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四年七月
庄重典雅,气势恢宏的乾清宫外。太阳高悬,空气中弥漫着热浪,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吸入火焰。
一个小小身影跪在那里,头发被汗水打湿,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地面滴落的水迹逐渐形成了一片小小湿痕。
他眼睛紧闭,长长睫毛上挂着晶莹汗珠,眉头紧锁,嘴唇因脱水而干裂,嘴角微微颤抖,每一次呼吸都异常艰难。
膝盖在粗糙地面上磨得生疼,小手紧握成拳,指甲嵌进掌心。尽管身体已达极限,他却身姿挺立。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突然,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跪着的小身影微微颤抖。
他呼吸变得平缓又艰难沉重。手慢慢松开,时间静止了,周围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耳边回荡着他微弱的呼吸和太监宫女的呼救。
“五阿哥晕过去了,快去禀告皇上。”
“去传太医。”
“禀告太子。“
“……”
四周呼救声此起彼伏,太监宫女们慌乱地跑来跑去。
有人将他小心地抬到侧殿的床榻,他难受的缩成一团,脸色通红,呼吸微弱,几不可察。
康熙进来见到这样的胤禶,眼前阵阵发黑,呼吸一滞,有些喘不过气,梁九功飞速上前将人扶住,康熙站稳,将人推到一旁,快步走到床前,俯身仔细查看胤禶状况,感受到不正常的热度。
康熙焦急的在心底大喊,【系统?系统?】。从胤禶出生起六年来对他有问必答的系统像是从来没存在过,心刹时沉入谷底。
“御医呢,御医怎么还没来?”
“扑通”声响起,房中跪了一地太监宫女。
“回…回皇上,梁总管已经去请御医了。”一个小太监膝行向前,颤抖着声音回答。
康熙眉头紧锁,等待的时间里,每分每秒对他都度日如年般难熬。
气氛焦灼间,房中众人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终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沉闷气氛,梁九功带着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李御医匆匆进来。
康熙目光紧紧跟随着李御医,不等他行礼,直接将人拉到床前。
李御医不敢怠慢,快步走到胤禶身旁,开始仔细检查。
检查完毕,他面色凝重向康熙禀报:“皇上,五阿哥情况不容乐观,需要立即进行施针治疗。”
康熙听后,心中一沉,闭上眼,命令道:“赶快动手,朕要你用尽一切办法,保住朕的五阿哥。”
李御医手法熟练地为胤禶施针,同时吩咐宫女们煎煮草药。药香渐渐弥漫在房间内,康熙心头的不安并未散去。
行完针,胤禶的情况并未好转,李御医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落下。
“皇上恕罪,臣已尽全力,但五阿哥的病情似乎并未见好转。微臣建议,传召其它御医、太医前来。”
康熙听后,眼前一片模糊,握着腰间玉佩的手指尖用力到发白。
李御医已是宫中小方脉科,最善长小儿方面病症的御医。
康熙强忍着内心焦虑,命令道:“梁九功你立刻去传召,集思广益,不惜一切代价救治胤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康熙在床前踱步。
一阵慌乱脚步声传来,太子身穿一件皱皱巴巴的杏黄蟒袍,气喘吁吁的进来,焦急问:“小五怎么样了?怎么会晕过去?太医怎么说?”
一连几个问题问下来,康熙心里越发堵,连看太子也不顺眼起来,沉声道:“情况不太乐观,已经去请其他御医了。”
太子闻言,脸色顿时苍白,紧握着拳头,眼中闪过焦虑和自责。
快步走到胤禶身边,俯身查看,小小身躯难受的紧缩成一团,面色通红红肿,显然已经意识模糊。
胤礽眼中露出一丝心疼,眼眶微红。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转身问康熙:“父皇,小五为何会在烈日下罚跪。”
康熙深吸一口气,他哪知道这臭小子这次怎么就这么牛心左性,要跟他死犟。以前哪次罚他,他能老老实实当真。
面对太子的指责,康熙怒目圆睁,声音中都带着怒火:“索额图在毓庆宫说了什么?胤禶因何打伤索额图?你们瞒着朕什么?”
太子闻言,脸色一变,他低下头,呐呐无言。
这时,大阿哥胤褆带着已经去上书房读书的阿哥前来,他与太子向来针尖对麦芒,当即嘲讽:
“太子殿下,这可真是奇了,自己宫里出了事儿,倒先来质问父皇?小五虽年幼,但也不能这般纵容,索额图乃朝廷重臣,岂是他能随意打伤的?太子殿下这般护短,只怕日后难以服众啊。”
胤礽闻言,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看向大阿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大哥此言差矣,我并非护短,只是事出有因,小五虽年幼,但向来懂事,怎会无故伤人?再者,无论何因,烈日罚跪,对一个孩子而言,太过严苛。”
看到太子眼眶通红,神态明显不正常的模样,大阿哥心里一咯噔,暗叫要糟。
见两兄弟间火药味渐浓,康熙头疼不已,闭上眼,将手中茶盏摔向胤褆脚边,碎瓷飞溅,怒喝道:“你要不是来探病的,就滚回上书房读书。”
随着茶盏落地的清脆声响,整个宫殿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大阿哥与太子胤礽皆是一愣,神色惶恐,声音中带着颤抖:“儿臣知错,请父皇息怒。”
房中刹时又跪了一地人。
康熙睁开眼,目光如炬,扫视着跪在眼前的两个儿子,“知错?知错你们就不会在胤禶生死不知时争执?”
胤褆心下一抖,只觉手脚发麻,因汗阿玛区别对待的不满淡然无存。
要说太子胤礽是汗阿玛心尖宝,那胤禶就是汗阿玛的掌心爱。
虽不知胤禶怎么就到了生死不知的地步,还是不要再撩汗阿玛怒火才好。
“儿臣…儿臣一时……,失了分寸,请父皇宽恕。”胤褆低下头,额头几乎贴上冰凉的地面,心中满是悔恨。
梁九功适时端上一杯清茶,熟练的放在康熙习惯取用的位置,温声劝慰:“皇上,您用些茶水,败败火气。五阿哥最是不喜您动怒的!”
最后一句话让康熙平静下来,手不自觉摩挲腰间玉佩,眼神放空:“索额图受伤一事,待胤禶醒了再说。”挥挥手示意所有人都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情绪,看向胤礽,冷冷开口:“朕希望你能分清楚亲疏远近。”
太子听着,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明白父皇的意思,他与小五一同长大,于他而言小五与其它兄弟姐妹都是不同的,其他兄弟姐妹都有额娘,只他与小五由康熙养大,同住毓庆宫。
太子深吸一口气,压制下内心的不安和焦虑,他转向康熙,语气坚定:“儿臣明白。”
康熙点了点头,转而对御医说:“胤禶情况如何?”
御医们瑟瑟发抖,看向李御医的眼神都带着刀子,李御医头皮发麻,膝行向前道:“五阿哥病情凶险,我等……已无计可施,若两个时辰内能醒,或有转机。”
“朕要你们尽全力,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让胤禶恢复健康。”
软榻上,胤禶双目紧闭,眉目舒展,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嘴唇呢喃。“大伯”
康熙靠进,听到这小子危机关头还记挂着裕亲王福全,心里又酸又涩。
想到康熙十八年那场地震,福全又是要忙着出去赈灾,又是要带这小子,胤禶当时半岁都不到,也不知为何,没见到福全就哭,一哭就是一两个时辰不待停歇。
他被闹得没了法子,派了一队身手矫健的侍卫抱着人跟在福全身后。可怜福全自己的儿子都没抱过,倒是抱这小子抱了好几个月。
“狗奴才,没听你小主子在唤裕亲王,没眼力见的。”梁九功被康熙踢个踉跄。
梁九功忍着痛,急忙爬起来,躬身答道:“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请裕亲王。”
胤禶却正在一个光怪陆离的地方,他看着那一幕幕场景,隐隐绰绰,飘飘忽忽,耳边回荡着不少人的声音,有老有少。
“禶禶,回来啦,大伯叫云妈做了你最爱吃的排骨。”一个苍老的声音满是宠溺。
“禶禶,过完年,我叫你五哥去接你啊,你二伯母天天念叨接你过去。”一个满是笑意的宠溺声音响起。
“禶禶,啥时候来杭州玩呀,三伯叫小安陪你逛逛。”又一道沉稳干练的声音。
“每年都去那鬼地方,他都二十几年没回来。不要再去接五爷爷了,他不会回来的。”青春亮丽的女声,带着满是不耐。
“禶禶,这期视频还有一点就拍完了,不急着剪啊,我们先回家吧,等下我爸该等急了。”沉稳平静的声音带着笑意
“禶禶,照顾好自己呀!”又一个温柔关怀的声音传来。
耳边声音嘈杂,他试图抓住这些声音,但它们就像流水般,从他指间滑过,留下的只有回音和模糊影像,胤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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