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珩手中长剑划过，几条毒蛇瞬间被斩为两段，腥臭的血液溅落在地。

他甚至没有看那些蛇一眼，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林清澜身上：“林师弟，试炼之中，各凭本事。无端指责，不觉得有失身份么？”

林清澜脸色一白：“沈师兄，我只是怀疑她……”

“怀疑？”沈夜珩打断他，声音依旧清冷，“拿出证据。否则，便是扰乱试炼秩序。”

沈夜珩在宗门弟子中威望极高，连一些长老都对他礼让三分。

他一开口，林清澜即便再不甘，也不敢公然顶撞。

沈夜珩收剑入鞘，转身离开前，意味深长地看了顾苏白一眼。

风波过后，顾苏白独自坐在清澈的溪边，清洗着手臂上不小心被荆棘划破的伤口。

她脑海中反复回想着沈夜珩最后的那道目光。

那是第一次，有人在可能察觉到她秘密的情况下，既没有流露出畏惧，也没有显露出贪婪。

这种感觉让她生出一种奇异的安心，仿佛长久以来独自背负的秘密，终于有了一丝被窥破的可能，而窥破者，并非敌人。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寒意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林清澜慢悠悠地踱步上前：“一个平日里默默无闻、连灵气都感应迟钝的杂役弟子，竟然能让沈夜珩来给你撑腰。”

顾苏白垂下眼睑：“弟子只是侥幸，全凭几分运气，不敢当师兄谬赞。”

“运气？”林清澜发出一声嗤笑。

他猛地逼近一步，几乎贴上了顾苏白，压低了声音：：“刚才你的眸色明明有异动，说，你到底是谁？混入青云宗，有何目的？”

“林师兄在说什么？”顾苏白依旧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我只是顾苏白，青云宗一名普通的杂役弟子，若师兄不信，大可去查。”

“查？我当然会查。”林清澜冷笑。

就在林清澜的手即将触碰到顾苏白的肩膀时，一个清脆而焦急的声音划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对峙：“林师兄！”

苏瑶提着裙摆，从林间小道匆匆跑来，她鬓发微乱，额上渗着细汗，显然是一路疾行。

她看到林清澜几乎要贴在顾苏白身上的姿态，以及顾苏白苍白的脸色，立刻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挡在了顾苏白面前，如同一只护崽的母鸡。

“林师兄，苏白她刚刚结束一段试炼，身心俱疲，你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这样咄咄逼人？”

“苏瑶师妹，这是我和顾苏白之间的事，与你无关。”林清澜的语气不善。

苏瑶挺直了脊背：“她只是一个杂役弟子，试炼能活下来已是万幸，林师兄又何必揪着不放？”

林清澜冷哼一声，目光在顾苏白和苏瑶之间逡巡片刻，最终落回到顾苏白脸上，那笑容愈发阴冷：“顾苏白，算你运气好，总有人护着你。”

他收回了那股迫人的气势：“不过，你记住，我会一直盯着你的，你的秘密，总有一天会暴露在我面前。”

说完，他拂袖转身。

直到林清澜的气息彻底远去，苏瑶才松了一口气，急忙转身扶住顾苏白，脸上满是担忧：“苏白，你没事吧？”

顾苏白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师姐，谢谢你及时赶到。”

夜色如墨，星子稀疏。

顾苏白躺在自己那简陋小屋的硬板床上，却辗转难眠。

脑海中全是今天给自己解围的沈夜珩。

如果说林清澜是浮在明面上的威胁，那么沈夜珩就是自己未知的变数。

顾苏白从不记得自己见过沈夜珩，却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