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阑玉眼底一抹错愕稍纵即逝，这怎么与前世的发展也不相同？

上一世的此时此刻，颜至臻已经当着她的面饮下了毒酒，更不会对她说这话。

萧阑玉很快回神，她直勾勾地望着颜至臻，只要她想，那双桃花眼可以勾魂摄魄到极致，“三郎何出此言？难道我对三郎的喜爱还不够明显吗？”

颜至臻只是反问：“出于真心？”

萧阑玉与他对视片刻，乐道：“三郎今晚怎么心血来潮探究起这个来了？我若是回答真心，三郎就会从了我么？”

颜至臻道：“我只是希望与殿下之间能够彼此坦诚些。”

“坦诚？”萧阑玉闻言大笑起来，声音在屋内还有回响，半刻钟后，笑声止住，萧阑玉嘴角仍挂着讥笑，她微眯双眸，凝着颜至臻，似是意图看穿对方，纤纤玉指顺着杯面的鸳鸯纹摩挲着，“三郎怎么这般单纯？当今这世道，就算是血缘至亲都得留着三分心眼儿。还是说，在三郎心里，我比你的至亲还值得信任？”

颜至臻不答反道：“那殿下又何故要在世人面前装疯？”

萧阑玉一怔，戏谑、嘲弄皆僵在脸上，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滞。

今晚的颜至臻不对劲，极不对劲。

他不仅没自尽，还试图窥探她的心思。

缓了缓，稳住心神，萧阑玉笑得妖冶魅惑，言语轻佻：“三郎这话说得叫人难受。疯，是世人定义我的，我可从未装过什么。反倒三郎今夜有些古怪，平素你见着我是避之不及，唯恐我会轻薄你，怎么今儿个倒想着同我交心了？啊，人人都祝愿夫妻永结同心……莫非三郎想的也是这个同心？”

颜至臻知她不会认，便道：“我既已与殿下成婚，自是希望能与殿下同舟共济，同心和好。”

萧阑玉眯起眼睛端详着他，她无心探究这话里有几分真情假意，比起这个，她更好奇颜至臻的变化。

是发生了什么令他想开了，还是别有目的。

“既是如此，三郎，春宵一刻，千万别误了良辰啊。”萧阑玉说着便勾引似的去抓颜至臻的手。

颜至臻没躲，垂眸看了眼那只覆在他手背上冰凉的手，顿了顿，轻而缓地拿开她的手，抬眸对上萧阑玉挑逗且疑惑的眼神，他端坐着，像个正人君子，淡道：“在我与殿下同时整理好心绪之前，我想和殿下约法三章。”

萧阑玉摊开手，“我没什么心绪要整理的。”

颜至臻不反驳，“但我有，若殿下喜欢我，我希望殿下能给予我尊重。”

萧阑玉瞧他这模样，噗嗤乐了，莫非是那天她说的那句“空有一身傲骨走不长远”的话刺激到他了？所以今日才这般和声和气地，还真是稀罕呐。

“好啊，我自是尊重三郎。”萧阑玉支颐望着她，眨眨眼，竟有几分娇俏，“那三郎倒是说说，约哪三章？”

“第一，相敬如宾；第二，不言而信；第三……”颜至臻停顿几秒，“不得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