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自然最好，母亲费心了。”

乔桢脸上总算露出几分真情实意的感谢。

没有亲情，有银子也好。

“好孩子，原是应该的，朱家那边，你爹已经派人去请那朱衡来接亲了，乡下路远，咱们也不知道那朱家到底是什么情况，此番他来，正好娘和你爹也替你好生把把关。”

乔桢听了这话，面上微微一笑，到底还是没忍住道：“母亲实不必多此一举，我同朱家的亲事既已无更改，那朱衡即便是个满脸痦子的下三滥，我也得嫁！”

“真真……”

刘氏闻言，心底的愧疚再一次涌上心头。

“我不过随口说说而已，娘不必介怀，毕竟我不嫁，就得程晚嫁了，程晚同上官家的亲事已经定下，若这时候出了岔子，丢的也是侯府的人，总归不好！”

“妹妹说话便说话，只莫要攀扯旁人。”

得了上官旻的承诺，两家的亲事彻底定下后，程晚的底气足了许多，“同朱家的亲事是你自己愿意的，娘也说了要在嫁妆上补偿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乔桢没有直接回答她。

只平静地望了她片刻，沉声道：“程晚，你可曾想过回乔家村祭拜一下父母？”

“你——”

程晚眼睛心虚地看向别处，“这同你有什么关系？”

“是同我没关系，我只是想提醒你，在你心安理得享受侯府的荣华富贵时，你的亲生爹娘的坟茔还在乡下无人问津，还有你的两个弟妹，年幼失怙，即便他们对你没有养恩，却也有生恩吧？”

程晚听了这话，捏着帕子的手指不自觉用力，指尖泛白。

刘氏在一旁瞧着，不由有些心疼道：“真真，别这么说你晚儿姐姐，她也是无辜的，当年阴差阳错，你们姐妹都是受害者。”

“嗯，我知道。”

乔桢淡淡地接口，“所以我才愿意代她嫁到朱家，是因为我同样觉得，母亲和父亲，纵然对我没有养育之恩，却也给了我生命！乔家爹娘生前待我极好，这个婚约，我愿意为你们，为他们履行！”

这一番话，直接将程晚衬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辈。

程晚的脸色当即变得惨白如纸。

刘氏亦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眼前这个亲生女儿，同前些日子那个疯疯癫癫粗鄙不堪的乡下野丫头简直判若两人。

她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孤魂野鬼借着女儿的身躯活了过来。

“真真，你，你——”

“母亲是想问，为何我现如今同刚回府时大不一样吧？”

乔桢直接戳破她的心思，直言道，“说来，还要感谢那道雷，它晴天而落，直接劈醒了我，让我明白，人不能太过计较得失，强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乔桢，是你，你是不是也？”程晚不知想到了什么，惊恐地瞪大眼，满脸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什么？”

乔桢知道她要问什么，却佯作不解道，“你想说什么？我也怎么了？”

“尚书，夫人？”

程晚盯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唯恐错过她脸上的分毫表情。

乔桢面上的疑惑之色却更浓了:“什么尚书夫人？是大官的妻子吗？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