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十三章雄关漫道真如铁

雄关漫道真如铁

败落的玉梅山庄草木丛生,偶尔还传来乌鸦的几声凄叫,贺玉峰慢慢地抱起了易兰,慢慢地向玉梅山庄的侧山挪歩。

玉梅山庄的侧山松林苍翠,野花芬芳,最美的更是对面的前山横挂着一川瀑布,澎湃的瀑声清晰传来。

在半山腰上,贺玉峰用清水轻轻擦去她身上的尘土与淤血,给她换上新的衣裳,抱她进入棺椁……他没有雇请什么人,怕别人的脏手玷污了她洁净的灵魂。

他拿起铁铲慢慢地挖,慢慢地剖,他要把自己的眼泪也埋了下去,永远陪伴着她左右。

待他把她的棺椁轻轻地放入坟中,再慢慢地把土填上,随着眼泪地流干,心里倒也轻松了不少。

慢慢地给她点上一束香,在墓前放下最美的鲜花,他也瘫坐在墓前,随着袅袅升腾的香烟,思绪也袅袅升起。

那晚她温柔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她娇美的容颜更是历历在目,她本该有一个美的归宿,也许她不该生活在这乱世中,可她不生活在这乱世中,又能生活在哪呢?

也许她没有选择,易兰从小孤苦伶仃,忍受饥饿,历经凌辱,可依然保持一颗善良的心灵,她更像一朵在淤泥里绽放的莲花……后来遇上了我,满怀期待,可是……

感觉好累,好想随着你长眠在这,陪伴在你的左右,虽然我始终无法给你什么,匆匆相遇,甚至多说一句话都没有,可你是我的恩人,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的生命,你早就烙进了我的骨髓里。

而如今我不能停息,因为那样我们都将无法瞑目,我要手刃害死你的凶手,为死去的亲人,为倒下的英雄们,更为了你报仇……

想着想着,贺玉峰满眼潮湿,却迟迟没有擦去,任随泪水滴入土中。

傍晚时候,落日的余晖斜照着前山的一川瀑布,瀑布忽而变了色,倒像悬挂在山头的彩虹。贺玉峰在想此时此刻易兰也肯定坐在不远处,也一样欣赏着这幅美景,脸上露出肯定是甜美而静谧的笑容。

慢慢的,夜幕降临。余晖渐渐变得暗淡,彩虹渐渐消失了。一川瀑布前边忽从何处飘来一片灰云,在那盘旋,瀑声中好像掺杂着鸣叫声,不,不是灰云,是一群鸟,不,不是鸟,应该是一群蝙蝠,唯有它们才会夜间行动,可它们从何处飞来呢,前边可是一川瀑布的呀,听老人讲它们白天不都在山洞里的吗?难道……对,瀑布里边肯定是山洞。小时候听父亲将那有蛟龙,有猛兽,不让庄里人靠近那儿,住在这片的人们即使上山砍柴也会远远地绕开它。难道这传说只是迷烟,怕人们发现瀑布里边的山洞,可里边的山洞又藏着什么秘密呢。

贺玉峰忽有独闯那里的冲动,还好他早准备了火把,因为早就想今晚在这陪伴着易兰,他站起身,向前山进发。

半个时辰后,他终于站在飞瀑下,飞沫像绵绵的细雨早把他弄得湿透。他忽捡起地上的石头,猛地往瀑布深处扔去。

一般人抛出的石头想穿过厚厚的瀑水那简直是不可能的,而以他现在的功力却易如反掌。他静静地听着,他听到了石头穿过瀑水的声音,以及隔了很久才落地的声音,里边真的有洞,他确定地点了点头。

他拔出了腰剑,选择瀑布的最边缘处进入,他砍掉了一些荆棘和丛草,一条小径慢慢地显现而出,水帘里边竟然确是一个山洞。

他点燃了火把,山洞里怪石嶙峋,石上满是蝙蝠的臭粪,还没外出的蝙蝠更是慌乱地向洞外窜出。

他继续地向洞里走去,忽被一扇石门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借着火光在那摸索了好久,他看到一个圆形的钥匙孔,圆孔竟清晰地分为四片,难道……贺玉峰从自己鞋垫下拿出了父亲留给的铜片,放了进去,竟与圆孔的其中一处相吻合,原来宝藏竟然藏在此处,他惊奇地暗叫,可是务必是四块铜片集合在一起,才能打开这石门,之后他取出了铜片,藏好,转身向洞外走去。

他重回到了易兰的墓前,熄灭了火把,静静地坐着,看着冷冷的月光,听着山鸟尖凄的鸣叫。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像是一场暴风骤雨,不论你有无准备,噼里啪啦的,就已经把你淋透。可静心一想,这些事虽意外得让人惊讶,却好像又是情理之中,好像每件事都有人事先做了局,可是谁是做局人,郑其美还是班英,或者是更多的人,贺玉峰摇了摇头,这些答案只能待日后才能揭开了,而如今只能前行,无论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了。

坐落在郊外的任府,受灾面积并没像玉梅山庄那样严重,北边的房子保留得还相当的完整,花园里竟还保留着亭台,当然这里也是无人搭理,草木丛生,一片凄静。贺玉峰轻轻地走了进去,他很想给她个惊喜,他远远看见了她。

她一身孝服,一脸肃静,眼角还遗留着深深的泪痕,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胡翻着手中的书……

他悄悄走了进去,忽然传来了轻捷的脚步声,他赶紧闪进了丛林里。

进来的竟是班杰列,惊奇地是他没有穿孝服,而是一身华丽的锦袍,看不出有丁点刚死了父亲悲伤的模样,倒是笑容满面,得意之情洋溢于表。

“海霞,事已至此,节哀顺变吧,你这几天不吃不喝,身体可是吃不消呀。”班杰列轻声说道。

“我不饿。”任海霞头也不抬答道。

“那晚饭呢。”他又问道。

“你看着办吧,我不饿。”她依然低头答道。

“那今晚我给你做夜宵。”

她依然没有抬头,更没有回答,依然静静的胡乱翻着手中的书。

午饭、晚饭、夜宵,难道我在玉梅山庄为易兰守孝的七天里边,他们已经住在了一块。贺玉峰想着,一股酸味涌上心头,右手不禁抓紧了身旁的树干,树干忽“咿呀”折断。

“谁?”任海霞忽站起身叫道。

贺玉峰无奈走出,任海霞愣了愣,又惊又喜,过了一会儿才问道:“哥,你来多久了,你……怎躲在里边呢?”

“我……我……”贺玉峰支吾中不知所答。

“哈哈,贺玉峰,风影大侠,我确实佩服你的演技,可今天怎有空到这儿呢,是刚失去聚仙酒楼那妖精而空虚吗?”

“你……你……”贺玉峰还是支吾中不知所答。

“我什么我,难道我说的不是吗?”班杰列继续讥问道。

任海霞呆愣着,贺玉峰也呆愣着,空白的头脑竟嗡嗡作响,过了好一会儿才颤颤说道:“我该回去了,告辞。”说着,转身,摇摇晃晃地向屋外走去。

身后传来了班杰列的阴笑声。

他竟不知道要去哪,就这样摇摇晃晃,胡乱不识方向地走着,累了他就一屁股坐在路边满是尘土的石头上,空白而灼热的头脑逐渐冷却,冷却……

他时不时回头看了看,好想她能追上来,告诉他不是这样子,或者给他什么解释,可是等了等,只有凉风中卷起的尘土和路人投射过来的异样的眼光。

他挠着早已散乱的头发,轻轻地问自己,这怎么啦,这又为何,为什么自己这般的失态,这般的失望,这般的恼怒,我这是向谁发狠呢?任海霞吗,她错了吗,她哪错了,在她需要有人陪伴,安慰她的时候,自己又在哪呢?或者说她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吗?也许在麒麟山庄,自己那天就不该对班杰列出手,人家是自由恋爱,是正常的“鸳鸯戏水”,这又关你贺玉峰怎么事呢,她错了吗?恨班杰列吗?人家大义灭亲,还在关键时刻能陪伴着她,他哪错了,怪自己吗?可这些天发生的事,自己有选择的权利吗?

他又想起了易兰,喃喃自语道:“是的,有些人是没有选择权利的,就像易兰,就像我,这都像飞蛾,明明知道里边是火,可还要义无反顾地往里扑,面对生命我们都没有选择的余地,还有什么权利去选择感情呢?”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可是如今这撕心裂肺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易兰地离去,确实让人痛心,因为自己想让她过得幸福,可是她活着时面对她,就没有失魂落魄的感觉,可是面对任海霞,这怎么啦,乱得像只无头的苍蝇,这就是爱吗?

又如肖艳,明明知道她对自己有那种情感,可自己却假装不知,也许是心中早已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对了,她现在应该还在华山,我也应该去看看张召了。

他忽而又想到了班杰列,没看得出他有什么伤悲、愧疚或后悔之意,倒是有“大义灭亲”后的自豪得意之感,难道父亲的逝去,他丁点没感觉,这好像不对,不太合乎情理,对,应该又是一个局,可是当日班英明明断气了呀,谜,这确实是个谜,那谜底又是什么呢?

书评(0)

如何追书:

【友情提示】追书不用愁,免费领取红薯银币!

【安装APP】 戳这里下载客户端,在客户端内搜索:“127406”即可阅读,每日签到领银币,好书免费读!

【百度搜索】 在百度中搜索:红薯中文网,进入网站并搜索本书书号“127406”,即可找到本书。

微信内可长按识别

或在微信公众号里搜索“红薯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