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云瑶苍白的手指轻轻抚过许渡微蹙的眉心，“你……还在想苏浅浅姐姐的事么？”

许渡没有回避，目光沉静地望向窗外，“嗯。事到如今，我不妨直言。我入赘云家，所求并非攀附，只为借势而起，自立根基，夺回属于我的一切。你……能明白么？”

云瑶的心猛地一沉，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这几步走到许渡面前的距离，竟似耗尽了她残存的气力。

“难道……”她抬起头死死锁住许渡，“你对我……就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真情么？”

许渡转过身，对上那双盛满深情的眼睛。

看着她此刻脆弱如琉璃的模样，一种强烈的保护欲油然而生，他张了张嘴，喉间有些发紧：“我……”

话音未落！

云瑶那看似柔弱的身躯里，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猛地扑入许渡怀中，冰凉的唇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狠狠地印了上去！

“唔……”温软的触感和她身上淡淡的药香瞬间淹没了许渡。

云瑶用尽全身力气环抱着他，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的浮木。她不想听任何解释，不想面对冰冷的现实，只想将这一刻的温存，烙进永恒！

“别说话……”唇齿相依间，她喘息着，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凄楚的甜蜜，“明日……明日我便去求老祖，放苏姐姐离开。但今夜……求你，只属于我一人，好么？”滚烫的泪珠，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许渡的衣襟。

许渡看着怀中泪眼乞怜的女子，所有拒绝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一个世家贵女，放下所有矜持与骄傲至此，他若再推拒，岂非禽兽不如？

他沉默着，手臂却缓缓收紧，带着一种复杂难言的怜惜与沉重，将她打横抱起，走向那锦帐低垂的床榻。

………

一夜翻覆，抵死缠绵。

翌日清晨，身侧早已空空如也，只余一缕若有似无的药香和凌乱的锦被证明昨夜的荒唐。

许渡猛地坐起，心中警铃大作！

昨夜情动，他虽极力克制，但金丹修士的元阳对于筑基期的云瑶而言，依旧如同猛药！她那病弱的身体……“糟了！”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巨大的负罪感攫住了他。

他慌忙凝神，调出脑海中的【系统】界面，急切地翻找【云瑶】的信息。

【云瑶】

……

【身才：已孕……】

看到“已孕”二字，许渡悬着的心才重重落下，长长舒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

云瑶竟是自己走了进来！虽然步伐依旧虚浮缓慢，却不再需要侍女搀扶！

她苍白的脸颊罕见地透出一抹红晕，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夫君，你醒了？”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不知为何，今晨起身，竟觉身上松快了许多，能自己走动了！”

许渡心中一动：莫非是昨夜……自己那特殊的体质无意中滋养了她？这“肾斗士”的效用，未免也太霸道了些。

他压下惊异，温声道：“你身子刚好些，还需静养。昨夜……我们太过忘形了。”

他身为金丹修士，若稍有不慎运转采补之术，云瑶顷刻间便会化作枯骨。但他深知其中酷烈，断不会如此行事。

云瑶却会错了意。听到“太过忘形”，她脸上飞起两片红霞，羞涩地低下头。

可那句“还需静养”，又像冰冷的针。

他终究只当那是露水情缘，一夜之后，便急于划清界限么？

（不！绝不可以！）一个疯狂而执拗的念头在她心底咆哮，（我不管什么苏浅浅！我要他！我要他永远留在我身边！哪怕……哪怕做个最卑鄙的女人！）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抬起头，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夫君，我已去过老祖处。老祖答应，即日便放了苏浅浅姑娘。”

许渡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当真？太好了！”

“但是……”云瑶的声音陡然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老祖言明，苏姐姐可走，夫君你……必须留下！”

许渡脸色一沉：“留下？为何？”

“老祖说……”云瑶避开他锐利的目光，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夫君需为云家……留下子嗣血脉，方可……离去。”

“荒谬！”许渡怒极反笑，“云老祖打的什么主意？留子嗣？肚子长在你身上，留不留我又有何干？更何况……”他想到系统显示的“已孕”，心中稍定，准备以此为由据理力争，“你我昨夜……不是已经……”

话未说完，他下意识地再次看向脑海中的【系统】界面。

【云瑶】

……

【身材：未孕……】

那刺眼的“未孕”二字，如同惊雷劈在许渡心头！

“这……不可能！”他失声低呼，昨夜明明显示“已孕”！他猛地看向云瑶。

云瑶被他看得心慌意乱，脸上血色尽褪，强自镇定道：“什……什么已经？夫君在说什么？可……可若就我自己一人，我怎么能……”后面的话羞于启齿，她再次低下头，脖颈都染上了红晕。

许渡死死盯着她，不动声色，“没什么，是我糊涂了。你身子刚好，确实不宜……操之过急。来，我扶你坐下歇歇。”

连续数日都是如此已孕与未孕间徘徊。

这一次，他寸步不离，陪着云瑶用了早膳，说了些闲话，眼神却始终带着审视。

云瑶只当他是回心转意，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酸楚，强撑着精神应对。

直到午后，许渡才借口离开了房间。

但他并未走远，而是收敛气息，屏息凝神，将感知提升到极致！

屋内，云瑶确认许渡走远后，脸上强装的平静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

她迅速从贴身荷包深处取出一枚龙眼大小的丹药！

没有丝毫犹豫，她仰头便吞了下去！

紧接着，她盘膝坐于榻上，双手结出一个不祥气息的法印。

她原本因昨夜而恢复了一丝红润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变得惨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窗外的许渡，瞳孔骤然收缩！他脑海中【系统】界面上，云瑶的状态栏，那“已孕”二字竟诡异地闪烁了一下！再次变为“未孕”！

（原来如此！）许渡心中一片冰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哀交织翻涌。

（为了留住我？还是……这根本就是云家老祖的授意？！）

他瞬间想通了关键——那老怪物根本不在乎什么子嗣！

他看中的，是自己这个人！或者说，是自己身上某种连自己都尚未完全明晰的价值！

（好一个云家！好一个老祖！真是步步算计，将我视为掌中玩物！）许渡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

就在这时！

“嗡——！”

一直沉寂于他丹田深处的妖冢刀，竟自行飞出，悬浮在他面前！

杀！杀了那云家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