

这些记忆碎片如同落叶，还未触及衣角就被无形剑气搅碎。

他比谁都清楚，小说虽说是虚构，但是至从到了这里，他就知道，虚虚假假，看个人如何想，他的小说从未白看。

要走到那株通天建木之下，需要斩断的可能远不止这些。

当第一步真正踏上树根时，整片空间突然翻转！

再睁眼时，他变成了云仙宗灵田里那个战战兢兢的杂役弟子，手中攥着枯黄的紫灵草。

远处，李富肥胖的身影正晃悠悠地走来……

【第一难：初心劫】

【破局之道：斩因果】

季长歌笑了。

这个幻境编织得很用心，连李富身上的汗臭味都如此真实。

可惜……

他并指如剑，轻轻划过虚空。

“咔嚓。”

幻境如镜面般破碎。

真正的聪明人从不会沉溺于“如果当初”，他们只会踩着过去走向更高处。

第二重试炼接踵而至……

转瞬间

季长歌的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

睁开眼时，他正跪在云仙宗外门的青石板上，掌心被戒尺抽得血肉模糊。

李富油腻的笑脸近在咫尺，嘴里喷出的酒气令人作呕。

"这株紫灵草再养不好，就拿你填药炉！"

场景真实得可怕。

季长歌甚至能感受到膝盖下砂砾的刺痛，闻到空气中劣质灵肥的酸臭味。

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那是没有青木心的纹路，没有筑基修士的灵力，只有杂役弟子布满老茧的掌心。

【第二难：修为劫】

【破局之道：见本心】

季长歌忽然笑了。

建木试炼果然了得，竟将他打回最开始最弱小的时期。

但幻境犯了个致命错误……

"李执事。"他慢慢抬头，眼神平静如水，"你知道紫灵草为什么枯萎吗？"

李富一愣，随即暴怒："还敢顶嘴！"

戒尺带着风声抽来，却在半空僵住。

季长歌单手握住戒尺，另一只手点向对方眉心。

这个动作他想做已经有千百次了，是《玄元经》里最基础的"点星指"，虽然此刻没有灵力，但是气势不能输。

"因为你在灵田东侧埋了吸灵蛊。"

李富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秘密他从未告诉任何人！

"幻境终究是幻境。"

季长歌轻声道，"你模仿得了我的软弱，却模仿不出……"

他忽然并指成刀，刺入自己心口！

鲜血喷涌而出的刹那，整个世界如琉璃般碎裂。

"……我作为现代人，跟你们这些人的不同。"

来到了第三十六重试炼。

季长歌站在青铜塔顶，脚下踩着幽月的尸体。

白芷捧着建木灵种跪在一旁，眼中满是崇敬："请宗主带领我们一统修真界！"

四周跪满了修士，有云仙宗长老，有白仙谷弟子，甚至还有黑魔宗的残部。

他们的额头紧贴地面，袖中却藏着淬毒的匕首。

【第三十六难：权势劫】

【破局之道：斩妄念】

"一统修真界？"季长歌轻笑。

他伸手接过灵种，却在众人贪婪的注视中，突然捏碎了这枚至宝！

"我要的从来不是这个。"

碎片化作星光消散，露出其中包裹的真正建木灵韵，那是一株三寸高的幼苗，通体如玉，叶片上跳动着混沌初开时的道纹。

随即是第八十重试炼。

季长歌盘坐在建木之巅，周身缠绕着八十一根法则锁链。

每挣脱一根，他的修为就暴涨一截。

当最后一根锁链断裂时，他的气息已经超越大乘，达到此界从未有过的境界。

脚下是万千修士的朝拜，抬手可摘星辰，呼气成云，一念生灭。

【第八十难：超脱劫】

【破局之道：……】

系统提示罕见地停滞了。

季长歌却了然于心，他缓缓站起，俯瞰着脚下芸芸众生。

"还差一步。"

并指如剑，自斩修为！

磅礴如海的灵力轰然消散，转眼跌回金丹初期。

那些朝拜的修士瞬间化作狰狞心魔，嘶吼着扑来："为什么？！"

季长歌任由它们撕咬血肉，目光始终平静："因为……"

"这从始至终不是我想要的。"

当最后一重心魔消散时，季长歌真正站在了通天建木之下。

树干上浮现出古老的刻痕，组成《通天诀》的终极篇章：

"道成于劫，法生于心。八十一难，方见真我。"

他伸手触碰树干的瞬间，体内建木灵种终于彻底绽放。

心脏化作青金色的结晶，每一根血管都延伸为灵脉，骨骼上浮现出与建木相同的纹路。

【建木道体初成】

【获得天赋：法则感知（初级）】

季长歌望向树干延伸向的无数小世界，那里有更多试炼等着他。

但此刻，莫名心生愉悦，他首先想到的却是

，现在幽月应该已经察觉到，她通过血咒追踪到的，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