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这干什么？”慕涵顿了下目光。

“没什么，就问问而已……”

“我们都要离婚了，你还管我接下来想娶谁？”慕涵的口吻极尽讽刺，让秦舒雪顿然感觉自己刚刚的唐突再一次自取其辱了。

“我并不爱何婉晴，只是以前答应过婉怡，会把她妹妹看做是自己的妹妹来照顾。她们姐妹两个从小就没有父母，其辛苦程度，不是你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富家千金能体会的。”

“其实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何婉晴很喜欢你。如果你愿意接受她……你们在一起的后半生，应该也会蛮幸福的。”

“秦舒雪你今天抽什么疯？”慕涵不耐烦地捶了下方向盘，“整个像是要说遗言似的，有意思么！当初是你害死了婉怡，我没叫你偿命已经很宽恕了。下车！”

说着，慕涵不由分说地把她推搡出去，指关节触到她身体的时候则更加清晰地意识到――她真是瘦削得可怕了，仿佛得了什么可怕的不治之症般，一点都不像是靠多吃些东西就能够健康起来的……

***

“太太，这些是先生吩咐我为你烧的，他刚才打电话回来，要我看着你，一定要都吃完。”

吴妈掀开砂锅盖子，一层浓厚的猪蹄汤上，飘着一层腻腻的油花。

别说让秦舒雪喝下去，光是看上一眼她就已经十足作呕了。

硬着头皮，秦舒雪用调羹舀了小小一点。

“好淡，吴妈，能不能放点盐啊。”

“不行的。”吴妈摇摇头，“先生吩咐说，食盐会加重肾脏负担。你就当药喝了罢，免得先生回来再生气。”

“可是……”

秦舒雪实在太为难了，这样油腻的荤汤不加一点咸味，就算是药业不会那样难食下咽的。

她试着捏住鼻子，大口灌了几下。旋即掩住口鼻，还没等冲到洗手间，就哇一声吐在地板上。

慕涵恰恰在这时候开门进来，见此情境，微微一敛眉头。

“吴妈！”

“是，先生。”吴妈怯怯上前。

“把行李收拾一下，结算走人。”

“先生！”吴妈大吃一惊。

“让你服侍太太喝汤是很难的工作么？”慕涵冷冷道。

秦舒雪：“！！！”

吴妈的眼圈都红了，又为难又焦急地恳求道：“先生！我……我已经在慕家做了好多年了。家里两个儿子一个要结婚，一个马上要考大学。求您高抬贵手，千万别在这时候辞退我行么？我……我……”

秦舒雪怎么会不明白慕涵的用意？见此情景，她二话没说端起汤碗，一股脑灌进去！

胃里一阵阵地翻江倒海，其痛苦程度简直难以用言语形容。

她坚持着，忍耐着，只因为不想再从慕涵口中听到一句嘲讽，半声矫情。

可是接踵而来的痛楚一阵阵灼烧袭来，秦舒雪背靠洗手间的门，将自己深锁进去。

十几分钟过去了，洗手间里竟然没有半点声音。

慕涵用力拍打几下：“秦舒雪！你在里面干什么？出来！”

没有任何反应。

“吴妈！把备用钥匙拿来！”

得了吩咐，吴妈急急忙忙去找。

终于打开了反锁的洗手间，慕涵一步跨进去，就看到秦舒雪昏倒在地砖上，唇角腮边尽是猩红色。

满满的洗面池里，全是她呕出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