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阳光,冬日因你变得温暖;
你是月光,黑夜因你不再漫长;
你是时光,悲伤因你得到赦免;
初心不变,愿你我同行,超越光速,追寻星辰大海。
问候严冬,夜之行者。
这首动人的情诗附在一束巨大的白色风信子上面,走进阶梯教室的每一个人在经过时都免不了看两眼。
每周一次的全系大课,几个班级合在一起于教学楼西侧阶梯教室上课,足有百十号人。
正因人数众多,且对这门课具有普遍轻视性,为了加强管理,进门处有个小小的黑盒子,用于人脸识别。
可谓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学生如漏网之鱼,老师变身捕手,利用人脸识别系统织起一张大网,对每一条鱼达到精准抓捕和统计,实乃校之重器,不可小觑。
许润禾通常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那里属于灵活转换区域,想听课就听,不想听干什么都行,毕竟来上这门课的大多数人都只是为了点个卯修够学分而已。
“万恶的资本家。”走过那束花时他忍不住骂了句。
欧阳宙朝他挥手,这种大课他难得出现,一般刷完脸就不见踪影了。
“土豪啊,送那么一大束花?”
“又不是我送的,脑子秀逗。”
“送给严冬的,不是你是谁?”
“送给严冬的?”
“要不然呢?卡片上面写着严冬,难道咱们系还有两个严冬?”
许润禾不信,立即去确认。
取下插在花瓣上的卡片,问候严冬,夜之行者?他蹙紧眉头,将卡片左翻右看,再没找到其他线索。
眼见为实,这下无话可说了。
忽然,身体僵住,心咯噔一声坠落,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庞出现在视野里,美得不敢辨认。
“严冬,许润禾送你的花!”欧阳宙指着花束大声嚷嚷。
教室里顿时哄闹起来,原本不打算关注的人也抬起头吃瓜,许润禾飞奔回去试图封住欧阳的嘴。
严冬呆站着,立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谢琳朵也进来了,当她看见严冬那一秒,整个人像是遭到极寒气流的冲击,瞬间冻结,张大的嘴巴丧失了基本的表情管理。
雌竞现场,没有人不好奇。
两个女孩梳着同样的发型,头发全都梳到脑后绑成一个利落的马尾,没有过硬颜值挑战这种发型等同于自毁。
这么一对比,谢琳朵显得格外强壮,她的面部线条略显硬朗,这种发型更是放大了这一特点。
严冬则恰到好处,妆容清透干净,白衬衫黑裤子,多一分打扮都显多余。
“不会吧,是不是我的眼神有问题?”欧阳宙的眼睛在俩女孩身上来回切换,“这么看你家那位也不差呀。”
“闭嘴,什么叫我家那位!”
“别吵吵,快看,有好戏。”
大战在即,谢琳朵霸道地挡住通道。
严冬想逃,此刻的她正被一股强烈的不安裹挟,眼睛失去刘海的遮挡似乎连聚焦都变得异常困难,她害怕将自己赤裸裸地暴露于人前。
“这是丑小鸭变天鹅了?”谢嘲讽。
严冬装作没听见,绕到讲台后面准备从另一边过去。
“再怎么折腾也改变不了过去。”谢继续刺激,不依不饶。
严冬很慌,身体像是灌了铅,沉重且乏力。
“邪灵!”
此话一出,严冬再也无法挪动脚步,她看向谢琳朵,大而黑的眼睛透着惊恐。
“看着我干吗?”继续挑衅,眼神里迸射出因嫉妒燃烧的火焰,“我可不在乎你的诅咒。”
严冬怔住,定了定神,全力压下那股欲将冲顶的暴戾之气,双脚像是踩在棉花上。
前排座位熙熙攘攘坐满了人,她只好往后走,顾盼之际,流露出的清冷气质慑人心魄。
男生们机智地移开屁股,腾出边上的位置,期盼女孩能在自己身边坐下。
“一帮猥琐男!”许润禾忍不住骂了句,手心里的那枚卡片已经被揉捏成一团。
夜之行者?这是在扮演蝙蝠侠吗?许润禾暗自发起牢骚,说实话,他压根儿没想到会有人送花给严冬。
有竞争就有危机感,现在,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有眼无珠,那个女孩明明是一颗掩埋在泥土里的夜明珠。
严冬当然不会接受那些纷至沓来的“好意”,用充满警惕的眼神予以回击,面对异性的献殷,她表现得十分拘谨。
“过来,这边。”有个女孩正招呼严冬往教室后面走。
许润禾这才发现严冬有朋友了。
一黑一白,俩女孩的肤色对比异常明显,倒不是因为严冬黑,而是旁边女孩太白了,白得耀眼,白得都弱化了她的五官,给人一种虚空感。
“我想起来了,就是那女孩,跟我同一批以华侨生身份入学的。”欧阳宙也注意到了。
“M国华侨?”
“嗯,上次咱们走廊上碰见的也是她,你还怨我坏你好事。”
“你说的是那个递纸巾的女孩?”
“对,就是那个给你递卫生巾的女孩。”
“卫生巾?我说的是纸巾!”
前排“出柜姐”扭头瞪着他俩,骂出一句“猥琐男!”
许润禾不敢再争辩,正巧看见那女孩也在看他,眼神相遇那一刻,他不由得紧张了一下,女孩表现得倒是落落大方,礼貌地回以微笑。
许润禾欣喜若狂,还是没有认出那是四年前的眼镜妹。
“长得还行,可惜不是我的菜,”欧阳宙对着穆子欣品头论足,“太素了,没味儿。”
“那就放麻辣锅里涮涮,辣不死你。”
“不怕辣,就怕不辣!”
许润禾没再搭理,暗自窃喜,严冬的朋友竟然是她。
“感受到了没?”穆子欣凑到严冬耳边小声询问。
“什么?”
“那些充满小星星的眼神呀。”
“感觉不太好。”
“以后会慢慢适应的。”
“很难。”严冬摇头,她讨厌这种被关注的感觉,就像被剥光了衣服站在聚光灯下。
“这是对谢琳朵的降维打击,比她聪明,还比她漂亮。”
“我有些害怕。”
“放轻松,好吗?”穆子欣柔软的手指在她脸颊轻轻滑过,低沉的声带释放出惊人的能量,极具安抚作用,“相信我,她不能把你怎样。”
“她知道我的过去。”
“过去对你不构成威胁,只要让自己发光,就能驱散黑暗,别人看你的目光才会呈45度角向上。”
穆子欣的强悍理念让严冬渐渐平息下来,余光中瞥见不时扫射来的诡秘眼神,果然,人类总是肤浅的,颜值即正义。
“你抬头看一眼你的右前方,许润禾那伙人正在看你。”
严冬当然不会抬头,心砰砰直跳,这感觉真奇妙,但还是没有勇气相信是真的。
那束无人认领的鲜花也已经被讲台上的马列老师欣然接纳。
“欧阳宙说……那花……是他送的。”严冬吞吞吐吐。
“你说许润禾?”
“嗯。”
“呵呵……还真是弄巧成拙。”穆子欣歪嘴一笑,“一般情况下如果一个人真的喜欢你,就不会只送一次。”
“那还是不要有第二次了。”
“看样子你认定送花者是许润禾喽?”
“不是,”严冬否认,“我压根儿就不认为那花是送给我的。”
“那花就是送给你的,但我要提醒你,往往你心里想的那个人,并不是送花给你的人。”
“你知道?”
“留点悬念,以后总会知道的,记住我之前跟你说的,享受当下。”穆子欣递来一个文件袋,“今天的第二份礼物,来自宇的问候。”
“哇!”严冬不由得惊叹,目光灼灼,如获至宝,“要怎么感谢他才好?”
“有进步哦,懂得人情世故了。”
“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你想见?”
“嗯!”
“会见到的,”穆子欣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冽,“毕竟因你付出过惨痛代价。”
“什么?”严冬不明所以。
“没什么,现在还不能见你,他很忙,而且人不在国内。”
“这样啊……”严冬应了一声,没再细问,注意力转移到这份新资料上。
“别忙着做,宇特意嘱咐,要把上一份搞懂,下一份相对才会轻松点,题目难度是递进的。”
“上一份已经搞定了。”
“不会吧,这么快?”穆子欣先是惊讶,紧接着是欣喜,“太好了,棋逢对手,严冬,你真是帮了大忙。”
帮忙?穆子欣的话总是很难理解,自己可什么都没做,一直在接受他们的帮助呢。
“你让一个绝望的人得到了重生。”穆子欣眼里掩映着晶莹的水光。
很无厘头,严冬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她埋头看起资料,不一会儿就被吸走了魂魄,再也感知不到周嘈,也只有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的思维是无比清晰且敏锐的。
下课铃声响起,乌压压的人群涌出教室,整整一个半小时,许润禾的脑子没听进去一个字。
一想到周末的约会,就情不自禁激动起来,在此之前,他可从没把那个约会放在心上,就在昨晚还盘算着找个合适的借口推掉。
教室里的人差不多走光了,严冬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一直埋头写着什么,根本没意识到已经下课了。
许润禾做了一个深呼吸,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说点什么,手机突然响起,是老杨打来的。
“许润禾,立即到我办公室来!”电话那头传来老家伙粗暴的命令。
“老东西!”挂了电话许润禾忍不住骂了句。
走出教室,许润禾有些懊悔,这么好的机会他应该留下来说点什么。
患得患失的遗憾很快抛之脑后,随之而来的审问使他不得不紧张。
老家伙眯着眼,手里夹着一根香烟,大拇指被熏得蜡黄,蓝灰色烟雾遮盖了他的脸,巨量尼古丁的侵蚀下,他反而越活越有生命力。
“咳咳……”许润禾忍不住咳嗽,被二手烟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堂堂七尺男儿,一点烟味都扛不住。”老杨嘲讽,“任务进展到什么阶段了?”
“呃……交流过一次。”
“就一次?这么多天过去了就交流过一次?”对于这样的回答老杨很不满意,“都聊了些什么?”
“没什么,闲聊而已”。
“英雄榜的事没提?”
“没提。”
“那都提了什么!”老家伙发飙,随即陷入愁思,用手托起腮帮子,好像遇到了很棘手的问题,“头疼,谁都指望不上。”
“教授,出什么事了?”许润禾故作关心。
“这已经是第三题了。”
“第三题?英雄榜上的题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每道题对你来说长得都一样。”
老家伙赤裸裸的鄙视,差点把许润禾憋出内伤。
“她解题的速度越来越快,只要题目一出来,答案就会出来,这样解下去是要把咱们系这个传承已久的文化给毁了呀。”
“毁了?不至于吧?”
“数学组的教授们被逼得穷途末路了,就这几天,纷纷向我抱怨脑细胞死了不计其数。”
“为什么?”
“那些题可都得用人脑一步步推理出来,就这么三下五除二给严冬解决了,出题的速度远远赶不上她解题的速度。”
“这样啊……”惊叹之余,许润禾免不了幸灾乐祸。
“其实她根本用不着上我的课。”老杨忽然伤感起来,“她连推导过程都是省略的,这说明她在看到那些题时,脑子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这么牛?”
“你直接去跟她挑明了说吧!”老头儿一拍桌子,好像下了很大决心,“既然她不想当英雄出风头,就不要去碰英雄榜了,请她高抬贵手。”
“这真的好吗?”许润禾挠挠头,故作为难,“同样是学生,仅限制严冬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这不是区别对待吗?”
“那你说还有什么其他办法?”老杨两手一摊,“就这么办,这件事交给你去谈,尽快给我回复。”
“呃……行吧。”
从老杨办公室出来,许润禾内心的震惊就跟身上那股消散不掉的烟味一样,浓厚而绵长。
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对漆黑幽深的大眼睛,仿佛一下子烙印在了灵魂深处,身体跟着燥热起来,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尽快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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