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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金龙帮主

金龙帮主

一连好几天,贺玉峰还是感觉胸口闷痛,躺在床上无法下地,肖艳一无继往地给他送药,嘘寒问暖。每每一看到似曾相识的笑容,想到已逝去的家人,贺玉峰心痛如割,可她的柔情,暖言暖语,也时刻让他感觉“家”的温馨,明白自己的内心深处已慢慢地把肖艳成了亲妹妹。可让他纳闷的是,她的父亲一直没有出现,对于自己的身世,她也一直没有问起。

一日寒风稍减,多日不见的暖阳终于普照谷底。贺玉峰也感觉自己的病情比任何天都有了好转,经过几次“下地”的尝试后,他终于能提起“玉梅剑”走出了户外。

明明已是深秋,可暖阳之下,还是有无名花在微风中摇曳着优美的舞姿,争相斗艳。贺玉峰也不禁跟着花姿舞起剑来。

忽一身影从丛林飞窜而出,闪电般地击向了他。贺玉峰提剑硬挡,可强烈的剑气早就把他震出一丈之外。也许他的身体还很脆弱,踉跄中竟把握不住自己,“扑通”倒地。

一倩影直窜而出,忙扶起他,柔声问道:“哥,没事吧?”

贺玉峰满答道:“没事,没事。”

她接着嗔道:“爹,您下手也太重了吧?”

“都懂得帮别人责怪爹来啦!”那老者答道。

贺玉峰定眼一瞧,老者秃顶稀发,猎鹰般的眼睛炯炯有神,一捋山羊胡连同左边的衣袖在微风中飘舞,右手提着一把木剑,驼着背弯着脚,这情形让人感觉有些怪异。

贺玉峰心头一震,这么强的剑气,竟然是这么一把普通的木剑所发出,况且老者不仅缺了一支手臂,连脚也瘸的。

“‘梅馨剑法’,可以的呀!贺强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尊。”贺玉峰惊奇地答道。

“好!好!哈哈哈……喝酒慢慢聊去,苍天有眼呀,哈哈哈……”

贺玉峰惴惴不安地跟在其后。

一张八仙桌,三人斟满了酒,老者端起碗说道:“来!先干了这一碗,再慢慢聊一聊,请问少侠贵名?”

贺玉峰连忙站起身端起酒答道:“晚辈玉峰,敢问前辈尊姓大名,您认识家尊?”

“鄙人肖龙,这故事说来话长,请问家尊可好?”

“玉峰家庭变故,全家人唯有玉峰幸存。”他噙着泪答道。

老者长叹道:“少侠节哀,这药酒可疏通筋骨,增强功力,喝了,我们再慢慢聊。”

两人一饮而尽,贺玉峰噙着泪水断断续续地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一道出。

肖龙静静听着,不时发出轻叹声,听完后慢慢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心中的疑惑终于解开了。”

“‘疑惑’?”贺玉峰惊问道。

肖龙呆愣了一会儿,长叹道:“我跟你爹,班英,任远本是闯王手下部将,起义失败后,闯王命令我们隐姓埋名,守护军中宝藏,等待东山再起。”

贺玉峰呆住了。

肖龙接着说道:“按闯王遗愿,我们又秘密建立金龙帮,我是帮主,你爹和班英、任远都是帮中护法,我们秘密联系组织被打散的兄弟,密杀清军爪牙,以图东山再起。”

贺玉峰愕然,听了一会儿问道:“爹……我爹也是金龙帮……可……可是金龙帮口碑并不算好,江湖传说是邪帮,这怎回事?”

肖龙哈哈大笑道:“江湖传闻能信吗?一些朝廷爪牙隐秘在民间,打着“正义”旗号,背地里屠杀忠良,尽做伤天害理之事,金龙帮除之,江湖人哪懂这些,乱传乱谣罢了。”

贺玉峰又疑惑问道:“那金龙帮前几年为何隐没江湖,‘锦麒麟’老前辈寿宴上,他亲自告诉大伙,金龙帮又重出江湖,说晚辈家人的不幸,就是金龙帮所为,这难道是假的?”

“哈哈哈,你可知道我这腿、手臂是谁所赐吗?还有你家人的不幸,这也难怪你,班英这笑面虎,慈善的面容却藏着一颗毒蝎的心!”

贺玉峰惊愕着,停了停又问道:“可那晚‘锦麒麟’也中镖了呀,这又为啥的呀!”

肖龙答道:“这多半是自导自演的苦肉计,想当年,班英给我提供假情报,支开你爹和任远,却暗中勾结朝廷爪牙郑其美对我下毒手,可恨,可恨!”

贺玉峰睁大眼睛,沉思着,忽问道:“郑其美是谁?”

“就是把你打入谷底的那个,江湖称‘毒蝎子’,你中的就是他的蝎子脚,其实他的蝎子针更难对付,当年班英趁我与他激斗,在我背后给我一剑,在我惊愣之时,他使出蝎子针,我虽躲过了他手中发出的那几针,可他嘴里发出的那两针,我却无法躲避,最终堕入双虎谷,蝎子针有剧毒,无奈之下我把自己的手臂砍断了。”

“那双虎怎回事呢?”贺玉峰又惊问道。

“艳儿听说我堕落谷底后,哭着到谷底寻找,途中见到一只受伤的小虎,就把它带到身边给它疗伤,它长大后,失踪了一段时间,回来时却带来了另一只老虎,它们很敬重我们,我们就这样和睦相处,外边的人常常听到这的虎啸声,以致无人到这搜寻,我们就这样安静地生活下来。”

“那艳妹的母亲呢?”贺玉峰又惊问道。

肖龙呆愣着,脸上忽抽搐几下,双眼潮湿了,过了一会儿答道:“她本也是闯王手下的猛将,可在一次战斗中不幸去了……”

贺玉峰沉默了,俊美的脸庞忽变形抽搐起来,紧握了拳头,狠狠拼出几个字:“班英、郑其美,我不会放过你们!”

“可是以你现在武功面对他们任何一个,都是必输无疑呀。”肖龙答道。

贺玉峰沉默了,连一旁的肖艳也愁眉不展。

“可……可是他们为什么偏要等这么多年才对我爹下狠手呢?”贺玉峰哽咽地问道。

“因为一是他们没有确定我是否还活着,而这几年一直没有我的音讯,他们也许认为我已死了;二是他们没有把握能在你们身上找到宝库的钥匙。”

“‘宝库钥匙’,我记得郑其重与我打斗时也问起铜片,这怎么一回事?”

“宝库钥匙其实就是一块经过特殊铸造的铜币,闯王把这铜币分为四分,我们四人每人持一份,而我那份已在班英手里,如果猜不错的话,任远一家肯定也遭到了毒手,可不知道你们两把钥匙是否还在?”

贺玉峰忽从衣颈中摸了摸,从中取出一串项链,项链一头却是一块油光闪烁的铜块,问道:“是这块吗?爹说这有避邪功效,从小就让我好好带着。”

“是的,正是它,也不知道任远那块是否安在?”

“我是为救一个女孩才跟郑其美碰上的,那姑娘该不会是任前辈的什么人吧?“贺玉峰说道。

“但愿不是吧,希望任远一家人还安康。”肖龙长长地叹一口气答道。

“对了,敢问前辈,您那块怎到班英手里的?”贺玉峰又问道。

“我早就怀疑我们之中有内鬼,就以钥匙为诱饵,可班英老奸巨猾,给我假消息,支开你爹和任远,然后让郑其美来偷钥匙,我发现时,两人竟联手向我下毒手,可恨,可恨!”

“原来如此,我不会放过他们!”贺玉峰又狠狠说道。

“爹爹,您就教玉峰哥‘金龙剑法’吧,唯有这样才能把这些恶魔铲除。”

“可……可是祖训有云‘金龙剑法’不外传呀!”肖龙略有所思地答道。

“玉峰哥也不是外人呀,况且贺伯伯在世时跟您不是兄弟相称吗,如今您不可以把玉峰哥当干儿子看待吗?”

肖龙没有回答,沉思着。

肖艳猛站起身,拉起贺玉峰说道:“还不快给干爹磕头。”

贺玉峰先是一愣,忽“扑通”跪下,双眼潮湿,说道:“玉峰虽不幸……可如今有缘与义父、义妹相认相亲,这是玉峰三生有幸,请接受玉峰跪拜。”说着就往地上跪了三个响头。

肖龙忙起身,扶起他,激动说道:“请起,请起!”

“谢谢义父!”贺玉峰忙说道。

“这几年困在双虎谷底,想了许多,也想开了不少,看淡了不少东西。”肖龙说道。

贺玉峰和肖艳静静地听着。

肖龙接着说道:“其实世间争斗源于名利,‘名利’一日不除,争斗一日不消,我们与班英、郑其美的仇恨归根结底还是源于‘名利’。

“可是‘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世间的争斗,与人的仇恨难道就没有消停的时候吗?”肖艳惊问道。

“对,义父说的对,‘名利’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要心中也有他人,不为已之利,而不惜一切伤害他人,也许这世间就有安定和平的一天吧。”贺玉峰略有所思地说道。

“孺子可教也,来,为了未来的安定和平,我们干一杯!”肖龙站起身,含笑道。

三人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可是未必每一个人都有这种思想,对于自私自利,为己之利而不惜损伤他人利益,心中无道德底线的,必须有人除之,以戒后者。”肖艳说道。

“对,这个责任就在你们的肩上了,为了以后的太平与安定,我决定明天开始授剑,我们再干一杯!”肖龙又站起身,端起了酒杯。

三人又一饮而尽。

第二天在深谷的空地里,三人三把木剑,舞动起来。“金龙剑法”讲究的是功力的雄厚,唯有深厚的功力,才能把有形的剑势变为无形,并发出致命雄奇的剑气。其中“金龙入海”、“飞龙上天”、“神龙摆尾”几招更为难学。幸好贺玉峰功力基底还算不错,人又聪敏机灵,所以经过十多天的努力,卒有所获。

肖龙说,“金龙剑法”最神秘最至上的绝招在于“龙凤呈祥”,需要一对相亲相爱的有情人相互默契配合,两人之间心灵相通才能发挥出无穷的力量,一旦灵活运用,将所向披靡,无人能敌。可惜的是肖龙当时与班英、郑其美混战时,其妻子已去,“龙凤呈祥”无法施展,最终导致中针落谷的结局。

贺玉峰与肖艳经过多天的努力,虽有不少进步,可总还是欠一些火候,两人的配合竟难达到人剑合一,心有灵犀的境地。

肖龙说这或许是兄妹的缘故吧,唯有真正的爱人才能达到至上理想的境地。肖艳恼羞成怒答道,都怪玉峰哥哥,与她无关。说着扭头就走。

几个月后,贺玉峰已把“金龙剑法”领会贯通,灵活运用,遗憾的是“龙凤呈祥”那招始终没达到理想境界,贺玉峰明白这全怪自己,因为肖艳在自己的心里始终只是妹妹。

随着剑法的娴熟,贺玉峰明白离谷的时日越来越近了。以前总是梦寐功成的那一天,而如今却有说不出的惆怅。几个月来,自己已习惯这里的一草一木,连两头老虎也越来越乖巧了,而义父、义妹的情意已深深地烙进骨里,不可割离。回想起父母在世时,每每偷偷离家之时,心中都有不少愉悦,而如今却多么留恋那种家的温馨呀,想着想着,他双眼潮湿了。

他还发现这段时间,义妹对自己的情感好像超越了某种界限,特别那脉脉含情的眼神有时真让自己避之不及,可是自己的心里除了把她当成亲妹妹以外,其他的想法还真没有。

历经几许地挣扎,他终于鼓起勇气向肖龙说出离谷的想法。肖龙沉默了,久久才说道:“如果有可能,真的舍不得你走,这几个月以来,我早就把你当作我的亲儿子看待,可是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使命,如果因为某些事或某种情感没得去做,那即使苟活着都会比死去更难受。但愿有一天,待你完成使命之后,会忽然出现在我草窝前。贺玉峰哽咽地答道:“会的,只要我还活着。”

当晚他们对桌而坐,边饮边聊,两人竟像久别重逢的兄弟,无话不谈。肖龙说郑其美最可怕,因为江湖中没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也不懂得他藏在何方,而他一旦出现就是鸡犬不留,并且拿一把特制的磁刀交给贺玉峰,说是破解“蝎子针”的密招,还把易容术的奥秘传授与他,说只要不使出“梅馨剑法”,江湖中绝对无人认出真人来。贺玉峰说,不想与义妹告别,不想让她为自己送行,害怕看到她眼泪时也不能自己。肖龙答道,也好,免得她也闹着离谷,本应该让她跟你出去,两人多少有个照应,可她从未涉足江湖,我放心不下,这算是一个父亲的私心吧。贺玉峰用力地点了点头。那晚他们聊得很晚,喝得很醉。

第二天初冬的风愈发凄清,虎啸愈发震耳、沉闷。几经不舍,几经回头,贺玉峰终于走出了双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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