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人都没怎么用心复习,心里一直想着晚上看电影的事。前世退役后也去过几次电影院,因为当兵是放映员,天天放电影,当他坐在电影院时,心里想的总是自己在后面换片、调焦距、观察胶片缓冲弯,和注意银幕右上角出现的切换放映机黑点的情景。所以看过几次电影后,就逐渐对看电影就失去兴趣了。
后世影院都装修得富丽堂皇,影院同时观影人数也不会太多,票价却是贵得离谱,一张电影票最低几十元起步,直至百元以上。当然,现在的影院软硬件都无法与后世相比,但这才是真正的国民娱乐场所,人不分贵贱,票不分位置,统一价格童叟无欺,只要你体格好能挤进去买到票就行。
当然,找关系什么时候都不过时。原主小学有一个刘姓同学的父亲,就是在电影院做清洁工的,因此每当有新电影上映,他都会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但原主好像从未求过他,每次都凭实力自己去售票口抢票。
不就是挤吗?现在买好东西哪有不挤的,左不过就是打几架的事。就像他买西红柿打金老四一样,一架不行就接着再来。谁怕谁?虽然大多数时候被打的都是原主,但他那小强精神却愈战愈勇,以至于后来他去买票,一般人都不和他挤。看见他来了,都会主动让他先买,然后再一起上去挤,一边挤一边喊:“挤呀挤呀!挤香油,挤出来粑粑换糖球。”
他现在穿越过来一个多月了,还没去过电影院,今天被勾起心思,同时原主以前的热血记忆被勾起,颇有些跃跃欲试。更何况还有美女表姐陪自己去看电影。
放学回家后,见到二哥三哥高考回来了,两人都显得非常激动,情绪高涨,嘴里一直喋喋不休,和家里人诉说这两天的高考经历,看得出来二人考得应该不错,不然不会这么亢奋。
见他回来,晓铭、晓乐把他拉回自己屋里,抑制不住兴奋各自给他一巴掌:“你给我们的那些题,试卷上都有,幸亏我们提前都做了好几遍。这次考得很好。”
“把这事烂在肚子里,永远也别对人说。”
二哥三哥一拍胸脯。“不用你嘱咐,我们知道轻重。”
吃过晚饭,他穿上一套大号工作服改过的衣服准备出门,被老妈发现一瞪眼:“干什么去?”
“看电影去。”
“跟谁去?”
“我能跟谁去,芷婷呀!”
“看完电影早点回来,不准惹祸。”
“您对自己儿子太没信心了,我是喜欢惹祸的人吗?是你儿子太优秀了,不被人妒是庸才。所以才总有人想在我头上踩一脚,以此来抬高他们的江湖地位。”
“你不会躲着他们点,自恋还优秀!优秀个屁。”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那是躲的事吗?躲得了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你看我最近不挺好的吗!”
“别骄傲,刚消停几天别再让家里人为你操心了。”
“得嘞,我走了,还得去接您未来儿媳妇呢。”说完就跑出门去,奶奶在后面直喊一句:“看完电影早点回来别到处闲逛。”小黑跟着他屁股后跑也想去看电影,被他回头暴喝一声,吓得满脸委屈夹起尾巴回家求安慰。
出门后,他把手表带上,准备装叉。到芷婷家附近,老远就看见芷婷,下穿那条杏色百褶喇叭裙,上穿紫粉色雪纺绸上衣,映衬着如雪的肌肤,浑身透着娇艳俏美如花,站在那亭亭玉立美如仙子。
他站在一旁都看呆了,表姐太漂亮了,就是胸前的包子小点。但在雪纺绸丝滑垂坠的衬托下,十分诱人傲然隆起,更显得性感迷人。他十分精确地预感到,今晚表姐这身打扮绝对会出事。想到这他有些兴奋,好久没人招惹自己,都快忘记自己的能力和本事了。
看今晚有没有不开眼的家伙,让自己过过瘾。芷婷见他不过去,一直站在那看她,心里有些不解。低头瞅瞅自己的衣着,觉得自己今天穿得很好,这身衣服把自己的身段优点都显现出来,就连被他一直诟病的两个不大的小兔兔,也都显得傲然耸立。
见他一幅猪哥神态傻乎乎盯着自己,芷婷很自豪更骄傲,嗔怪地瞪他一眼,自顾自一甩头走了。见表姐使性子,他赶紧学小黑屁颠屁颠追过去,把脸凑近她耸起那不太高的胸前使劲嗅:“姐姐真香。”
“小黑呀?瞎闻!”
“小黑?嘿嘿,刚才那狗崽子,一听我来找您,也跟着跑出来了,被我一个大耳雷子扇回去了。”
“打它干什么,一个哑巴畜生招你了?”
“当然招我了,敢跟我抢老婆,不打还留着它过年呀!”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天净瞎说。”
二人边说边闹,一会就来到电影院。穿越后第一次来电影院,他非常兴奋,这里又让他看见了人山人海的盛状。现在没有放人入场,因为上一场还没散场,电影院外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上千多人。
大部分是这一场的观众,还有不少是等着有人退票的,更有一些孩子是来寻找熟人把自己带进去的。电影院也卖站票,遇见好的影片就会卖一些站票。
所以小孩看见认识的大人,就会求他们把自己带进去。原主也干过一次这事,原主的记忆里是一次看一部外国电影,好像是罗马尼亚还是哪国的,片名叫《多瑙河之波》。
那一次没抢到票,就是找熟人把自己带进去的。只是那时的他还不大,才十一二岁左右。因此看见这么多孩子,自然也想起原主小时候的事情。
他俩的到来在等待的人群中引起一阵波动,一对俊男靓女在哪出现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尤其是芷婷今天穿的衣服,更让一些女人看了,眼里都是羡慕嫉妒恨,男人看了更是心猿意马。
只是有些认识他俩的人,知道这两人在学校也是形影不离。但矿区有人口三十多万,居住地又多达二十多个街区,不可能所有人都认识他俩。加之从去年开始知青因农村清点全部回城,这些返城知青大部分都没有工作,而于田镇只有这一处像样的电影院,所以最近于田又出好几起刑事案件。
这时电影院两大门打开,上一场散场。里面的人鱼贯而出,外面的人都想早一些进去找到自己座位,所以就发生了短暂拥挤。
有些被挤到的人开始咒骂、争吵,还有一些趁机浑水摸鱼的。他俩虽然站在台阶下,但里面散场出来的人,和外面进去的人还是拥挤到他们二人。他把芷婷护在身后,护着她随着人流缓缓后退,突然察觉芷婷身子僵了一下,然后就听她恼怒呵斥:“你干什么?”他回头看见身后三四个身高一米八左右的青年,正贱兮兮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俩发出淫笑。
“怎么回事?”芷婷指着一个光头。“他刚才摸我。”
那光头听了丝毫没在意,反而显出一脸怒色的样子。“哎~臭婊子,饭不可以乱吃,这话就更不能乱说,谁摸你了。我他妈摸你哪了?你有证据吗!哥几个你们谁看见我摸她了?”
“看见了,你摸美女屁股了。哈哈哈,地主,手感如何呀!”几个人哄笑着,不仅一点歉意没有,更没把两人放在眼里。芷婷气得脸色煞白,嘴唇都哆嗦。这时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往这聚拢看热闹。
“你他妈嘴真臭,晚上喝尿吃大粪了?证据?我表姐说你爪子欠,你没摸也摸了。看你他妈也不是什么好人,长的一幅急于投胎的样子。”
“吆喝!小逼塞子活腻了,胆肥了敢骂你爷爷,嘴真他妈损,你敢再说一遍谁急着投胎?”
“没听懂?说你呀!看你面相额无主骨、鼻无樑柱、脚无天根、胸无三壬、背无三甲。知道这种面相代表什么吗?”
“代表什么,小兔崽子今天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我弄死你。”
“只能阴间为鬼,不可世间为人。说明你很快就要成为死人,损阴德的事没少干吧?相由心生,你这面相就是长期心里阴暗的结果。”
“王八蛋敢咒老子死,今天看谁先死你。”小地主被他这番话,惊得心中惶恐不安,同时也更难以抑制心中因恐慌升出的怒火。怕他继续说出更晦气的话,气急败坏的小地主面容扭曲骇人,张牙舞爪气势汹汹奔他冲过来。齐晓天扭头看眼中冒火的芷婷。“表姐,仇要自己报心念才会通达,咱姐弟俩今天斗地主,奥利给!”
芷婷一开始心里还有些忐忑,但一想到光头刚才使劲用手抓自己屁股,心中那股怒火就压制不住往上窜。眼见光头恼羞成怒,恶狠狠玩命似的奔着表弟和自己冲过来,那天夜里遇见三名流氓的记忆浮现在脑海里。此时她眼中光头袭来的拳头速度很慢,慢到可以让自己从容应对。芷婷面沉似水跨步迎上前,对小地主挥砸过来的拳头毫不慌张。
在四周一片震惊吸气声中,芷婷看似漫不经心,伸手抓住光头抡过来的拳头,另一只手在外头人看来很轻松,就握住这只拳头的手腕。同时握住拳头和手腕的双手反方向一扭,只听小地主手腕传来“咔擦”一声骨头断裂脆响,紧接着光头就发出野兽般的惨嚎声。随后抱住自己手腕,边嚎叫边在原地乱蹦乱跳。
光头同来的几个人,哪见过这种阵仗,此时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纷纷把头扭过去,生怕被这姑娘认为自己和光头是一伙的,有俩个则干脆不管光头嚎叫转身溜走。刚才发生争执时,四周很多散场未走,或这场还有没进场的观众都在看热闹。大部分人也都了解到事件起因,因此对芷婷出手的果决狠辣,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应该。
这年代女孩子没有自保能力,再不能狠辣一些,刚才小地主和几个同伙,还不定怎样得寸进尺,这社会女人没实力没靠山,长得好看都是原罪。小地主此时还在托着手腕蹦跳嚎叫,一个同伙挤到他身边小声提醒他:“先去医院,一会再找场子。”
光头听了二话没说,看都没再看一眼两人,一群人呼啦啦奔医院而去。二人看电影院人进得差不多了,周围看热闹的人,见小地主他们没停留都走了,觉得今晚的事件差不多也就这样了,便纷纷离开回家各自找亲戚朋友,演绎自己刚刚见到的这一幕。俩人见光头和同伙都走了,走上台阶准备进去,这时左莳蕙突然出现在二人身旁。
“芷婷、老四,刚才那人叫小地主,去年清点回城待业的,是河北街大流氓。你俩还是别看电影了,快点走吧!他们待会回来指定会找人堵你俩的。”
芷婷看他一眼,心里其实还是有些紧张不安的。毕竟自己这是第二次和人动手,而且听莳蕙的话那人似乎不好惹。他们人多又都是回乡知青,惹上就是一大群。“还看吗?”
“为什么不看,怕他们干什么,敢来把他剩下那只爪子也拧断。记住以后遇见这事你越怕,他就越嚣张。当然这一切首先建立在你自己有能力打得过他的前提下,所以打架要带脑子不能蛮干!这几个货你完全能应付得了不用担心。”
左莳蕙不满地看看大言不惭的齐晓天,觉得他就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你说什么漂亮话?他们回来找的可是芷婷。”
“切!我们夫妻一体,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事也是我的事,对吧亲家?”
俩女孩一起冲过来打他,芷婷被他插科打诨这么一闹,刚才紧张不安的心才平复些,又听他喊左莳蕙亲家羞得满脸通红。“一天天口无遮拦,谁跟你夫妻一体。”
左莳蕙也跟着过来抓他。“什么亲家。你俩先把儿子生出来再说亲家吧!”
“噢,这么说你确定自己将来生的是女儿了?”
三人说笑打闹进电影院,找到自己座位坐好等电影开演。现在电影放映前都有加片,和后世映前广告有些相似。只不过现在播放的都是一些纪录片,如国家领导人接见外国领导人,以及一些祖国风光的记录片。
《三笑》这部电影是香港六十年代拍摄的彩色阔银幕歌唱喜剧片。该片将美丽的湖光景色、江南戏曲中的杂腔小调(如:紫竹调、茉莉花、银钮丝、吟诗调、知心客、道情调、山歌调、吴江歌等各种曲牌)和充满喜剧色彩的唱词、念白交织一起,使这个戏高潮不断,笑声连天,让人们无论在视觉或者听觉上,都能得到一次美好的享受。《三笑》曾经红遍大江南北,时至今日,还有许多人对它念念不忘。此片由香港长城电影制片公司出品,1964年于香港首映。
在这部电影放映后,里面的歌曲在华夏大陆风靡一时,几乎所有大人小孩都能哼几句里面的曲调。虽然后来周星驰和巩俐翻拍了这部电影,但是在老一辈人群中,陈思思和向群主演的这部《三笑》,却是无人可以超越的。
这部电影一九七九年引进大陆,今年才排到他们这个小地方放映,一天放映五场,可以说是连轴转了。但即使这样还是场场爆满。今天是在这放映的最后一天,所以看得人特别多。
在齐晓天的记忆里,他只对周星驰版的《唐伯虎点秋香》有印象,那是一部搞怪的喜剧电影,与这部《三笑》却是完全不同风格。这部电影有一个特殊之处,也是其最突出的一个特点,就是大量采用了中国各地方、尤其是江浙一带的地方戏曲作为影片中的音乐素材,如扬剧、评弹、昆曲、沪剧、锡剧,一些曲目在周璇的《马路天使》中也可以听到。
另外还有一个凌波版的《三笑》,同样是大量运用地方戏曲(黄梅调),不过比较起来,还是陈思思版所用的众多江浙戏曲更有受众。
《三笑》还直接以许多江浙人作为影片的演员班底,使得这部电影的地方特色特别明显。其实也不仅仅是一部《三笑》,由于当时长城公司的许多当红演员均是来自大陆,所以那时的港片和现在的港片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三笑》的另一个吸引人之处,就是秋香的扮演者陈思思,这位当时被称为长城公司“三公主”之一的一代明星,有中国赫本之称,随着《三笑》在内陆的放映,一夜之间就成为无数中国男观众心目中的梦中情人。如果没有她,《三笑》恐怕也不一定能如此的深入人心。
陈思思祖籍宁波,从影于50年代,70年代曾息影,进入80年代拍了一部《密杀令》后彻底告别影坛,2007年10月于上海病逝,一代佳人就此香消玉殒,从此世上再无娇俏可人的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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