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被一阵轰隆隆的水声惊醒,醒来后发现眼前光线昏暗得几乎让人窒息。他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的视线适应这诡异的环境。
“这是哪里?”他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山洞中回荡。
借着不知从何处透来的微弱光线,齐天努力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自己正身处一个深邃的山洞之中。洞口被茂密的植被藤蔓遮挡,只有几缕微弱的光线勉强透进来,而洞里黑暗得几乎吞噬一切。
他估算了一下,自己距离洞口大约有三十米左右。洞口方向似乎有一条河,因为河水的声音时而咆哮如雷,时而低吟如诉,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咆哮时,河水如浪翻潮涌,汹涌澎湃;安静时,又似在轻声吟唱,令人不寒而栗。
渐渐适应了山洞里昏暗的光线后,齐天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令他迷惑不解的问题: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现在,他顾不上其他,必须先弄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他仔细观察四周,发现靠近洞口十几米远的地方,似乎是一条暗河。而且,这还是一条潮汐暗河!因为每隔一段时间,那条暗河的水就会汹涌涨起,过一会儿又慢慢回落,恢复平静。远远望去,暗河并不算宽,大概有两米左右,一步迈不过去,但两步却还绰绰有余。
当他回头看向山洞深处时,身上立刻起了一层白毛汗。借着洞口透进来的昏暗光亮,以及渐渐适应的目力,他惊恐地看到山洞深处,隐约坐着一个身影。那身影一动不动,如雕如塑。
“什么人?”齐天惊恐不安地喊了一声。
他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还带着恐惧,怕激怒对方,也想给自己壮胆,于是赶紧缓和语气,语气谦卑说道:“对不起!打扰您了,能听见我说话吗?先生、前辈、高人?”
他有些卑微地讨好了几句,但发现里面的人影仍然无声无息,毫无反应。这下他真的害怕了,不会是死人吧!想到这里,他顿感浑身汗毛炸立,头上那平时非常柔软的头发都“腾”地一下竖了起来。
他赶紧后退,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坐在地上。顾不得许多,他手脚并用,快速向后挪动。在后退的过程中,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具身体并不是自己原来的身体,而是一具更年轻、反应更灵活的躯体。
这时,身后洞口边的暗河突然咆哮着涨起,那乍然出现的暗河咆哮湍流声,唬得齐天心惊肉跳。他快速后退了几米,发现那道人影没有过来,才慢慢停下。仔细一看,人影还在原来的位置,并未移动。齐天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稳住心神,心里默念:“死人不可怕,活人才要命。”
就在这时,头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痛疼,随即大量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进大脑,与自己以前的的记忆各占据相应的分区。稍后疼痛停止,他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占据这具身体的原主,竟然叫齐晓天!
“我去!这是借尸还魂,还是穿越了?”他心中惊呼。
想起前世曾遇到过一个走街串巷的算命先生,当时听到同伴喊他名字,算命先生一脸便秘地找到他的父母,一副神神秘秘高人的派头对父母说:“男不名天,女不名仙。你家孩子名字起的有点大,不好养,日后恐有不测。”还建议父母给他改名,说改名后他的人生才会顺畅通达。
但当时他已经快大学毕业了,而且十八岁以前的人生档案已经定型。他曾问过父母,为什么会给他起这个名字。母亲带着嘲讽和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了父亲一眼,说:“问你爸!”父亲尴尬地干咳了几声,有些窘迫地说:“其实我当年给你起名是齐天大圣,怎么样气派吧!只不过派出所太死板,不给上户口,回来再起名嫌麻烦,就把‘大圣’两个字去掉了。”
“为什么?”他问。
“那不是因为你出生前几天,你老爸我刚看过周星驰的电影《大圣娶妻》。我觉得‘齐天大圣’这名字够拉风,希望你长大后别学我,桃花运一定要多。”
“我妈没揍你?”他调侃道。
“哪能!她追了我几条街,当时很丢人。幸亏我机灵,一边跑一边喊:‘咱俩结婚是我追的你,不是你追的我!’”
知道事情原委后,他只能在心里感叹:多么痛的领悟!有一段时间,他感觉诸事不顺,于是决定去派出所改名。当时管户籍的民警说:“你档案已经定型,现在改名可能会对以后就业、上保险等产生负面影响,你要想好了。真要改名的话,你所有档案里有名字的地方,都要改过来才行,很麻烦的!”后来他才知道,那只是户籍民警嫌麻烦才那么说的。其实,只需在户口本首页填一个曾用名就可以了。当时他想改的名字,好像就是齐晓天。而现在,他真的变成了齐晓天,一瞬间,他感觉这个世界充满了神奇和玄妙,仿佛冥冥之中有某种轮回和因果。
涌进脑海的记忆显示,这具身体的齐晓天才十六岁,而前世的他却已经二十四岁了,整整相差八岁!但两人都是属龙的。都说本命年不顺,容易出事,古人诚不欺我。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点让他非常疑惑。
回想自己刚才明明是在去公司的路上,当时一边开车,一边欣赏着人行道上穿着清凉的美女,因大饱眼福而心情愉快。突然,他幸灾乐祸地看到,迎面驶来一辆红色宝马X3,因躲避前方一辆急停的小车,失控越过中线逆行切入自己的车道,司机慌乱之中,撞断路边消防栓和紧邻的一个路灯杆。
消防栓被撞断后,喷出十几米高的水柱。看着倾泻而下白白浪费的水帘,本着节约是美德的宗旨。绝不能免费洗车的好机会,于是赶紧把车凑到水帘下,让从天而降水流,免费冲洗自己的爱车。而被撞倒的路灯杆正好横在他的车前。他觉得车已经清洗干净了,便决定下车把路灯杆挪走。结果,他脚刚踏上地面,就被一股强大的电流击倒。
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里?我的车呢?那可是自己花了一年工资才买的新车啊!现在他变成了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名字也变成了齐晓天,而他的车和生活又会怎样呢?
见洞里的人影不说话也没动,齐天不敢继续出言挑衅,坐在那里浑身紧绷,暗自在脑袋上画圈圈,思考如果有突发情况自己该如何逃生。他觉得靠近洞口的那条暗河,自己奋力助跑一下应该可以跳过去。如今他所在的位置离洞口有二十几米,如果暴起奔跑再起跳,大约可以在十秒内跨过去。
他不知道原主是如何进来的,自己的灵魂又是怎么融进并控制了这具身体和意识的。但眼前还有更加急迫的情况,需要他做出决断。
他用余光时刻留意着那个身影,不动声色地准备慢慢起身窜出,同时也测试一下这具身体的反应能力。突然,他感觉手碰到了一样东西。心中一惊,他慢慢把手触碰到的东西拉近,看到被自己拉过来的东西后,他惊呆了——这竟然是自己的斜肩背包,平时上班背着的东西!
这个黑色牛津纺斜肩包并不贵,淘宝上才卖六十多元,但贵在有折叠层,打开后很大,外出时可以充做旅行背囊,徒步旅游时背着也挺好看。他记得自己下车时并没有拿背包,而是把它放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怎么会和自己的灵魂一起出现在这里?难道穿越还能带装备?
背包里装着他的手机、笔记本电脑、充电线、充电宝,以及一些平时常用的东西。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灵魂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可它为什么还跟着过来了?虽然不知道里面的东西还在不在,但现在也没时间和心情去检查。不过,能拥有一件自己前世的随身物品,他心里还是非常高兴和期待的。
他慢慢把背包挎上,心想不管包里的东西在与不在,这都是他在这个陌生世界唯一与前世有联系的东西。拿起来时,察觉到背包的重量和平时一样,这让他很高兴,也许意味着背包里的东西还在。
突然,他的余光扫到洞里的人影似乎有些异样,好像动了一下。他心里猛地一缩,这难道是个活人!可为什么刚才与他说话却不回应?他有前世今生的记忆,以及一个成年人的思维,虽然恐惧,却也并不太慌乱。这样一个坐在山洞里的人,会不会是世外隐士高人,亦或是某位武学大家在此修行?
前世看过的异世及穿越小说太多,他也存有某些希冀,希望自己此生能遇到不一样的奇缘。再说,自己现在不就很神奇吗?一个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人,虽说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年代、什么地方,但自己没死,就足以证明人是可以重生和穿越的。
想到这里,他对那洞里的人影悄声说道:“能听见我说话吗?喂!醒醒,到站了!”然而,身影仍然一动不动,也没有回应他的话。
齐天,不,从现在起他叫齐晓天了。齐晓天内心在做激烈斗争,是起身逃走,还是靠近那道身影看看?或许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发现和宝贝。这么古老荒凉的山洞,一个坐化的古人,会不会有一些古董类的东西?
但这也存在极大的危险和不可预测的后果。他想了一会儿,最后好奇心和冒险意识还是占据了上风。他慢慢向那道身影爬去,对,就是爬过去。
在靠近那道身影大约两米左右时,他的左手手掌突然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因为重心都集中在左手上,而他的神经一直处于高度集中状态,又随时准备撑起爆走,所以手掌上突然传来的刺痛让他重心不稳,一下斜卧在地上。慌乱中,他身子急速后退大约两米多,然后起身就往洞外跑。
然而,就在他准备逃跑的瞬间,他的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道苍劲洪亮的声音:“小子别跑,既然进到这里就与道爷有缘。过来!”声音是在他识海里响起,而不是从耳朵听见的。他震惊恐惧之余,又有些奇怪。什么人有如此神通法力,能把声音直接传送进别人的识海中?这感觉有些熟悉,让他不由得勾出一段往事。
前世他十六岁初中毕业后,被在当地武装部任部长的表哥诱说入伍,在东北中俄边境当了两年兵。新兵集训后,他被分到通信连架线排当了三个月架线兵,三个月后,又被调入团政治处电影组任放映员。
记得当时正值冬天,架线排去前沿连队砍障碍。所谓“砍障碍”,就是把电话线下八米宽以内的树木砍倒,以防它们长高后与电话线接触。同时,也要仔细观察线路和线杆上,有没有不属于己方的多余装置。
年底十二月末,他们架线排新兵随连队去前沿连队砍障碍。连队出去第一站是一连,而与他同时入伍的姑表哥恰好被分到一连,他便问班长还有多久可以到一连。班长告诉他:“快了,再翻两个山头就到了。”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他有些饿,便对班长说想先走一步,早点到连队找些吃的充饥。班长见他岁数小,自己走不放心,便问:“还有谁想先走?”同班新兵裴庆斌说他也饿了,班长便让二人结伴先走。
于是,俩人各拿一把开山斧,穿着羊皮大衣,顺着头顶的线路脱离连队先走了。东北的冬天黑得特别早,感觉才走了一会儿,天就黑了。幸好当时是农历十五前后,又是大晴天,天上挂着一轮大大的月亮,照亮了大地。月亮的光芒照在雪地上,反射出一片银白,让他们能看清头顶的线路。
然而,就在这时,他们遭遇了此生最难忘的事情。天完全黑下来不久,山林中突然出现许多漂浮游动的幽蓝光球。以前听老兵说,一连附近曾经是日俄旧战场,那里时常有鬼火出现。传说很新奇美妙,但亲眼见到则是另外一种感觉。
当时,他和其他新兵听说后,都跃跃欲试,暗戳戳地想有机会一定要见识一下。没想到,它们会以这种方式与自己会面。还好他记得老兵说过,日后如果有幸遇到鬼火千万不要跑。因为人跑带起的风会让它们紧跟在你身后。如果鬼火多的话,你跑起来就会有一大团的荧火列队追着你跑。那场景想一下都蔚为壮观,但却极其恐怖。如果你站着不动,它们就会随风慢慢飘走。
见裴庆斌拔腿要跑,齐天赶紧拉住他。也就在这时,俩人的识海内传来声声透彻脑髓的阵阵哀号和厮杀声。那声音凄厉空灵,绵长幽怨,让人听了毛骨悚然。配合着四周森林中,那不时传来猫头鹰阵阵忽高忽低、短促空灵幽灵般的“咕、咕”啼鸣声。
俩人吓的肝胆俱裂,赶紧把大衣领子立起来,棉帽耳放下用耳罩在下巴系严实,只露出眼睛和鼻子,防止野狼从背后袭击脖子。手里紧紧攥着各自的斧头。就这样,在原始森林里,二人时刻看着头顶的线路,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大概两个小时左右。
突然,他们听见前面山梁上传来几声枪响和呼喊声,知道是连队战友找来,二人这才敢高声回应。当看见班长满头满脸大汗,焦急地与十几名一连战士跑近时,他眼前一黑,就昏死过去。那是连惊带吓的结果!
后来才知道,俩人进山不久,班长他们就同连队其他战友出森林顺道路直接去一连。直到食堂吃饭时,班长才发现本班少了两名新兵,这才想起他二人先走了。原以为他们会半路搭乘连里拉砍下那些成材树木的军车一起走,没想到这两个傻兵还知道顺着线路走。其实他俩都是新兵,第一次来前沿连队砍障碍,根本就不知道哪里有道路,更不知道还有顺风车可搭。事后,连长把班长狠狠地搂了一顿,差点把他班长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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