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朱两家的亲事不能退！”

从进屋起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襄阳侯道，“两家的亲事是孝武皇帝赐婚，退不了。”

刘氏如遭雷击：“侯爷你说什么？”

襄阳侯望着她瞬间灰败下来的脸色，叹了口气，说起圣旨赐婚的缘由来。

“当年乔家的先祖在御膳房当差，因一道鸡里蹦得孝武帝赏识，一路做到御膳房总管大厨。

彼时朱家的先祖是御前带刀侍卫，一次大宴，有皇亲中毒，乔家先祖牵连其中，朱家先祖出来作证，救下了乔家先祖。

两人渐渐熟悉起来，最终竟成为莫逆之交，约定好做儿女亲家。

当时乔家先祖已是孝武帝面前的红人，特意求了圣旨赐婚。”

说到这里，襄阳侯程盛捋了捋短须，不着痕迹打量亲女养女一眼，才继续道，“然天不作美，直到乔继业这一辈，两家都是儿子，婚约一直未能履行。

如今孝武帝虽已仙逝多年，乔、朱两家也都没落了，但皇命不可违啊，所以无论如何，这们亲事都不能作废！”

他口中的乔继业，就是乔桢的养父，程晚的亲生父亲。

程晚听了他的话，不由悲从中来，哀哀求道：“爹、娘，女儿求你们，可怜可怜女儿吧？我真的不想嫁给朱衡，他是个杀猪的，成日里与畜牲为伍不说，家里还有寡母幼子，又生得穷凶极恶，女儿若嫁给他，还不如死了干净！”

“晚儿啊，娘对不起你，我苦命的女儿！”

刘氏只觉心肝欲裂，再一次抱住程晚心肝肉的哭叫起来。

她哭成了泪人，母女二人相拥而泣，这一幕委实感人至深。

若乔桢不是牵涉其中的当事人，只怕也要为这感人肺腑的母女情所动容。

她静静地望着这一幕，眼底一片寒凉。

程昀在一旁见她神色淡漠、仿若置身事外，不由满脸愤怒道：“乔桢，你满意了吧？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搅得家里鸡犬不宁究竟对你有什么好处？”

“世子爷——”

乔桢抬起头，语气平静地看向他，问了一个令他当场跳脚的问题，“你知道疯狗乱咬人是什么样的吗？”

“你，你住口！”

乔桢不紧不慢、一字一句道：“跟，你，简，直，一，模，一，样。”

“你找死！”

程昀再也忍不住，直接冲到乔桢面前，扬手就要打她。

“程昀！”

襄阳侯厉声喝止他，“成何体统？你的规矩教养呢？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爹，她骂儿子是疯狗，你没听到吗？”

程昀满脸不甘，身上侯府世子的涵养瞬间荡然无存，“是她先羞辱儿子，您为何宁愿维护一个野丫头，都不向着儿子？”

襄阳侯冷着脸看他：“真真是你的亲妹妹，若非你先恶言相向，她又怎么会对你不敬？闭嘴，别在大呼小叫不成样子！”

“爹！”

程昀不服，恶狠狠瞪一眼乔桢，还欲分辨，却见父亲已经走到那野丫头身边，和颜悦色同她说起话来。

“真真，当年阴差阳错，致使你同爹娘、兄长分离，爹知道你心里委屈了，只是——”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回头望向另一边的妻女。

程晚见他看过来，当即哭哭啼啼道：“爹，女儿晓得，是我抢了妹妹原有的生活，您和娘待我恩重如山，女儿愿为爹娘当牛做马，以偿你们的养育之恩！只求你们别把我嫁给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