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路已经相当熟悉偶尔遇到相识人便点头打个招呼从容得谁也没怀疑跟她身后低头默默行路侍卫竟天牢重犯

出了这道门就自由了

停步东宫后门门口把佩剑和那把珍贵匕首交给墨妄尘而后决然转身

墨妄尘看着她步步走远当她就要走进那道难以跨越门口时终忍住哑哑开口

跟走带离开这里

先求自保再说吧淡淡句再理会

门口站了半晌那道绰约身影彻底淡出视线墨妄尘这才缓缓回身低头看看双手

塞给仅佩剑匕首还只半旧荷包晃晃能听见碎银相撞清脆响声

潜伏帝都复国军元气大伤大概连长乐酒肆高掌柜那里也再安全之地正如所说如今能自保就错了而这些碎银很可能无处栖身时救命

墨妄尘仰头微微闭上眼

天上雪花飘舞落额上眉梢眼角冷得如冰却又热得滚烫

紧攥荷包指骨显出青白颜色难以察觉微微颤动

等

这那场持续三天大雪中墨妄尘说唯句话而后便低头匆匆而行钻进熙攘人流中消失见

与墨妄尘分别后径直返回东宫寝

那间距离最近却也最远小小偏院里晋安国最受百姓爱戴太子半躺竹椅中身后站着伤势初愈心腹侍卫贺兰阙

缓步走近伸手递上令牌

没接视线绕过她手臂与那双过于平静近乎死寂双眼无声对视

那两颗深邃瞳仁里根本看到半点醉意

感慨叹息：看来根本没喝醉酒量真深可测想来上次寂林也样吧都为了试探

装醉又怎会卸防备顺着计划偷取令牌去救墨妄尘提起酒壶晃了晃唇角笑意淡薄而也没让白白演戏竟真又次为而背叛

对救命之恩会眼睁睁看受苦为求自保袖手旁观

除了救命之恩只怕还其感情吧

动动唇瓣发出声近似叹息苦笑：谁知道呢倒期盼着谁能清楚明白告诉答案

许久没说话酒壶里酒咽大半才又撩起眉眼向看去

该喜欢上也能

安平侯之女意图扰乱晋安国太平盛世乱党当然该喜欢事实上也觉得这算喜欢掂了掂手中令牌而后随手丢到旁地上挤出丝自嘲笑容如果真喜欢此时就会这里了

这正想问起身负手走到面前为什么回来为什么放弃计划没和私奔

忍俊禁嗤地笑出声：想多了凭与关系怎能算私奔只想离开皇宫离开这片自由土地这里真很累

原本应该充满怒意与质问场景没出现二人之间反而因为各自含笑表情变得古怪莫名旁贺兰阙看得直皱眉却也无法说什么

回头略抬手：贺兰先去休息想和独处会儿

贺兰阙些犹豫满怀警告之意目光狠狠瞪了眼之后闷哼声拂袖离去

当年贺兰固执亚于而现最信赖心腹朋友语气轻松许多拾起令牌挂回腰间拿走令牌时很清醒那之后也确愤怒过可当听到守卫说出了东宫时所气愤恼火都突然之间消散脑海里只剩件事

修长指节绕过耳垂发丝那缕柔顺从指间流泻瞬间笑得苦涩无奈

怕会就此离开去回

望向别处刻意避开表情气息眼神

那样会让她觉得自己对这个还算无辜太子伤害太多多到偿还清地步

稍稍后退故作平静道：灌醉偷取令牌又假传命令放走重犯会去刑部自首领罪只求看兄长常年戍守边陲功劳上要因此责罚家人

深吸口气哭笑得：怎么……明明知道可能惩罚

若愿受苦那就请革除女官身份逐出东宫永再用

态度坚决没半点玩笑之意得严肃起来摇摇头干干脆脆拒绝：这种要求无论何时都会同意

见又开始沉默语烦躁地揉了揉额角

问句话请如实回答……墨妄尘处心积虑想要置于死地而却包庇甚至私自放逃走没想过对忍也许会让继续身处危机之中说定哪次真会死手里与相比宁愿死人吗

这问题尖锐刺骨字字如刀扎最想面对痛处上

对个人好便对另个人残忍她到底该如何选择

当她亲手解墨妄尘双手镣铐时她就已然成为间接加害罪人

漫长沉默像走过亘古让面对面站立两个人如若石像

知风吹过多少次也记得落雪又压断了几处枯枝及至再度轻轻开口已经等快要失去耐性

墨妄尘如般最愿伤害所以只个办法能够补偿

勇敢抬头与对视目光坚定

愿做护盾守护到青丝化雪、沧海桑田绝容许墨妄尘伤害半分生便生；死便舍去身牵挂为陪葬

陪伴个人同生共死这理应挚爱关系然而很确定这并非真情告白

她只想尽可能弥补赎罪

然而这样话听来显然着另番意义那双与对视眼眸里仿若积雪融化刹春暖

片刻后失声轻笑：真想把话字字仔细写装裱起来挂到寝里每天醒来第眼看到它入睡前也能借它力量安

……

想要辩解却等句话说完猝及防间被拉进怀里紧紧拥住

对起轻吻着她耳边发丝低低呢喃最初也以为自己真心想把当朋友到后来才发觉做那些事何尝利用、欺骗原来肯放手、愿放手并非因为背叛而恼怒仅仅因为想离开因为……希望陪身边永远

与刚才誓言相比这无疑晦涩却真实告白

没来由地心里空种落到底感觉意识用力推开

没任何言语辩解转身匆匆走进屋子里嘭地关上房门

悬半空手臂缓缓垂自嘲苦笑摇摇头头也回离开院落

院外贺兰阙抱着手臂倚墙上见出来声响跟后面

都听见了吗微微叹息似乎早就料到贺兰阙会外面等

贺兰阙闷闷应了声

替去做件事务必要做好放慢脚步回头看了眼稍作沉吟低道置备些丰厚嫁妆亲自带人送去安平侯府这件事只让安平侯和博渊知道就好对其人暂时要提起特别

贺兰阙猛地停住难以置信地看着：要娶她

除了她还见过哪个女子如此睿智大胆又重情重义答反问目光深邃别当刚才话都谎言至少现真舍得放她离开娶她理所当然吗

可她与复国军……

贺兰还如以前样太过耿直单纯

贺兰阙目光震：莫非……因为担心被复国军拉拢所以才打算先手为强吗这与之前何同还算计她吗

算计也保护种手段

见泰然自若丝毫觉得所作所为何妥贺兰阙手掌轻颤

那墨妄尘呢否要顺着心愿放条生路

像听了什么荒唐言论失声哑笑：认为呢会容许个想要杀还想从手中抢夺珍宝人吗贺兰应该很清楚唯颖阑国那些猪狗恶人绝会放过

贺兰阙深深垂首语气飘忽：为乐瑶小公主复仇多年到现还够吗因为这份恨意宁愿让喜欢个人心情蒙尘

贺兰！

陡然声低喝觉察到自己失态很快恢复平静

只管按吩咐去做别忘了当初说过什么管墨妄尘与什么关系想会违背誓言让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