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晓天跟着内心十分鄙夷他的男同学跑过去，扒拉开围观人群，就看见一个吓呆了的女生，正被一个很高很壮的男生用一只手扣住脖子。男生双眼通红，目光散乱嘴角溢着白沫，机械地在哪嘟都囊囔。

女生满脸涨红，惊恐无助地呆呆站着，眼泪流的满脸都是，却一动也不敢动。见此情景，齐晓天松了一口气，男生并未用力掐女生的脖子。不然以男生这身高和力量，女生早被他掐死了。

仔细观察男生，齐晓天发现他呼吸时嗓子里明显有痰鸣音，嘴角还有白沫溢出。神情淡漠、目光痴呆，自己在那喃喃自语。这症状和“痰迷心窍”有些像，又有些像癫痫！可癫痫发作不是应该倒地抽搐、嘴吐白沫吗？他怎么还能扣住女生的脖子！

齐晓天运用《医武大成真经》里的人体经络图查看，发现男生大脑左侧有个米粒大小的黑点，这应该就是他大脑里的病灶，也是让他疯癫的源头。

这时耳边传来女人的声音：“能制服那男生吗？”

“能。”齐晓天下意识回答，然后猛回头看，原来是昨晚电影院那俩女公安中的高个女公安。

“想办法救下那女孩！可以吗？”女公安问。

“姐姐您是公安，这事该您出手呀！”齐晓天调侃道。

“我没把握，怕伤到那女生。再说那男生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可能只是没考好一时想不开。”女公安解释道。

“他左脑有个米粒大小的病灶，应该是他突然疯癫的原因。再看一下，他随时有可能会倒地抽搐。这样谁都不会受到伤害了。”齐晓天分析道。

“你怎么知道？”女公安有些惊讶。

她话音刚落，男生突然直挺挺倒地开始抽搐。齐晓天疾速上前，脱下他一只鞋，手捏下巴把鞋尖塞进嘴里。这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快速麻利，却把围观的师生看傻了。几个女生一想到那鞋有可能被塞进自己嘴里，不由自主弯腰开始干呕。

这时女公安过去，把男生一只衣袖拽掉，团吧团吧扯出男生嘴里的鞋，把衣袖塞进他嘴里。做完这些回头嗔怪地看他一眼：“有别的办法为什么往他嘴里塞鞋？”

“方便省事不浪费，你把人家袖子撕下来，不怕他醒了找你赔衣服！其实你把手塞进他嘴里才最省事。”齐晓天无比真诚道。

女公安听他的话，突然干呕一下，然后盯着他：“你怎么不把自己手塞进他嘴里？”

“能用鞋解决的事，为什么要牺牲我的手。你撕坏人家衣服才是多余举动！”齐晓天一副你多此一举的神态反驳道。

周围的老师和同学，见俩人电光火石间，他把一只鞋塞进男生嘴里，然后那女的又撕掉男生袖子把鞋换出来，一时都有些懵逼。啥意思？比赛谁塞得准、塞得快！

突然大伙看见倒地男生开始剧烈抽搐并咬牙，只是由于嘴里有东西他无法咬到舌头。众人才明白为什么要往他嘴里塞鞋，是怕他把自己舌头咬掉。陈老师在一旁急得直喊：“快上去救人呀？”

“别管。”齐晓天和女公安一起发声。

陈玉才有些不解：“为什么？”

女公安看齐晓天抬抬下巴，意思让他说。

“他现在是癫痫发作，一会就好了。同时可能还有痰迷心窍的问题，等会他醒过来，还是送医院看看好。”齐晓天解释道。

“还有痰迷心窍症状？”女公安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问。

“你听下他的呼吸，嗓子里有没有痰鸣声！细听胸腔还有湿啰音。”齐晓天提醒道。

“你会治吗？”女公安问。

“你给钱？”齐晓天一副财迷的样子道。

女公安白他一眼，起身对周围的人说：“大伙散开吧，让空气流通一下，都别在这围观了。”

“你谁呀！凭什么听你的？”有的男学生热闹还没看够，见她不让自己看心中不满嘟囔出声。

“她是公安。”齐晓天说完看一眼发牢骚的男生，男生听人家是公安吓得一缩脖，吐下舌头不敢再说话，赶紧蔫退到一旁。

“我叫李英姿，你别老公安公安叫，以后叫姐姐。”女公安说道。

“姐姐！”齐晓天这一声叫得很肉麻。

李英姿被他这声肉麻“姐姐”叫的浑身一哆嗦，顿时起了层鸡皮疙瘩。

“行、行，打住。别用这种腔调，听的人起鸡皮疙瘩。”

“那就李姐？理解万岁！”齐晓天贱兮兮地说。

李英姿听他一句“理解万岁”气得“噗呲”笑出声：“你正经点，怎么说话流里流气的。”

“那怎么称呼您呀？要不叫你英姐！英姿姐。大姐大？”齐晓天开始认真地胡说八道。

“行了，你随便叫吧！”李英姿无奈地说。

“好，姐姐。”李英姿砸吧砸吧嘴，觉得还是听他叫姐姐舒服些，便不再纠结他如何称呼自己。

这时男生已不再抽搐，慢慢坐起身，浑身泥土，目光呆滞地坐在那，可能觉得胳膊有点凉，扭头看衣服少只袖子上衣，四处找寻几眼觉得嘴里堵得慌，抬手从嘴里袖子拽出来。然后拿着半截袖子努力往胳膊上套，眼中不由自主流下泪。周围师生目睹这一切都十分安静，见他努力半天，却始终无法把半截衣袖，与上衣重新组合在一起。

最后默默把半截衣袖揣进裤兜站起来，伸手拿过地上的黄胶鞋穿上，走到还在发蒙没缓过来的女生跟前，使劲抽自己一大嘴巴子。然后深深一鞠躬，神情落寞孤独地走了。

有几个女生见到这场景，不由自主地捂住嘴，神情压抑地抽泣起来。李英姿回头看看齐晓天：“大学不是那么好考的，成功也不可能一帆风顺，能力不足一样前途渺茫，如果失败就会像他一样孤独落寞悲凉。”

“考大学又不是我唯一目的，那是为让父母高兴骄傲才做的事。考不上我也不损失什么！因为我压根就不在乎。”齐晓天无所谓地说。

“想当公安吗？”李英姿问。

“姐姐，我才十六岁，不够法定年龄，当不了警察！”齐晓天歪头看着她认真道。

二人边走边说，声音不大，因此很多人能看见却听不到二人谈话内容。师生们注意到二人状态有些不理解，因为众人刚才从他嘴里得知这女的是公安，见二人这么亲密说话聊天不免有些好奇，有几个女生把王芷婷拽到一边开始八卦：“芷婷！你看那女的和齐老四多亲密，你认识吗？”

“认识，省城来的公安，还有一个没来。”王芷婷淡淡地说。

“你们怎么认识的？”女生好奇地问。

王芷婷看一眼问话的女生，笑笑没回答，直接转身回教室。女生被晾在一边，心中有些不爽，一撇嘴：“有什么了不起，不就认识公安吗？还保密！谁稀罕知道似的。”

李英姿继续诱惑少年：“不够岁数算什么，可以先读警校呀！”

“可以读警校吗？”齐晓天有些心动。

他一听来了兴趣，见少年眼中露出光亮，李英姿觉得有门，赶紧继续蛊惑：“可以呀！姐姐可以保送你俩去读警校，四年后你俩才二十岁，再过两年你俩就到岁数就可以结婚。夫妻二人都当公安多好呀？你父母应该也会同意的吧！”

“我怎么感觉姐姐是诱惑小红帽的大灰狼！我可没当公安的想法。”齐晓天一脸警惕地看着李英姿道。

“你才大灰狼！为什么？你身手这么好，心地善良还帮我们破了两起大案。这说明你天生与公安有缘，是干我们这一行的最好人选。”李英姿认真地说。

“什么两起大案？”齐晓天有些不明所以惊异地问。

“是啊！你可能还不知道。电影院跟你和王芷婷打架的那个小地主，是七峰山五·一大案的主犯，昨晚他们已经招供了，他的同伙也在昨晚都抓起来了。还有山城五·二九大案案犯，王广财也是你协助公安抓捕的吧？这说明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你不当公安，等那些人出来后，知道他们被抓是你的原因，想想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李英姿掰开了再揉碎跟他分析威胁加诱惑。

“他们打不过我，我也不怕他们报复，敢来报复看我打不出他屎！”齐晓天满脸不在乎地道。

“打不过你他们去找你家人报复呀！你家人不会个个都像你一样能打吧？再说王广财被抓时不满十八岁，所以他现在只能是劳动教养！过不了几年他就会出狱，他以前是山城市武术队学员。如果到时候他纠集些一起学武术的混混，来找你或你家人麻烦怎么办？”李英姿继续徐徐善诱骗小孩。

“公安不保护帮助过你们的市民吗？”齐晓天反问。

“当然要保护了，但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公安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在你家守株待兔！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弟弟。”李英姿决定加把劲。一定要摧毁他自信的心里防线。

“警校毕业后，如果不想当公安可以吗？”齐晓天有些犹豫了问她。

“这……！”李英姿感到头疼。

昨晚她给省城师父大师兄打电话，把遇到齐晓天和王芷婷的情况细说了一遍，师父、大师兄听后高兴极了，嘱咐她务必把俩孩子带到省城。他要亲自考核一下。

她师父是省厅高级顾问、开国元勋，也是武林高手，更是家学渊源的华夏古老世家家主，在全国公安系统和军方都有深厚的背景和影响力。

因此李英姿今天一早就来到学校，仔细查阅齐晓天和王芷婷的情况，同时对二人在校表现也做了详细调查。王芷婷档案非常干净，只是齐晓天让她感到有些无语。这小子非常有意思，性格跳脱，喜欢打架，但却一次都没留案底。他打人基本都是别人的错，他都有理。即使把人打坏了，派出所都无法找他麻烦。

但据说他父母这几年没少给人赔医药费，那些孩子家长知道自家孩子没理，但我被打了就有理的“弱者胆气”，让这些家长领着自家被打的孩子，理直气壮地去他家讨要医药费。而他父母看见那些被自家儿子打头破血流的孩子，自然而然觉得理亏，所以都会给一些医药费了事。慢慢学校已基本没人和他动手打架了。

这让李英姿有些感兴趣，能做到这一点，说明他做事很讲原则，不对无辜人动手。再有她详细调查几起他打架的始末缘由，发现几乎全是他帮女生打人，而且都是看见女生被欺负时出手的。像被抓的王广财，就是因为调戏他家小表姐，才引起他怒火。还有昨晚是小地主作死去摸王芷婷屁股，看过这些李英姿更加坚定要把他俩弄进公安系统的决心。特别是刚才见他对医术还有了解，这想法就更强烈了。因此这会儿才像狼外婆骗小红帽似得，循循善诱去忽悠他。

“以你这种嫉恶如仇、心地善良的性格，如果进了公安系统，见到那些被害人的悲惨遭遇，一定会对犯罪分子产生清除他们的决心。怎么样？你如果同意，待会找你表姐核计一下，正好今年新生还没开学，八月份就可以和你表姐成双成对去上学了。”李英姿继续劝说。

“警校在哪？”齐晓天问。

“省城啊，华夏刑事警察学院，国内排名前十警察学院，本科专业。学院占地面积约35万平方米，建筑面积约16万平方米，现设有12个二级系（部），有在校生4000余人。以后还会陆续增加新的专业，也会招收更多学生，姐姐和你昨天见到的那个于姐姐，都是在那毕业的。因此你俩去了，我们就是你俩学姐了，多好！”李英姿详细介绍道。

这一刻齐晓天有些心动了，自己复读不就是为考大学吗？读什么大学他还真没考虑过，眼前有机会不用考，就可以直接去上学不挺好的嘛！再说昨天芷婷也流露出喜欢当警察的意愿。还有在省城也不错，如果二哥三哥今年考入省城大学，自己也可以就近互相照应。

“我和表姐合计一下，有结果去哪找你？”齐晓天问。

“我和你于姐姐在招待所204房间，你俩想好随时可以去找我们，但最好晚上去，白天我们不一定在那。”李英姿提醒道。

和李英姿道别后他回到教室，袁咏春见他回来贼兮兮地看着他：“刚才大美女谁呀？看着可比你大哟！你不会有恋母情结吧！”

“别开车，女流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污，还一直以为你冰清玉洁。看来天下乌鸦一般黑，美女心更花。让我在你怀里暖暖手呗，姐姐！”齐晓天调侃道。

说完作势要把手往她怀里伸，没想到袁咏春把衣服襟掀起一角，胸脯一挺：“来伸进里面去摸，比比我和表姐谁大，谁的手感好。”

“我错了，你的一定大。”齐晓天赶紧认输。

“怂包软蛋，就会放嘴炮。”袁咏春调侃道。

“我是怂包软蛋，其实我就是阿Q，姐姐把我当屁放了吧！你太生猛了，比澳龙还生猛。我还是回家摸表姐小笼包手感更好！”齐晓天满脸怀念道。

“你摸过王芷婷的咪咪？”袁咏春八卦地问。

“那必须摸过，不信？”齐晓天挑衅道。

“信你个鬼，吹牛说大话一个顶俩。”袁咏春不信。

“嗨，真理往往都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表姐小笼包也是。”齐晓天调侃道。

下课后他去二班找芷婷，芷婷出来后，二人往山根走。

“刚才女公安和你说什么？”王芷婷问。

“她叫李英姿，另一个叫于胜男，她们都是省公安厅刑侦大队特警。刚才她问我愿不愿意去读警校，如果我想去让我再问你愿不愿意，咱俩要同意她会联系把我俩保送进警校。”齐晓天解释道。

“你怎么回答的？”王芷婷问。

“我说不去，当警察太危险，你家就一个孩子，我家……虽说儿子不少，但每个也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怎么能去做那么危险的工作！”齐晓天认真地说。

王芷婷听了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既然你决定了，就按你的意思吧！其实我倒是有些想当警察的。可能因为家里人口少，经常受人欺负的原因吧！如果当警察也可以给父母争口气。但你说的也有道理，当警察太危险。你看现在社会多乱呀！街上天天有打架的，晚上还有劫道的。”芷婷表情落寞又有些无奈道。

“其实你要想去，我可以再找她问一下。”齐晓天说。

“算了，你不去我自己去有什么意思。这段时间我都是跟你在一起才有勇气面对那些坏人的，我自己去了谁也不熟悉，自己又不善于与人交往。”芷婷有些失落又惋惜道。

“那就一起去，怎么样？”齐晓天提议道。

见他同意一起去，芷婷眼中露出阴谋得逞的狡黠神彩，随后幽幽叹道：“你都回绝人家了，还怎么再好意思反悔。再说，她们有什么权力能力保送咱俩进警校。我看弄不好就是忽悠你！”

“去不去我都无所谓，既然你想去我就陪你去。去不了咱也没什么损失！就当吃一堑长一智了。”齐晓天无所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