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胡总,吴先生喝了毒菌汤,导致下肢神经麻痹。
我马上进行手术,否则他余生可能都无法站起来,甚至无法生育了。”
走廊里,医生拿着检查结果,焦急的开始指挥护士做术前准备,却被胡娇娇拦下。
“谁说要给他手术了?这样正好,东东的未来便没有任何威胁。”
医生急了。
“如果失去下半身,对一个男人而言,是多么痛苦的事啊!”
“董常安的下辈子,会有我细心呵护。
但东东的未来还长,那孩子脾气还犟,我不得不为他多做打算。”
早已在病房中醒来的我,听到走廊里的对话,顿觉五雷轰顶。
胡娇娇推门进来,我只好紧闭双眼,任眼泪回流,在喉咙里划过一道道苦涩。
她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仿佛刚才冰冷的话语皆出自他人之口。
一个电话打来,她即使压低声音,安静的病房里依旧听的清晰。
“胡总,事情都办妥了,山里这茅草房也烧了。您答应给我的报酬……”
“一分钟内打到你的账户,记住,闭严你的嘴。”
原来,那个人并非隐士高人,只是替胡娇娇清除障碍的演员杀手。
被当成最后希望的救命稻草,竟被她利用,拧成了我儿子的夺命绳!
努力平复好情绪,睁开眼,正对上她通红的眸子。
“常安,你怎么样,还难受吗?
都怪我,轻信那些偏方,害你和儿子遭受这么多苦难……
可你知道,我只是心疼孩子受病痛折磨却无药可治,更心疼你为了给他看病呕心沥血。
医生说,你下半身神经麻痹,不能再站起来了……
可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弥补我这次的无心之失!”
看着把一切说的如此轻描淡写的她,我眼中只余冰冷。
“儿子呢?”
“已经安排明日火化下葬,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他选一个好墓地,让儿子成心休息。
常安,想开点,孩子本来病重多时,说不定,如今对他而言更是解脱。”
我捏着被子的关节泛白。
在她眼里,被母亲亲手杀掉,我的儿子还应对她心怀感恩。
“我要儿子明天头炉火化,不想他最后的时光和其他人的遗骨还要掺在一起。”
胡娇娇却眉头微蹙。
“这时候安排这样的要求,可能有点麻烦。”
可我明明记得,当年江子成母亲在凌晨急症猝死,她硬是叫停火葬场所有计划,
重金为其买下了当日头炉。
如今时间绰绰有余,她却只因嫌麻烦,不愿给亲手害死的孩子一份最后的体面。
看到我垂眸落泪的样子,她还是心疼的答应下来。
“别哭,老公,你这样,我心里难受。”
我心中一凛——让我下半生不能站起来时,那冷漠决绝的样子哪去了?
我执意叫来轮椅,强制出院。
她拗不过我,只好同意。
回到家里,趁她熟睡,我滑着轮椅来到书房。
常见之物皆无异样,直到打开她备用电脑的一瞬间,我泪流满面。
2.
屏保上,是她和江子成一家三口的合影。
可这次上山前,吃早餐时,胡娇娇匆匆要走,被虚弱的儿子拉住。
“妈妈,今天下山后,能送我一个生日礼物吗?”
胡娇娇眼中满是嫌弃,挣开他的手擦了擦。
“你都这么大了,还想着要生日礼物,是不是太贪婪了?”
“我只是……”
孩子话未讲完,胡娇娇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口。
“想要一张全家合影……”
董卿与苍白的脸缓缓垂下,轻轻吐出后半句话。
去拿药的我,回来看见孩子沮丧的模样,只能心疼的抱住他。
“没关系,妈妈现在忙,晚上回家,爸爸一定叫她和我们一起拍张合照!”
可没想到,上山时便已注定,这个渺小请求都成了永远无法实现的奢望。
孩子出生16年,胡娇娇总是以各种借口,拒绝一家三口拍照。
可如今,我在这台电脑里,却看到她和江子成、江东东从小到大的上万张合影。
握着鼠标的手止不住颤抖,
尤其照片中江东东眼里,明显满是对拍照的厌烦。
那却是卿与一辈子都不曾敢想的滋味。
终究被偏爱,才会有恃无恐。
更令我震惊的,是胡娇娇保存的众多与江东东的聊天记录截图。
“东东,既然你觉得那个小崽子在,你不愿接受我的付出,那咱们玩点年轻人喜欢的好吗?
你就把妈妈当成你的ATM奴,每月花钱都是给你上贡,你就是我的小主人,好吗?”
想不到,商界叱咤风云的女巾帼,卿与面前严厉苛刻的母亲,
在桀骜的江东东面前,却可以卑微至尘埃。
“这还差不多。”
对方依旧高冷,胡娇娇却热情高涨,每月都是成百上千万的“上贡”记录。
“小主人,你最喜欢的球鞋店已被盘下,所有货只为你一人定制,望主子笑纳!”
“小主人,不知你今日喜欢的颜色,十台同款跑车已送达,请接受卑贱的我一份心意!”
“小主人,最新上市的游戏配了全球最高端游戏体感装备,希望主子玩的开心!”
即使江东东的回复只是“滚,老子在忙”“烦不烦”“这是你的本分”等等极尽凌辱,
外人面前的冷面铁娘子,却乐此不疲病态一般,变着花样上贡。
“宝贝,还是你有办法,东东就是道德感太强。
他和董卿与是同学,觉得被那药罐子知道你给他花钱不好。”
可明明就是江东东嫉妒同母异父的兄弟如此优秀,加之自小心理扭曲,
在学校多次霸凌卿与,说和他有关的东西都让他恶心,因此对胡娇娇才如此抵触。
“他不懂,他才是我心中唯一的儿子。”
看着最后她的回答,泪水模糊了双眼——
那我们这十多年婚姻,卿与喊这十多年的妈妈,又算什么?
3.
当年我是享誉全国的心理医生,
因为胡娇娇接下家族企业时压力过大,竹马江子成又另娶她人,找我做心理咨询。
可却与我一见如故,对我猛追不舍。
“对不起,心理医生不能和自己的病人谈恋爱。”
她嘴角邪魅上翘。
“辞职的医生呢?”
我默契一笑,放弃国外导师三番五次的诚挚邀约,
入赘胡家,贴身提供心理抚慰,不忍心她一个女人过的如此辛苦。
只有结婚那晚,喝的酩酊大醉的她,
叫着江子成的名字,拒绝了我的避孕措施,才有了卿与。
卿之情与,感念终生。
当晚我便想好了孩子的名字,却没想到,第二天她悔得哭红双眼。
我才知,我们的婚礼与江子成的,是同一天。
我以为她是心理旧伤未愈,反倒对她更加包容礼让。
现在才知,那不是旧伤,而是她甘之如饴的精神支柱。
翻着老照片,才知道,来找我咨询时,她还隐瞒了刚刚生产的经历。
两个孩子相差两岁,董卿与却凭借绝顶聪明一路跳级,被胡娇娇安排和江东东成了同学。
难怪每次家长会,是她唯一对卿与积极的时候。
因为在那里,她可以正大光明与江子成坐在一起。
颤抖着退出所有页面,我给国外的导师打去电话,同意了他的邀请。
“安,真的吗?那将是全世界心理疾病患者的福音!
明天你参加完葬礼,我会派人抓紧把你接过来。
这边医疗发达,有专治你的医疗组,你一定会重新站起来!”
的确,是时候站起来了。
带着满颊泪水,我抱着卿与的遗像,坐在轮椅上昏沉睡去。
第二天,胡娇娇叫醒我时,眼中满是担忧。
“常安,知道你难过,可是在轮椅上睡一夜,多难受啊!我会心疼的!”
可我如今这幅样子,又是拜谁所赐?
她罕见的亲自下厨,为我做了最爱的早餐,我提着筷子,却毫无胃口。
她轻叹口气。
“你一定是没休息好,那就在家多睡会。
卿与的葬礼,我去安排就好!”
我坚定摇头。
“我要看着儿子头炉火化,亲自送他入土安葬。”
她的眼神突然闪烁起来。
4.
告别仪式结束,我坚持要送孩子最后一程。
进入焚化区,看到工人已经开始做最后准备。
我冲过去,想把昨晚翻出唯一一张合照陪他安眠,
上面是我们父子合影时,无意中照到背景里胡娇娇嫌弃躲开的半张侧脸。
胡娇娇连忙叫人拦我,却没有我两个轮子快。
当我打开逝者遗体时,手里的照片却惊的掉在地上。
“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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