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给本少爷拦住他！”

吴安大叫道。

但过了许久，却是四下无人！

“二虎？！”

吴安一阵惊愕。

环顾四周之际，却发现二虎战战兢兢的跪在孙如海的旁侧。

“少……少爷，孙大人方才说我要是帮了你，我就得进大牢。”

“二虎……二虎没法帮你。”

二虎结结巴巴的说道。

而就在此时，何生已然临近吴安。

长刀临空，刀尖指着吴安的左臂，猛地挥下！

众人眼中一阵惊骇，而吴安硬着头皮用手中的匕首相抵。

兵戈相接，骤然爆发出一声金铁交戈之音。

而吴安手中的匕首也被崩飞，“哐当”一声掉落在青石板之上。

吴安不住的往后退去，何生步步紧逼，很快就将吴安逼近凭栏一角。

“你无路可退了。”

何生淡淡的说道。

眼中之中异于常人的冷静让吴安心中猛地一颤。

“何生，你当真敢不顾亲人，砍我一臂？！”

吴安声嘶力竭的吼叫道。

语气更是微微轻颤。

穷途末路！

“呼——呼——”

就在此时，古亭外突然狂风大作，穿堂风呼啸而过！

一抹凌厉的刀光闪过，吴安心震剧烈，惊慌之中竟举起一只手臂想要挡下挥来的长刀。

“噗嗤！”

鲜血喷涌而出挥洒一地，连带着一旁的石柱亦是染红一角。

“啊啊啊啊啊！！！”

吴安凄厉的哀嚎声划过天际！

整个人蜷缩在地上，脸色因为极致的痛苦而变得扭曲。

右手紧紧的抓住左肩，左臂已然空空如也，鲜血亦染红了青石板！

断臂被狂风吹着滚落在石柱旁侧，热气滚滚，血肉掉落。

狂风不止，竟卷起寺中万千落叶刮进古亭之中，引得众人竟一时无法睁开双目。

哀嚎声断断续续，而后便变得悄无声息。

倏尔，狂风止息。

众人再次睁开双目。

浓郁的血腥味经久不散，昏厥的吴安与断臂五一不挑动着众人的神经。

“草民谢过孙大人。”

何生拱手抱拳，将长刀之上的血迹擦去，交还孙如海手中。

“你是第一次用刀？”

何生应声道：“回禀孙大人，此次的确是草民第一次用刀。”

孙如海颔首，不再言语.

手中无刀，心中有刀。

这一刀于何生心中不知挥动了多少次，才能做到这般镇定。

杀人者，人恒杀之。

因果轮转，不过是咎由自取而已。

“大师，佛寺之中可有空余的佛舍？”

何生搀扶着林凡，走近慧觉大师身前询问道。

“阿弥陀佛。”

“寺中佛舍众多，可供两位施主休息。”

慧觉大师起身，缓缓走出石亭。

“今日踏冬而来，不虚此行。”

“大善！”

慧觉大师缓缓走下古亭，身后不觉间竟有宝光流转。

他的佛念在动，亦于今日圆满如一。

大梦先觉，大智慧，大超脱。

“谢过大师。”

何生恭敬一拜，随即背起林凡跟着走下山去。

“再不带着你家少爷去医治，怕是今日要死在这了。”

孙如海淡淡的说道。

二虎如蒙大赦，赶忙捡起一旁的断臂，带着吴安离开了石亭。

“本官于今日宣判，龙泉诗会头名者乃晋阳县三羊村人士林凡！”

话音落下，一锤定音！

孙如海遥遥远望，何生与林凡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竖日清晨，龙泉寺佛舍。

“竟是醉酒了……”

林凡哑然一笑，坐在佛榻前，脑海中回想着昨日在诗会上发生的一切。

而就在此刻，“吱呀”一声，何生推门走了进来，将碗筷放在桌子上。

“林公子，您这是睡了一天一夜，可是把我给害苦了。”

何生扶着腰，龙泉石亭本就建在一处小山之上，昨日背着林凡下山，山路崎岖，每走一步都得万分小心，生怕摔了林凡，这一路上他可没少受罪，半道上竟是把腰闪了，恰巧遇到龙泉寺的挑水僧人，这才把林凡背了下来。

“有劳何兄了。”

林凡朝着何生拱了拱手道。

“无妨无妨，林公子昨日所作之词，可是彻底将吴安比了下去，搓了其威风，而且我还听说，郡府的诸位大人，对林公子的这首词评价颇高，打算上书朝廷，让陛下也一并观之。”

何生一脸羡慕的看着林凡，未入仕便已然名满天下，倘若陛下赏识，科考之后，林凡一旦榜上有名，未来必定不可限量。

“其实不瞒何兄，这首词实则并不是我所作。”

话音刚落，何生猛的一愣，随即一脸狐疑的看着林凡。

“林公子莫不是说笑了，我自幼读书，经文诗词数不胜数，这首词可是生平仅见，若不是林公子所作，又是何人所作？”

林凡哭笑不得，这词的确不是他所作，但也说不出来到底是谁所写，此刻何生问来起来，倒是有些难以回答。

“谦虚了林公子。”

何生讪讪一笑，将桌上的醒酒汤与素包递给了林凡。

“寺里的素食味道还不错，林兄你吃完后去一趟藏经阁，慧觉大师在那里等你。”

林凡一怔，放下碗筷，一脸疑惑的说道：“慧觉大师可曾说了所为何事？”

何生微微摇头道：“这倒是没说，不过照我所想，应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你也不要多想，慧觉大师可是圣师，为人正直，行事光明磊落，最忌阴谋诡计，或是看林兄你这位后辈乃是可塑之才，想要提点几句。”

何生笑着说道，对这位前朝圣师，自然颇为推崇。

“大明第一圣师……圣上敕封……连带着有关慧觉大师的一切，我从未在任何古史中见到过？！”

林凡猛然惊觉，脑海中一道电光瞬闪而逝，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

摆在他面前的仿佛是一本从未被翻阅过的古史，一段被抹去，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历史与人，正一点点的揭开神秘的面纱。

大明只有一位圣相，那便是黑衣妖僧姚广孝，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一人得到圣师之名。

林凡原本认为慧觉大师只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全然不知背后竟然还有如此一段隐秘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