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兼现在很不高兴。

虽然她戴着口罩，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水润明亮更胜往常。

但她的美色不足以让他消气，她没有隐瞒行踪也只是避免了抗拒从严，审讯才刚刚开始，他有很多话要问清楚她。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前面的阿齐如坐针毡，缓缓将车开上道路，顺利堵死在这晚高峰的车流中，心无旁骛地踩住刹车，专心致志呆视前方。

池纭本就敏感多思，怎会没发现顾兼的异样？她咬咬唇，答：“我不是帮沈芊搬家嘛，就是搬到这里。”她指指窗外，“她新工作提供的宿舍。”

“什么工作？”顾兼语气还是冷冰冰的，掺杂着微苦的酒气。

池纭不安地看看阿齐的背影，阿齐怎么可能有任何反应，他如常烈中午时一样，坐得一动不动，如同雕塑。

“推拿技师。”她小声道。

顾兼的眉心舒缓许多。

这女人还算老实，差点误会了她。

想来她也不可能跑到这种地方上班，她有这胆子倒好了。

“哦。”

池纭察言观色，这会儿也放松下来，说道：“指压推拿的课我们是一起学的，从前也做过这方面的兼职，我们想考到证书……”

“什么！”顾兼胸腔里的火又轰然燃烧起来，“兼职？做这个能赚多少钱？！”

池纭傻兮兮回答：“一次四十分钟，大概……”

顾兼几近狂躁，哑着嗓子嘶吼，“至于吗！能赚多少钱！！”

池纭被他吓得往门上靠，“对不起……老板，我，我不做兼职就是了，不会做的……”

见她这样，顾兼竭力克制火气，“不好意思……我失态了，我不该大声，对不起。”

“没有，没事……老板是喝酒了吗？”

顾兼惭愧。

她受了气，倒还想着替他找借口开脱，搭台阶给他下，可谓是体贴入微了，更使得他相形见绌。

看了阿齐背影一眼，没等他开口，阿齐心有灵犀地摁下外循环系统，并打开了车载空气净化器。

顾兼：“是喝了点。”

池纭：“老板，我还以为你会应酬到很晚，你晚饭吃饱没有？回去还想吃些什么吗？”

声音娇娇弱弱，顾兼整颗心都软了下来，“想吃苹果。”

池纭：“好的，老板，没问题。”

一时无话，阿齐在收汗，池纭在发呆，顾兼感觉燥热，拿了瓶矿泉水拧开，递给池纭。

“喝水吗？”

“谢谢。”

池纭刚朝顾兼挪过去，车子就一个急刹，她惊呼一声：“啊――”

顾兼下意识去揽她，酒精的作用让他的手劲没了轻重，池纭被他一把拖住身子，踉跄中就扑倒在了他的腿上。

顾兼没预料到还能有这一出，手中的矿泉水瓶被他一下捏扁，满瓶的水于瞬间喷涌而出，倾泻在二人身上。

这一刻，顾兼揽着池纭纤细柔韧的腰。

而池纭一阵天旋地转后，完全失了方向。

目光颤颤巍巍，艰难地向上攀爬，她看到顾兼半透明的衬衫贴合在精壮的身躯上，经过沟壑整齐地划分，腹肌块块分明。

坚实的胸口淌着水，颈窝、锁骨、滑动的喉结……

再是他的脸，眼神凶恶，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池纭大脑一片空白。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怎么就……”她一边解释，一边慌慌张张地撑起身。

顾兼额角青筋暴胀。

该死！

这女人是不是故意的？！

怎么下手又准又狠……

“你！”他低喝一声。

阿齐吓得魂飞魄散，又是一脚刹车，将车紧急停靠在路边，回头望向他们，“对不起老板！没事吧？！”

这次的惯性让池纭摇晃间被顾兼紧紧搂在怀里，两人湿漉漉的身体贴得没有缝隙，重叠的心跳愈演愈烈，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情愫互相催化。

“啊！”

“……池纭。”顾兼调整呼吸，声音低哑，听入池纭的耳中，如红豆沙般细腻。

“嗯……”

顾兼鬓边的汗几欲滑落下来。

要怎么开口去求她别动？

乖乖的再让他抱一会儿。

也给他时间让他恢复冷静。

包括心神，包括失了控的身体。

“我……我腰闪了……不能动……老板……让我，让我缓缓好吗？对不起……”

池纭尴尬地都快要哭出来，可腰间的剧烈疼痛经不起任何震动，只好极力忍住眼泪。

眼泪是忍住了，发梢的水滴却不停落到顾兼的裤子上。

顾兼死咬牙关。

“阿齐，麻烦你先下车。”

“是！”

得了指令，阿齐夺门而逃。

顾兼放下水瓶，抚上池纭的腰肢，微微用力，问她：“是这里疼吗？”

池纭吸了吸鼻子，“……下面一点。”

顾兼替她揉揉，“好些没？”

“……嗯……”

孱弱的声音如同一剂猛药，将顾兼所剩不多的自制力瓦解殆尽。

他低头在她耳边说：“放松，交给我。”

说罢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抄起她的双膝，将她抱入怀里，横放到腿上。

“啊……疼……”

变换姿势时，池纭疼得紧闭起眼睛，一下仰起脖子，摸到顾兼胸前湿透的衬衫就一把揪住不放。

可相比刚刚拧巴的动作，现在这样坐着确实舒适很多，疼痛很快缓和，她靠在他肩头安定下来。

顾兼恨不得代她吃这些苦头，连声安抚她：“好了，不疼了，不疼了……”

她的脸近在咫尺，顾兼将她的湿发拨到耳后，轻轻摘下她的口罩，看到她微张着双唇，脸颊泛红，睫毛轻轻发着颤，还有她细碎的低吟，凌乱的呼吸，起伏的胸脯，无一不在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

如今绝色在怀，顾兼问自己，敢不敢动她？有没有胆量再进一步？这一步引发的后果，他有没有能力去承担？

没有别的答案，谁让他对现状既满足，又远不满足。

他想要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