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真正尽心为主的。

也就只有她身旁的迎春和半夏这一对从丞相府出来的丫鬟，对她才是忠心耿耿。

大家见赵扬灵进来，也没有在意， 总之这个大小姐是个没有威严和出息的，怕是见到二公子同大公子争吵，反倒会替二公子讲话。

赵扬灵一下就把众人的想法都看在眼中，却没有在意，只是走过去问： “尧哥儿，这是发生怎么了？”

赵思源一见是赵扬灵来了，反倒没有没有收敛，直接一把扑到赵扬灵身上，泪水汪汪地说：“大姐，你这时候来的恰好，大哥欺负我，砸坏了我的端砚，还不愿意赔。”

一开始就知道真相的赵扬灵，当然不会相信这个表面看着像天使，实际上全是坏水的赵思源，不过她并未流露出来，只是轻轻拍拍赵思源的小脸，笑道： “不过是一方端砚罢了，轩哥儿怎么就开始哭哭啼啼了，若是叫旁人见了，定是要看笑话的。”

这话一出，赵思源顿时一脸古怪，平日里他和赵畅尧发生争执， 大姐全是站在自己这边，总会劝赵畅尧谦让自己。

赵畅尧也是一愣，奇怪地看了眼自己的亲阿姊，不过他很聪颖地没有张口讲话。

赵扬灵也看出来赵畅尧紧紧捏在手中的那方极品端砚，那是娘亲的陪嫁，沈相的珍藏，有价无市。

赵思源不甘地擦了擦泪水，说： “大姐，不过我的端砚被他弄坏了，我要兄长把他的端砚赔给我，兄长竟然不愿！”

自然是不能肯，这方如此极品的端砚，哪里是赵思源这样的人配用的？

真是可笑！

赵扬灵看了眼赵畅尧，他的表情似乎有点担忧， 害怕自己会帮赵思源抢他的端砚，看来她以前确实做了许多让自己弟弟感到心寒的事。

“轩哥儿，这端砚是尧哥儿的，阿姊再送你一块别的，何必非要这块呢！“赵扬灵问。

赵思源却是个识货的，之前在书院里他就听先生说过， 尧哥儿的这块端砚是块极品，有价无市的好东西，他想得到已经很久了，这才故意设计赵畅尧弄坏了他的端砚，想让他以此作赔呢。

赵思源假装天真的说： “大姐，我知道平日里你最疼我了，不过源儿可不舍得让大姐破费，我用尧哥哥这块旧的就可以了，新的就留给兄长用吧！”

赵畅尧一听，简直要气死了，他是真会装模作样，于是气呼呼地说： ”源弟，这端砚是我娘亲留给我的，绝不能给你！”

“不过兄长弄坏了我的端砚，那也是我娘亲给我买的，值一百多两呢， 和你那块旧端砚比起来可要好多了呢！”

赵思源嘴上故意贬低赵畅尧的端砚，似乎他要那个端砚当赔偿是吃了很大的亏一般。

赵扬灵心中感叹，不愧是沈氏的种，如出一辙的阴险又无耻，但她依旧笑眯眯地说：“轩哥儿说得对，尧哥儿这块端砚当然抵不上你那块，阿姊就去告诉娘亲，让她替你买块更好的，我们国公府不会连端砚也买不起！”

赵思源听了，脸都皱一块了，大姐怎么今天这般反常，竟然完全不帮自己？

那不成，这块端砚他要定了，不然自己那块价值一百多银子的端砚不是白摔了？

他突然一下坐在地上撒起泼来，哭叫着说：“大姐和大哥看我年龄小，竟然合起伙来欺负我，我要跟爹爹和奶奶说去！”

一边哭着还一边向一个身穿粉裙的丫鬟眨眼示意， 那粉裙女子是赵畅尧庭院里的大丫鬟，名叫小红，小红收到赵思源的示意，念头一转，就站了出来，说：“大公子，您行个好，就把这块端砚给二公子吧，若是闹到老爷和老太君那里，只怕又要埋怨大公子不懂事，不会谦让自己的幼弟。”

赵畅尧无奈又委屈地看了眼小红，又看了眼赵扬灵，泪水都快流出来了，低头不舍地将自己手中的端砚看了又看，双手颤抖着准备妥协。

突然，赵扬灵挡在了他前面，蹲下身要将赵思源拉起来，说：“源弟，你还是快些起来吧，再这般胡闹下去，被爹爹和奶奶知道了，是要被责罚的呀！”

“我不要，你们不赔我端砚，我就不起来！”

赵思源是早就被宠坏了，认为只要一耍赖，大家都得宠着他，这样是放在之前，还确实是这样，但是现在的赵扬灵见了只觉得膈应。

“这样子成何体统！陈嬷嬷，还不快将二公子拉起来，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看了笑话！”

赵扬灵见他不领情，直接对赵思源的奶妈发话了。

陈嬷嬷原本正乐得在一边看戏，二公子是府上最得宠的，要什么有什么，哪怕天天找大公子麻烦，也没人说上一句不是，所以她根本就想管教二公子。

“大小姐，老奴可没有那个本事，还是你来劝二公子吧！”

陈嬷嬷根本没把赵扬灵看在眼中，嫡出的大小姐又如何， 如今府里是主事的是沈氏，她们当然要听命于大太太。”

赵扬灵心中愤怒，却没有流露出来，只是幽幽地盯着陈嬷嬷，语气不咸不淡地说： “陈嬷嬷，娘亲和奶奶都信错你了，好好的二公子，都叫你们给教坏了。 竟然做出这般无理的举动，这要是传出去，我虞国公府的脸面该往哪搁？ 还有你们这些服侍二公子的，一个个也都难逃其咎！”

陈嬷嬷一听果然变了脸色，虽然她一直不把大小姐看在眼中， 但老太君和老爷那儿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倘若让老太君听见了，第一个受罚的就是自己。

无奈之下，她只能假装做做样子，劝赵思源说：“我的二公子，好端砚太太那里有的是，大公子的端砚有甚么好稀罕的？”

虽然是劝解，可语气里很明显带了对赵畅尧的不屑和鄙夷，虽然二公子年纪比大公子小了一岁，但只要有太太当家， 来日国公府恐怕还是二公子的，一块小小的端砚而已， 比起国公的地位和财产，真不是什么值得稀罕的。

赵畅尧被气得脸色涨红，却无法发泄出来，旁边小红一个劲儿地拉他，说： “大公子，要不就把它给二公子吧，这闹到老太君那里，对你也不好啊！”

赵扬灵瞪了小红一眼，这丫鬟果然是个祸害，自己的弟弟恐怕就是被她教得那般软弱。

小红收到赵扬灵的目光，心尖一凉，大小姐的目光什么时候这么恐怖了，她咽了咽口水，不敢再讲话。

赵思源听了陈嬷嬷的劝告，反而更加得寸进尺，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上前就要抢夺赵畅尧手中的端砚。

边抢，还边凶巴巴地放话道： “你摔坏我的端砚，不赔给我，我也要摔了你的，这样大家就两清了！”

“源弟，我劝你最好还是把端砚放下才好！”

赵扬灵眼里划过一道冰冷的利芒，语气淡淡地说。

赵思源被这么一看，整个人都僵住了，大姐那目光幽冷得像个恶鬼。

毕竟还是个八岁大的小孩，平时虽然嚣张惯了， 但心性还是不够沉稳，手中拿着抢来的端砚，一时竟不知该不该摔。

“你们一起欺负我！

“赵思源有些犯怂，却不妨碍他恶人先告状。

赵扬灵笑着看他，眼里带着嘲讽，道： “端砚，还给你大哥，娘亲会给你买新的。”

赵思源听完，又来了气，他为什么要听这个没用的大姐的话，娘亲才是府里的当家主母，他根本不需要怕。

于是将手中的端砚举起，狞笑着说：“哼……你们不愿意给我，那我就摔了，大家都别想要！”

“住手！”

一声厉呵，从门口传来。

赵思源被这突如其来的斥责声，吓了一跳，一惊之下就松了手，端砚就这样顺势跌落到地面， 虽然没有被整个摔碎，但还是破了一角。

赵畅尧见了，心疼地扑过来捡起，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 看着那被砸坏的一角，瞬间就红了眼眶。

这是娘亲留给他的，他从小就没有见过娘亲，每每只能瞧着这端砚，幻想娘亲的样子。

赵扬灵看弟弟那样子，也是心中一酸，他一定是在思念娘亲吧？

自己这做阿姊的，这些年来真是个混蛋，愚蠢得一直受那三人蒙蔽，从来没有真正在意过自己的幼弟，还让他在最后死得不明不白。

她在心里默默发誓： 畅尧，这次，阿姊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护你周全，本该属于你的一切，也一定不会再让被别人占了去。

这时赵士林正往这边大步走来，怒目望着赵思源，骂道：“我在外头就听见你在此处喧哗，给我说说，你们这是在闹什么？”

赵扬灵和赵畅尧一看赵士林，立马施礼，恭敬地喊了声： “父亲。”

赵士林没什么表情的颔首回应，眼眸一直盯着赵思源。

这小子一见赵士林，嘴就扁了扁，挤红了眼眶，一把扑向赵士林，抱着他的腿，委屈道：“爹爹，你卡算是来了，阿姊和兄长合伙欺负源儿，源儿好伤心！”

赵扬灵心中嗤笑，恶人先告状？

不过很遗憾，刚才他是怎么嚣张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