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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定制衣服

来到百货区卖布料的地方,见柜台上摆放着十几匹布料,却没有营业员的身影。他不禁皱了皱眉,这年头商店归县商业局领导,也可以说是国营单位。因此商店店员平时都是一副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待顾客永远都是一副横眉冷对的扑克脸。来买东西的顾客也都是小心翼翼讨好她们,生怕不小心惹她们不高兴。她们也只有在面对领导、熟人、亲戚时,脸上才会露出春风和煦的笑容。

扫一眼柜台上的布料,有现下时兴的的确良、涤卡、哔叽等在这年头还算是不错的布料,还有俩款毛料,毛料确是非常不错,颜色沉稳质感十足,但大部分还是各色各式的棉布料。纯棉布料现在很少有人问津,因为现在的棉布色彩单一,质量一般,除了做被还可以,做衣服的话非常容易变形、缩水,做裤子穿一天膝盖就会鼓起大包,实在让人望而却步。

看到毛料挺好他心里合计,买几尺深米色毛料做条裤子应该也不错,穿在身上那质感肯定很好看。但想到现在是炎炎夏日,穿毛料和三伏天穿貂差不多,只能无奈打消这不切实际的念头。

“同志!”他冲无人的柜台后喊一声,话音刚落柜台后布帘挑开,一个身材纤瘦模样俊俏、表情冷漠的三十多岁中年妇女,懒洋洋满脸不耐走出来。看到他手放在那匹深米色毛料上,脸色瞬间变得冷冽不悦:“这是纯毛料,不买别用手摸!”

齐晓天有些尴尬地讪讪收回手,赔笑道:“问下价格可以吗?”店员冷冷地回答:“五元一米!”问价并没有让店员改变对他的态度,只是满脸不耐烦地随口答了一句,那神态那语气像极打发叫花子。其实也难怪人家不愿意搭理他,一个半大孩子,怎么看都不像买得起毛料的。

齐晓天还在计算自己做条裤子大概需要买几尺布料,并没在意女售货员态度。其实即使注意到了,他也不会在意。这种大环境下,顾客就是来求人的,瞎逼逼无疑是自取其辱。扭头看到商店靠窗边有个裁缝摊,一位老裁缝正戴着老花镜,专注地蹬着缝纫机。

“大叔!麻烦您老给看看,我做条裤子需要买多少布料?”齐晓天走过去态度恭敬地问道。

裁缝四五十岁的样子,瘦削的脸上戴副老花镜,其中一条眼镜腿绑根皮筋替代。他放下手中的活,扶了扶眼镜,仔细打量了齐晓天一眼:“有样式吗?”

齐晓天随手拿起裁缝记尺码的本,在上面画出休闲裤样子递过去:“这样的您可以做吗?”裁缝看了一眼,不由得皱起眉头:“你确定做这种?现在可没人穿这种裤子!”

“啊!那没事,潮流我可以引领。”齐晓天自信地说。

“小伙子还挺幽默,做完了不好看我可不负责。”裁缝笑道。

“那是自然。”齐晓天笑了笑。

“好吧,我给你量下尺寸。”裁缝放下手中的活,拿起一根皮尺走到齐晓天跟前。量尺码前,齐晓天把腰臀部位的要求说了一遍,老裁缝有些不理解:“低腰收臀这些好理解,不容易掉裤子,穿上也显精神。大腿围这么肥好看吗?看着像马裤有点费布料!”

“这叫休闲裤,与马裤有相似之处,要的就是宽松不受拘束。还有裤兜要大些深一些。”他解释道。

裁缝量完尺寸,对他说:“按理说你这身高做条裤子,买五尺布就差不多够用,但你要求的有些费布料,我不敢保证最后用多少,可以的话你买六尺布料,二尺兜布。另外裤门缝纽扣还是按拉链?”“拉链吧,省事。”齐晓天回答。

“手工八毛,三天以后来取。”裁缝说完就要开票。

“别急,大叔,我还想做件上衣。”他补充说。

裁缝眯眼看眼他:“做一套?”

“对,样式还是我自己设计,不知您能做出来不?”齐晓天问道。

“你画出样式我看下能不能做出来。”裁缝说。

“那好,您先把裤子尺寸记下来,等我五分钟就回来。”他说完就跑出商店。商店就在他家后面坡上,隔着两排房子。他回家先把烧饼放进厨房,回屋拿起那套冲锋衣,又跑回商店。裁缝见他回来手里还拿套衣服,心里有些释然。因为刚才见他跑掉,那个女店员一直在讥讽裁缝被人忽悠了。

“李裁缝!那小子八成是忽悠你呢。他一个学生,哪来的钱买布料,还自己设计衣服?笑掉大牙。”女店员阴阳怪气地说。

“没事,不耽误时间,我也不损失什么,但小伙子画的裤子样,倒是第一次见过。”裁缝不以为意。

齐晓天把衣服递给李裁缝:“师傅您看下,这样的能做出来吗?”李裁缝接过他手里的冲锋衣,心里暗暗称奇。这衣服样式自己从未见过,看着特别好看,也很潇洒前卫,布料更有些特别,是现在市面上没出现过的布料。实际这也是涤纶混纺布料,只是比现在的布料版型更好,不脱色不变形而已。

再看那条裤子,李裁缝才明白过来,小伙子刚才画的裤样,应该是按这条裤子样式画的。他又仔细看了看冲锋衣,指着帽子有些为难:“帽子不好做。”

“不用做帽子。”齐晓天说着拉开拉链,把帽子拆下来。见帽子还可以拆下来,李裁缝惊讶得瞪大眼睛!这玩意设计的真好,帽子能拆下来,衣服做工也很好,看着不是手工做的。应该是工厂出来的。这套新颖服装勾起了裁缝的好胜心。

“我尽量给你做好,如果达不到你要求,就少收点手工费。”李裁缝认真地说。

“我信得过您,一定可以做好。如果做好了,我还想在您这再做几件衣服。”齐晓天满意地说。

“你去选布料吧。”李裁缝点了点头。

看到齐晓天拿回来一套漂亮的衣服,店员相信他不是来捣乱的了。这次见他过来,表情比刚才柔和了许多,但话出口还是冷冰冰的:“看中哪块布料?”

齐晓天选了一块浅咖色涤卡做裤子,一块米白色哔叽做上衣。又买了四尺白色兜布,三尺白色绸缎做衣内衬。至于毛料,他想先看看裁缝的手艺再说。这些布料和辅料一共才花了十七元钱多点。

哔叽和涤卡布料有一点好处,就是不起球不变形,而且薄厚适中,现在穿也正好。缺点是容易起静电,特别是晚上穿脱时,火星四射的场面绝对让你麻酥酥到怀疑人生。店员和裁缝以及旁边五六个顾客,见他大咧咧地从衣兜里掏出一叠十元钞票,拽出俩张递给店员,都惊得睁圆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心中暗骂不知这是谁家败家玩意,才多大点就敢这么花钱。他家大人也是,怎么能给他这么多钱!看样子那一叠是一百元,这熊孩子花爹娘钱一点都不心疼,这么大会功夫就花了将近二十元,那可是一个工人大半月工资呀!见围观的人惊讶和满脸羡慕嫉妒恨,他警惕地把钱揣进兜里:“钱是我自己挣的,上山采药材卖的钱,不是父母的。”

“什么药材能挣这么多?”有人好奇地问。

“很多,就看你们能不能找到了,灵芝、人参、鹿茸、貂皮、黄芪、党参、贝母、天麻、刺五加、五味子、草苁蓉、手掌参、刺参、细辛、马兜铃、红景天……都可以卖钱。”齐晓天如数家珍般说道。

“人参、貂皮、鹿茸咱这也没有呀!”有人反驳道。

“那还有其他的都可以呀!至于人参,运气好了也是可以遇见的,就怕有人看见了也不知道。”他耸耸肩道。

见这些人还一脸好奇羡慕,又神情火热的想要继续追问,没再搭理这些眼红的人,回头对裁缝说:“大叔,给我量尺寸吧!”

李裁缝见他大手大脚花钱,心里也很震惊。听他说都是自己山上采药材挣的,心中虽有些狐疑,但这里是山区,山上确实有很多中草药,况且回收站也收购。听他喊自己量尺寸,赶紧收敛心神帮他量尺寸,写好小票,手工费一元五角,取衣服时再付钱。女店员这时也确信,这孩子不是拿自己过礼拜天。见人要走,指着毛料喊一句:“不买毛料?”

“以后再说吧!”他说完把取衣小票揣进兜里,转身离开商店――

回到家时,家里人都已经回来了。因为明天二哥三哥参加高考,今天家里宰了一只鸡。说起这几只鸡还有一段故事,奶奶是从走街串巷的小贩手里买的鸡仔,却被卖鸡仔的给忽悠了。一共买了六只鸡仔,当时小贩说是五只母鸡一只公鸡。结果长大后反过来了,是五只公鸡一只母鸡,且母鸡只下过一个蛋,还是没蛋黄的蛋,就再也不肯下蛋了。

今天宰的就是那只不下蛋的母鸡,五只公鸡被奶奶养得个个都跟斗鸡似的,看家护院比狗都强。有生人来了它们就一拥而上,不分头脸手脚使劲啄,即使熟人也照啄不误。平时奶奶见家里来人,第一时间先把它们赶回窝里不让出来。但奇怪的是,它们却从不啄芷婷。有一只芦花鸡,见到齐晓天就会叼住他裤腿,让他拖着走。

奶奶常说家里养的这几只鸡性格跟他一样,见天的就知道找人干架。家里人见他回来,手里还拿着他那套衣服,奶奶不解地问:“你回来过吗?衣服你大姐洗过了,一直放我屋里。什么时候拿走的!”

“刚才拿走的,去商店给裁缝看看,能不能按样做一套。二哥,三哥,这套衣服你们俩谁能穿,以后就给谁。我好像又长高了,没法穿了。”齐晓天解释道。

“那你穿什么?”妈妈问他。

“我按这样再做一套,过几天就拿回来了。”他满脸自信地说。

“你哪来的钱做衣服?”爸爸好奇又警惕地问。

“我在山里那半个月,没事干在砬子下面挖了些药材,昨天卖五十元。”他故作不经意地说。

“多少钱?”全家人都惊呼一声。

“五、五十多吧!”齐晓天结巴了一下。

“什么药材!能卖五十多,你说实话?”妈妈一脸紧张。

“一棵筷子粗细的人参!”他轻描淡写地说。

“人参!你回来怎么不对家里人说?”奶奶责怪道。

“跟你们说,卖了钱还是我的吗?”齐晓天满脸警惕地说。

“你去卖会让人骗的!”妈妈担心地说。

“你们去就不被骗了!你们谁明白人参值多少钱?说不定五十元都卖不出。”总算找回点勇气和自信,他反驳道。

“爸妈,四哥撒谎,他刚才说多少钱时结巴了,一定不会卖这么点钱,大伙揍他一顿就知道了。”齐晓燕观察敏锐,见他刚才说钱数时有一丝停顿,立马猜出齐老四撒谎没说实话。所以说最了解你的人,一定是你仇人这话一点没掺水。

晓燕的话让全家人反应过来,齐刷刷站起来怒视他,大有一副你今天不老实交代,就让你背无产阶级专政就是好的,阶级敌人跑不了,我齐晓天也跑不了。面对一众家人的恐吓威压,难以抗衡的他权衡眼前利弊,觉得不如借此机会,把给俩位哥哥准备钱拿出来,就说是卖人参的钱,也省得以后说不清道不明。想到这,他看向晓铭晓乐二人。

“你们要是考上大学,一年费用大概要多少钱?”生怕自己准备的钱不够,他怀着忐忑和小心问。

二哥晓铭低头掰会手指后抬起头:“一百多元吧!”

“多、多少?”齐晓天一副要咬人似的恶狠狠追问。

“省点花,九十多元大概也能过下来。现在上大学不花钱,学校每月都给助学金,一个月五六元钱吃饭,就差不多够用了,也可以在学校勤工俭学。”二哥解释道。

齐晓天真的很吃惊,反应过来才意识到现在大学毕业,都是国家包分配。学校毕业就是国家干部,因此大学是免费的,进入九十年代后大学才自费。这一发现让他很高兴,这么说自己准备的三千元,只要拿出一千元就足够这哥俩上大学了。那样自己还能省下两千多!想想都觉得美滋滋。

见他一副吃惊的模样,家人不明所以,奶奶有些不高兴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表情!怕你俩哥哥读大学花钱花多了?”

“没有,奶!我不知道上大学还能挣钱。早知道我就好好学习了!我决定了,明年也考大学。”他满脸认真地说。

“切!”全家人都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省省吧,齐老四!人呀!对自己要有一个准确的认识,孔老二都说了;人不患不知己,患不己知。你能顺顺利利读完职高毕业,咱家就烧高香了!”大姐气愤地说。

“他已经回院里读高中了。”二哥低头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冒出一句,爸妈、奶奶、姐姐,都疑惑地看向二哥三哥。

“老二你刚才说什么?”妈妈接过话不敢置信地问他。

“他上个月就回院里复读高中了,在高二一班程梁栋程老师班里读书,还有芷婷在二班。”三哥补充道。

不仅妈妈,全家人都对二哥三哥的话感到震惊和不明所以,转过头表情惊讶地看着自己家这个老小,这突如其来的震惊、惊喜、意外,带给家人的冲击可不小,妈妈激动的不知所措眼窝有些湿润。

“你二哥三哥说是真的?”妈妈问。

“毛毛雨啦!我上个月不是帮派出所抓到一个逃犯吗?当时派出所问我有什么要求,说他们可以保送我上大学。我想就我这能力还用别人保送吗?不就是考大学吗!对我来说都是小事。就说不用他们保送,明年我自己考,但是需要他们协助我回高中复读。”他满面得意开始吹牛胡编乱造。

大姐听后回手给他一巴掌,气得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道:“装什么大尾巴狼,就你还自己考大学,做梦吧!这么好的机会你说不要就不要,是不是有病?”

“我在你们眼里就这么不堪吗?我为什么不能自己考大学。你们谁有我聪明!来说说。把你们任何一个扔山里半个月。我看看谁能活着回来!切。敢小瞧我。”齐晓天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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