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个线索还不够。

乔宁怔怔听着他述说，像失了魂一般，好不容易才从那种仿佛随着姜瀚而去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你说……姜瀚发现布匹数量不对，是不是有人发现了？对，肯定有人发现姜瀚怀疑他，所以才对姜瀚出手的。大哥，你说啊！是不是这样的？”

她脚步虚浮走上前，双眼定定盯着姜瀚的眼睛，似乎要从他的眼神里找到一个答案。

‘姜瀚不是意外死亡，是有人要对他下手，要淹没证据。姜瀚是无辜的，她一定要找到凶手为姜瀚报仇。’

好像这一瞬间，乔宁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

姜瀚被她眼神里的决绝震撼到了，表情怔愣了一瞬，他静静瞧着乔宁，眼神却没聚焦，不知透过她看到了什么。

乔宁明显看到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松动，下一瞬又坚定起来。

姜瀚将目光移到站在他身边的林薇薇身上，终于下定决心般长叹一口气：“二弟妹，很遗憾，虽然我也这样想，但事实不是这样的。刚刚公安同志也说，这就是意外失火，这段时间天气干燥，仓库堆满布匹，加上电线老旧，火势迅速蔓延……”

他伤心的扭过头，剩下的话说不出口。

乔宁好似突然被抽干元气，她踉跄后退两步，及时抓住病床的围栏才不至于摔倒。

姜世茂哽咽上前，看着乔宁失魂一般不知道怎么安慰：“宁宁，别伤心！还有爷爷呢，有爷爷在……”

他今年已经65岁，早年被下放到小洼村劳动改造，本就坏了底子。回来两年在乔宁的照顾下精心调养，但失去的元气哪那么容易补回来。

这乍一下白发人送黑发人，整个人苍老了几岁。

却还要强打起精神安慰乔宁：“宁宁啊，别激动，爷爷在。是爷爷对不起你，是爷爷当初一定要你嫁给瀚儿……”

“不对！”乔宁对他的话恍若未闻，不知想到什么，推开姜世茂，疯狂朝着姜瀚跑过去，力气极大挤开林薇薇，抓住姜瀚的手臂做最后挣扎：“大哥，不是这样的对不对？姜瀚才刚刚出事，公安同志还没调查清楚，他们怎么肯定这就是意外？”

越想越有这样的可能，乔宁胸腔鼓动，喉咙发出呓语，带着绝望后的请求：“大哥，你说句话啊！姜瀚不会那么不小心的，他舍不得丢下我独自离开。他一定还有很多话要对我说。大哥，你说啊！”

乔宁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撕扯着姜瀚手臂上的衣服。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弄懵了，他们只以为是乔宁太过伤心绝望。

姜世茂不忍心撇开头，王云香哭倒在姜枫林怀里，姜枫林脸色也很难看。

只乔宁知道，她在最后确认。

锋利的指甲撕开姜瀚的衣袖，她疯了般重复着‘姜瀚舍不得我’的话，直到看到姜瀚手臂上清晰的挠痕！

最后一点希望在这一刻瞬间破碎，乔宁的眼泪再一次决堤，撕心裂肺。

“你干什么？”林薇薇反应过来，飞快推开乔宁。

在她看来姜浩是自己丈夫，就算他和姜瀚是双胞胎兄弟，长得一模一样，也不允许乔宁染指。

而且她担心姜浩会因为觉得对不起姜瀚，对乔宁生出恻隐之心。

乔宁被她推得差一点摔倒，撞到墙壁才稳住自己。

此时，她的眼前只剩下那几道深深的挠痕——这是昨晚姜瀚还在她床上留下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