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肯定木除木还谁柳如想想击掌笑道：木金陵时候就交游广阔这十几年直悉心联络培植你师父帮着他联络江南义士但咱夫妇年纪到底能全知高平堂书坊往往那些书商秀才哪些姓朱哪些姓长铮比们清楚回头问他

范长铮禁皱眉师母概本对这队娘子军救出归庄并抱希望意外成功之后太兴奋高平堂这么紧要秘密也随口讲出归庄和尺牍院这些巾帼英豪当然可信但保准小心漏口时候多个知道多份风险啊何况朱雀桥下桂花树后藏着四个他们都晓得

应该除木师兄别再没这个本事如今天下众望皆系于木师兄身南京城也好江南北也好都盼他光复明江山归庄赞同道：常常想起与木师兄同金陵时光那两年日日夜夜像再描摹事无巨细清清楚楚总脑海浮现唉可惜这次北伐又告失败碰上台风龙王也跟咱们过去

归庄你别难过没事咱们木？他性子咱们最清楚最要强坚韧绝肯服输何况反清复明这么事他‘国姓’天下众望所归这次成还下次肯定很快

河东君言之理该灰心要再想想怎么帮助木师兄东山再起只要他最终北伐成功咱们过去吃辛苦都枉归庄顿顿：所过去偏见隔阂亦都可消除怕对师父师母多误会

你这孩子家勿要这样讲柳如看着归庄声音些哽咽：你师父明白咱们钱门没个争气没个丢脸木和你都好样天下讲到‘国姓’谁敬仰讲到‘普明头陀’样翘拇指走这就上家里拨耐师父敬杯茶

行讲讲说说脚步渐渐远去钱慕柳第个跳出桂花树笑道：归师兄与爹娘和好呢真天喜事二哥哥你个福星呐

睿跟着站起身随手拍打身上灰尘树叶和桂子故意摇头晃脑地自称自赞：那还用说？‘睿’者智也明也圣也国姓那么本事这名字还起错？三弟你跟着二哥以后保你福星高照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二哥哥那咱们可要多帮帮爹他苦心建高平堂心盼着国姓北伐成功光复江南娘呢个焦躁性子天天旁念叨两时激愤时伤感时起笑骂时激烈争吵没日消停长十四岁听十四年钱慕柳笑道：耳朵听出茧子也罢最担心啊爹娘再吵个十四年

难得三弟眼光如此看重睿咱们桃叶渡三兄弟靠着高平堂定要做出番事睿笑嘻嘻地赞成：哥三弟敢说只要咱们下功夫父王明招讨将军再次领兵北伐光复江南指日可待

夜风桃叶渡静谧幽深；这掷地声话语让幽深镀上凶险让静谧变得诡谲潮涌

那之后兄弟三联手利用延平王府招牌和钱谦益柳如夫妇江南影响加紧反清复明光复业首先收罗批才像王检校这样甘心加入清廷下层官吏达到二百六十多名；家瞒上瞒下归庄被抓被提又被放事无声平息上面根本知道类似事件后发生多起悄悄释放江南义士穷苦百姓计其数毫夸张地说这时期延平王府江南力量逊于刚成立久两江总督府当然个明个暗更重要经济上从福建船船运庞而廉价科考书籍入桃叶渡卸高平堂换回去各种江南物产：上好云锦宋锦碧螺春茶叶钟山参茅山苍术等药材宜兴陶瓷缂丝苏绣等等；四时就近混杂着姚坊门姚枣摄山木瓜牛首山银杏灵谷寺樱桃孝陵卫西瓜玄武湖菱藕等时鲜掩盖夹这些货物其实整个江南源源断金钱物资江南这块地方自古就国最富裕地区之虽经战乱根基未动苏州无锡常州和金陵样十几年间知觉已恢复七八分繁华少富户心怀故朝主动捐款纳粮以真金白银买书如此驰援之下家军但供给成问题而且余力招兵买马升级武器装备：著名铁兵即硬盔甲陆战部队这时增添家舰队破损陈旧船只也得以修补或置换而同时期清军围攻云南更紧吴三桂亲自出马逼得明永历皇帝南逃缅甸消息传江南北片哗然唏嘘者愤慨者绝望者立志雪耻迎回圣驾者更之所期盼目光聚集思明州地

成功负众望翌年也就永历十三年顺治十六年（公元1659年）四月发起第三次北伐声势浩共二十六镇番号各镇下分十二协从千至三千等后分出七镇兵马留守实际北上达五万兵马打出旗号仍明招讨将军国姓路势如破竹首先攻占定海成功与张煌言军接头同水陆两用并进很快攻陷焦山瓜洲攻占长江重要门户镇江及其所属诸县

六月下旬家军沿长江登陆南京仪凤门外下营狮子山脚下五万多兵卒这里地势居高临下只要军俯冲攻下仪凤门就能进入南京城两江总督郎廷佐八百里加急封封飞出去满清朝廷惊失色从北到南紧急布防满朝上下都知道绝能丢南京否则家军第步分江而治后步若再北上长城以南整个原都要吃紧

哥二哥钱慕柳气喘吁吁地跑过羊肠道快步爬上青石台阶双手拍着木门轻声喊：哥二哥

小点声范长铮连忙开扇门接他进关切地问：怎么样？师父师母都还好吧？

挺好爹高兴地喝老酒娘把多年穿新衣取出准备迎接军进城呢钱慕柳跨进堂边说边放下背上土布包裹说：娘做酒酿井里湃过喝碗

范长铮上前接过帮着盛出两碗淡淡酒香书坊弥漫开与油墨香纸笺香混起说出好闻范长铮由自主地咽口口水

家军兵临城下整个金陵城顿时变样传闻八旗兵首领金陵驻防总管喀喀木要清理城汉防止他们与军里应外合；所以城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敢稍慎诺城市变成空城到处见影闻声随之而就物资紧缺高平堂也早关门伙计遣回家只三兄弟躲里面观察城形势准备随时响应军进城食物都范长铮或钱慕柳偷偷溜回钱府去取酒酿这么奢侈东西好久没见

你们两个瞎担心说这时候肯定没事睿躺藤椅上双手枕脑后口咬着根栀子花神态悠闲郎廷佐调兵遣将还及哪儿顾得上抓？满城反清义士他抓得过么？喀喀木想开杀戒但除八旗兵他叫得动谁？

先别说那些喝碗酒酿范长铮推睿

睿懒洋洋地接过调羹随手瓷碗荡悠清脆撞击声送出阵阵清凉咱们这会儿只要静等军攻城千秋业就成功

千秋业范长铮啜饮着酒酿悠然神往很快就能科举考试定要考个前三甲做学士像老祖宗范仲淹那样做个好官告慰祖父和父亲

啊娘说等得好心焦钱慕柳道：们都懂国姓为什么举攻城啊？

成功为什么鼓作气攻下仪凤门打进南京城？方面南京城明旧都明初时太祖朱元璋亲自布防环城六十多里城墙军师刘伯温观天象测地形费尽心血规划依山傍水建造而成号称高坚甲于海内；成功当年南京城游历对这坚固城墙城门印象极深家军精于海战善陆战更擅长攻城实没硬攻拿下把握另方面金陵城内清军守兵少双方激战攻守若再发生巷战南京百姓伤亡必重所以军分成两派：股作气立刻攻城观望清军伺机而动双方争执得很厉害成功听听两边都道理踌躇难决拜祭明孝陵时候特意上香盼太祖皇帝告示结果阵山风刮把香吹灭成功面上镇静心里打鼓更下决心硬攻南京城

睿简单解释笑道：这般事咱们也无法帮着决断这里设法监视城清军动静设法报告父王就很好啦说着长长叹口气也心痒又心焦：七月还没动静

啊爹娘都急得行呢钱慕柳说着随手翻开睿身上书籍笑道：二哥你看什么书？哟用功读史呢？

左右无事随手翻翻前天去鸡鸣山功臣庙时候从国子监书馆‘顺’几本书睿讲得轻描淡写

金陵鸡鸣山江南座名山名鼎鼎南京国子监就山麓那条街也因国子监取名为成贤街再加上功臣庙钦天台四座牌坊巍峨伫立以及随处可见国子监监生比起夫子庙市井喧闹另种金陵城文都之气睿常去国子监读书交友串联问询还找到成功原住生寮特意里面睡几晚玩得如鱼得水由福建书商化身为琉球监生闽南口音因此藉口国子监自由去且呼朋唤友俨然当年木再生

读书打发时间也罢为何读《隋书》？钱慕柳好奇地问

‘琉球监生’嘛看看琉球历睿笑道：以前琉球与小琉球个琉球尚氏王朝乃明藩属国个就现台湾上次哥讲东汉三国孙权时候称台湾为‘夷洲’；《隋书流求传》则记录‘夷洲’被改称为‘流求’隋炀帝三次派军上岛历经三年同化正式成为华领土宋朝时改作毗舍那元朝时两个都从斜玉变为‘琉球’直到本朝批闽粤东移定居彼才开始叫‘台湾’当地土话滨海之地意思从万历年至今官方公文都用‘台湾’这个称呼

原‘滨海之地’意思？很恰啊比‘流求’‘琉球’都好懂呢钱慕柳称赞：记得些文章像宋朝《汪猷行状》《汪猷神道碑》和元朝汪渊《岛夷志略》那些都讲到过澎湖和台湾元朝时泉州移过去汉居民千六百多男耕女织；商往将陆瓷器工具换台湾土族硫磺兽皮等货物

三弟你真博闻强记录讲什么都能引经据典范长铮听得笑：二弟你从隋史再往后看《元史》也段《流求传》说‘琉球南海之东漳泉兴福四州界内澎湖诸岛与之相对’这明显指台湾过那时候元朝廷对其还很解

没错但汪渊文讲过关键从元末惠宗至元年（公元1335年）起朝廷设立澎湖巡检司管辖那些海岛各种事宜隶属于泉州府同安县钱慕柳道：本朝循之海禁时曾度废除嘉靖年又复设所以毫无疑问台澎都本朝管辖领土更何况岛上那么多国呢

听说闽粤两地曾举迁居台湾令祖父芝龙其居功至伟曾亲自组织上万移到台湾？范长铮问

听到令祖父芝龙几个字睿笑嘻嘻面容立刻黯淡自觉地低下头半响说：可嘛从小跟着他舅父海上讨生活为做生意会讲很多国语言但们附近日语爪洼语红毛鬼子那伙葡萄牙西班牙荷兰语他都会后他到日本泉州李旦手下做事很快因超强能力独当面娶当地贵族田川氏父王就那时候日本出生

那田川平钱慕柳想问但看睿沉浸回忆神情难得地悲伤连忙抿紧嘴巴问双手支颐静静聆听

久回福建继续他海上生意澎湖台湾这些地方他都铺子房子常年几百艘船往往但后受招安回福建前脚走后脚台湾就被红夷占直桩心事也成父王心事

小时候看出海就像呃就像咱们兄弟三个从桃叶渡去鸡鸣山国子监样当回事那时跟着跑跑去乘船像骑马游水如走路饿吃烤鱼渴喝椰汁困睡身旁管沙滩还夹板上随意躺梦里头总听见他哈哈笑或者高声说话就连喝酒声音也很父王常说像海自由自肆无忌惮

二弟范长铮后悔问错话该提芝龙北方虽没确切消息但都传说满清对投降氏族极苛刻关押如犯吃饱穿暖丝毫得自由芝龙那当年海上霸王像成功形容海样恣肆怎能受得那份憋闷和屈辱？

总说性子像他散漫胆随意羁；像几个哥哥都和父王样谨慎拘束尤其哥世子嘛行规蹈距走路都端八字 睿勉强开着玩笑说：听讲过闽迁居台湾事那天启末年到崇祯初年事闽南连续几年旱庄稼地里颗粒无收民聊生无奈组织灾民东渡几万呢到台湾垦荒求个活路台湾那时候很蛮荒万里空旷杳无烟野兽成群过好气候宜碰上风调雨顺好日子垦荒年年丰收打鱼打猎养些家禽家畜也容易移居百姓慢慢安顿下原本荒凉各个空地也随着家安居乐业口增长渐渐变成村落讲到那时开荒种种艰难乡亲们颇吃番苦头本没办法绝地求生；但后个个家田收成通往陆各种生意兴旺起管闽还粤都变成心甘情愿地扎根台湾少还把老家亲戚眷属带过去部分家两三代些已经第四代毛估估汉概要两三万

所以直说管历史上还眼前当下台湾都们国领土范长铮道：其实令祖父当时如果听国姓投降清廷宁可台湾驻守现定另番气象呢

啊很多都这么讲他现定很后悔睿低头闷声道：父王说这次攻下南京资本与清廷谈判务必设法把换回到时候管思明还台湾他老家想住哪里就住哪里定好好陪他孝敬他

台湾红毛鬼子手吗？钱慕柳问：怎么可能想住就住啊？

睿解释：三弟你略知红毛鬼初上台湾岛时候早就岛上很多年对很忌惮海上霸王但闽粤两地极高声望远到海日本琉球爪哇满剌加等地方都听他尊称他为‘太师’甚至‘闽海王’后红毛鬼和打过崇祯六年料罗湾海战场战带领明海军把红马鬼子舰队打得屁滚尿流命他们好好做生意绝许无端侵占无理扰民红马鬼子答应得好好结果阴奉阳违所以只要出马当地汉土全听当然立刻拿回

范长铮拍拍睿：所以二弟你别难过很快到时候啊二弟你陪令祖父海边钓鱼三弟烤鱼负责摘椰子香蕉咱们每天美滋滋地晒晒太阳吃吃喝喝

睿抬起头双眸闪耀着期待笑道：那先说好与都能吃能喝够你们两个忙

放心吧保证管够喏快把酒酿喝

范长铮和钱慕柳连声答应迭抢着遥想描摹将吃吃喝喝晒太阳吹海风逍遥日子虽然注意压低声音但笑语声伴随着蝉鸣鸟叫阵阵随风飘出高平堂飘到秦淮河上

砰砰砰门声响范长铮连忙起身问：谁？

小王小王门外田川平压低声音喊想起又连忙改称呼：少东家少东家好消息

睿跃而起

什么好消息？家军南京城外等五天肯定要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