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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益者三友

当天欢聚用细说吉日嘎带乡亲们们父子收拾家园整理屋子诗书人家大匾端端正正挂忙得热火朝天八年未见老邻居老朋友说起这几年太平无事风调雨顺回想过去窘况又庆幸又感慨问起堂怎么样大家抢告诉几年前恢复开课仍旧周先掌塾很多将近百个呢!

第二天建湖岸边杨柳依依柳条轻拂碧波湖水深见底满湖高高低低荷叶和荷花相间斗色红娇绿嫩象铺开锦缎摆渡过河龙珠岛周先没认出毕竟现十三岁少年与以前五岁顽童差距太大自报家门仍旧将信将疑沉吟取出两位孟先亲笔信函小孟先主动提出厚厚个信封带给长建里虽然没给看写什么内容猜想介绍夸奖这几年突出优异双手将信呈给周先垂手等果然周先看完信后眉头舒展开去乙级课室乙级?以为听错住追问周先淡淡道:几天才能知道你真实水平顿又说:汝山甲级们长建里未必甲级

没料到这个结果怏怏乙级然而更没想到居然真算突出点儿也突出这边明显比汝山馆用功大部分都会提前到就背书象蒋龙泽那样四处玩耍象李愈那样唠叨八卦更没象郭景星那样悠闲散漫每个人都脚步匆匆斜视抓紧切时间读、背、

所以最引以为傲背书本领这里提:你背得出?大家都背得出!阅读广博么?龙珠岛个藏书阁规模比舅公装卷阁和焦山崇光书斋要小藏书也们丰富收录大宋开国以历届科考资料尤其进士榜文章按时间装订得很整齐比舅公给和哥哥看装卷阁文稿多得多乙级们常这里讨论范文旁边听听发现大家都比看得多文思敏捷?落笔俗?范文读得多写得自然又快又挥而就文章常被周先提醒:与某某文章雷同再想!或者:这算什么常谈重写!甚至:陆秀夫你能能下点功夫写写

馆经常被批想起郭景星、李愈、魏大成哥哥当差滋味这么难受

碰到姚俊早已认得也足六尺高和小时候样意气风发锋芒毕露走路昂首阔步左手故作潇洒轻摇折扇过扇坠子记忆中金观音个白玉环崭新青衫文雅姚俊现甲级、或者说整个长建里堂中业最姚里正常亲自接送指挥姚广划船摆渡半真半假说:姚广你划船小心保护状元公苟言笑周先听见淡淡竟似颇为赞同田弘杰当年姚里正家里与姚俊起师从周先小课事实证明那几年功夫没白费周先经常让们传阅姚俊田弘杰两人诗赋策论承认写得

回家与父亲讲到这些很苦闷就被惊为天才进汝山馆后路跳级七岁成为史以年龄最小甲级童从小到大直沐浴家人夸奖称赞和羡慕连江宁府官张大人都对另眼相看;然而小小长建里龙珠岛居然藏龙卧虎普遍功课这么只能乙级乙级中也算很普通最要命问题如果进甲级两年后就能参加县试

论自然条件气候水土那些盐阜大如江南但这里人并没因此就如人理由反而特别勤奋惜吃种种辛苦点微薄机会种田如此读书也如此龙珠岛童那都拼出你没听姚里正讲嘛姚俊小时候次贪玩该背书没背姚里正抄马鞭子打打完屋子里继续背硬背出才让吃饭姚里正三十岁才子呢!父亲温言道:你再看吉日嘎这些年种菜种得驼背两只手伸出疤痕累累但钱家菜硬苦出名气连县城里都少固定客户常年供应求钱大娘讲总算熬出头

吭声吉日嘎常送菜黄瓜顶尖带刺又脆又嫩白菜掰开干净得用洗需要佐料清炒或凉拌就很种菜容易吉日嘎带小四小五每天起早贪黑忙得脚说话嘴巴嗯嗯啊啊答应手中摘菜刨忙个钱大娘说年到头三百六十五天从天懒觉次发热人烧得滚烫吐下泻都照样下干活所以钱大娘用熬出头讲得真

秀夫你从小聪明读书费力轻轻松松边玩——恐怕玩还多些也能父亲道:但天下那么大天资孩子很多很多所成金榜题名光靠天资肯定你和吉日嘎和姚俊田弘杰这盐阜大勤劳盐阜之子们能做到定也行所以你试下下苦功吧?

低头吭声父亲又道:时候妨想想清夫

哥哥只眼噙泪望神情陡然浮现眼前殷切说:秀夫要辜负这许多人期望放弃最爱

搬到小厢房住与钱家紧挨找到吉日嘎请求每天早起床就敲敲这间小厢房墙壁喊醒;若没动静大力拍墙也踢墙也务必把唤醒

吉日嘎正挖萝卜闻言些诧异老老实实解释:想像你种菜那样下苦功读书吉日嘎笑:秀夫你那么聪明你想做什么只要下点功夫定成

摇摇头:没那么简单要参加后年县试就童子试开年后必须由乙级进甲级;周先目前功课满意个乙级中等很悬啊后年县试必须考成功

吉日嘎终于放下手中萝卜回头瞪认真说:秀夫你放心监督你你想偷懒也偷

便如吉日嘎说开始苦读其它倒还最苦贪睡年纪睡得极沉听到吉日嘎敲墙声音只以为还梦里抱紧被褥继续睡吉日嘎继续拍墙踢墙两次甚至跳过墙头冲到榻边狠狠推醒:懒虫!别睡努力爬起枕头床铺只觉无比留恋吉日嘎扔块冰冷洗脸巾个激灵终于醒然而到书房念几页书又开始犯困两只眼皮争气垂下心想粘眼睛恨恨奋力睁开会儿它们重又耷拉下读书节奏下晃动眼前字迹渐渐模糊渐渐变成梦境随意伏真想就此睡去

视线落书本后摞熟悉方块字方哥哥小时候识字用字方识字个字方、个字方遍遍看要看很多遍曾经历艰难知道资质普通孩子读书多辛苦哥哥其实付出多数倍努力最后却将科考机会让给说:秀夫要辜负这许多人期望

和吉日嘎说后年必须县试考成功因为只那样父亲才能腾出身照顾家里哥哥才能继续

霍然而起咬咬牙捧书本走出书房索性院中站读书晨风清凉吹得连打几个喷嚏露珠凝结睫毛阻住眼皮耷拉就要这样读行行文字越越清晰分明

从夏天站到秋天又从秋天站到冬天身体渐渐习惯早起只要吉日嘎轻敲墙壁就能跃而起麻利洗漱精神抖擞开始读书像过去那样犯困真心感激吉日嘎多亏这些日子天天督促起床虽然开始常叫懒虫争气那都象孔夫子说益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

长建里冬季极冷天到卯时还乌漆漆挪回书房里读盏小油灯屋子里烧暖炉温暖火苗跳动丢两根木柴进去青烟缓缓弥漫开象极窗外冬雾过屋子太过高敞轩峻从屋檐到门窗都四处透风北风呼啸声夹杂窗棂晃动嘎啷啷响声很轻易淹没小小暖炉热量

使劲跺跺脚真冷

这间书房特意整理堆砌杂物都被父亲移走书桌书凳之外只留下高祖父书籍文稿和笔墨纸砚屋子迎面正中悬楹联孝悌称其至仁道原其终到家后展开小孟先临走塞给卷轴居然张大人那幅字直高挂汝山馆正堂

两位孟先师恩深重而且期望极高

这边周先为什么样呢?

还冷吧?父亲咳嗽走进往火炉中架两根木头捅炉灰火苗很快窜房中登时亮堂温暖许多

冲父亲笑笑问:爹你今天去田庄么?

父亲摇摇头:大冬天农闲象你们馆放假庄稼也要休息

自回到长建里父亲就忙田庄猜想忙惯们以后活费也个问题:从缘溪庄带回银子够几年吃喝?所以块田块田细看这八年变化土壤如何水源如何没人愿意佃去种?跑几个月喜滋滋说大部分田都眉目老佃户见到都又惊又喜几家当场定契约开春就准备耕播种手难掩兴奋:明年要收成你以后费就

开销中大头束侑还但县试路费呢?乡试和省试路费呢?恐怕爹娘已经盘算到以后殿试去临安费用吧?父亲小心将《青松瑞鹤图》藏樟木箱中铜锁隔三叉五会打开检视当然如果科考需要随时再卖掉这幅家传之宝从高祖父起代嘱咐子孙永保之;祖母为留住这幅画舍弃棺材本儿金观音;同样为这幅画母亲遇到劫匪时惜挺身而出差点赔性命;缘溪庄忙几年容易才从扬州当铺赎回这些们都忘记们都故意忘记只想需要时再拿去当换成书本、路费、考试费

过今天个事父亲伸头小心问:你功课紧紧?最把书本放们去老坟烧个纸要过年哩老坟长建里陆家祖茔虽然人丁但高祖父、曾祖父、祖父三代人下群坟冢出镇块自家田

啊!正想去看看奶奶!再读周先讲正月十二开那天考试半个月得及连忙答应收拾书本与父亲吃点面疙瘩和米饼父亲前晚准备祭品便往镇外祖茔走

天色已经大亮家家户户都起姚里正吸烟袋指挥姚广挂灯笼前恭敬行礼问候吴大娘开门泼洗脸水险些泼到们身忙笑招呼:坟啊?李婶子拎篮水果馍馍去泰山寺:咱过年神仙菩萨也过年!远远望去王伯打哈欠打开山门

孙太公坐油条铺门口吃早点面前两根金灿灿油条和碗热气腾腾藕粉圆子父亲领走过去寒暄又冲使个眼色提醒要提回程时扬州孙府遭遇孙太公老态龙钟们打眼色絮絮叨叨称赞藕粉圆子又甜又香到晌午都饿叶落归根回家舒服等等父亲耐心聆听时附和肯定

很佩服父亲对孙太公细致体贴大半年碰见孙太公几十面句也没提扬州每次孙太公讲到扬州儿子儿媳妇时诉苦气愤还会言相劝儿孙自儿孙福特意接你过去孝顺等等孙太公又气:八年!家里遭那帮乌龟王八蛋抢已经八年!到现到人回东西!冤头债孙家几件传家宝都被抢去?就便宜那帮兔崽子?这口气亏咽得下!怂样!姚里正再去县里悬赏三两银子抓那兔崽子!芳春啊你也多你家老太太要那天遭抢定还康健哩!

父亲唯唯诺诺听频频点头孙太公伸头看看们拎竹篮又道:烧纸时候向陆老太问个!让她老天保佑抓到那姓丁王八蛋!为她出气!为她报仇!快去快去!陆老太早就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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