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淅淅沥沥小雨伴阴冷夜风越越大如七年前那晚起先也小雨没多久天像漏窟窿得没完没

直到第二天早上连三天三夜暴雨才暂时收住些但天空低沉还未完全褪去阴郁之色看样子还憋场急雨

那1993年九月最后天

背又鼓又沉双肩包大步踏上万寿桥

这座桥通往渔塘乡周家村村口出入村子必经之路但才走到半桥突然传来砰声巨响

惊地连忙趴到护栏边朝面打探这才发现猛涨河水竟将段桥墩硬生生冲跨——那可宋代古桥！！

仅距今上千年历史还海城市最重要国家级重点保护文物之

顾得赶路急跑到桥底离桥墩最近边仔细察看

斜躺洪水里桥墩角已被砸出铁锅大小口子其上部盖石和第二层、第三层护墩石损毁但却第二层填充物内隐隐现出三只天青釉长颈魂瓶

从形制来看像出自明代

可宋代古桥桥墩里怎么会明代魂瓶！

这符合惯例

纵观历史也从无此先例

轰――

遥遥天际处传来声声闷雷打断疑虑抬头看眼天色取双肩包藏湖边大石头窝里转身朝村里飞奔

恩师——华清大学考古系张元教授此刻驻扎周家村领帮同学做田野调查

然而那秒决定让此后每个难眠夜晚都无比自责悔恨莫及

半个多小时后张元教授便带三名男同学和冒雨跑回边倒急流里桥墩破洞内已被灌进少浑水但仍可起伏水浪中看清洞里魂瓶

桥墩离岸边算远大概2、3米距离张教授伞举望远镜仔细观察好会再次确认那明代魂瓶

仅形制特殊桥墩藏瓶文化现象也十分罕见极具研究价值

张教授当即打电话给当地文管局希望得到他们尽快援助得到对方肯定答复后他便顾上年迈与水性极好廖师兄腰上缠好绳子往水里跳希望能抢洪流到来前先将魂瓶救出来

而另外两名男同学则和等岸上接应时刻注意栓大石块那头绳子

很快暴雨说来来得又急又猛尽管穿两层雨衣也早被淋得浑身湿透嘴唇发白

没过多久张教授和廖师兄开始趟趟地往岸上运送魂瓶好容易从洞里掏出六个魂瓶大半个身子都泡水里张教授却摸到最层居然还三个

他长长地吸进口气扎进水里拼尽全力又掏出两个交给廖师兄但还没等他回来张教授因体力支被汹涌而来洪峰无情地卷走

即便和同学们拼命地水寻找即便十几分钟后赶来水上救援队找天夜也再找到人

滚烫泪水顺眼角流来浸湿冰凉脸颊

望窗外大雨无声抽泣

那时太莽撞

明知道教授对文物保护工作多热爱明知道教授对多信任即便看花眼他也定会再去实地确认更知道以当时恶劣天气水会多危险

可还对教授乍乍乎乎地说什么那肯定明代‘魂瓶’再去会被冲走蠢话

都错！！

如果当年那么急告诉教授桥墩里魂瓶如果拦他等雨停后再水他们那天能顺利完成田野调查离开周家村

张教授会个月后退休和师母安享晚年他们或许会去旅游逛逛祖国大好河山或许还会出国看望多年未见儿孙

可惜……这些都因为句话再也可能

黑暗里尽情哭泣七年前种种仍历历目叫如何能安心放

推开房门时看见敞开窗帘前印漆黑人影歪脑袋靠窗边看雨幽暗房内压抑无法驱散寂寥

心顿时像被什么狠狠撞又瞬间柔软

解自已女儿也知道想什么于转身又回到客厅过会手里端半杯热牛奶再次走进房间

睡前喝杯热牛奶说将杯子递过去

如梦初醒般转过脸看到知什么时候进房间又立即躲回到窗帘那侧飞快地擦干眼泪再转身接过暖烘烘牛奶杯

将窗前台灯调得半亮对坐

想什么呢

没什么

盯手里杯子轻轻摇头

凝视仍然泛红眼眶轻叹口气这个傻孩子也知道这样哭过多少次

没想过算当时告诉张教授他过桥时候也很可能会自已发现魂瓶到时候还会选择水

我知道但事实上……还我害他

握女儿手语气越发温柔些事再想也没用但些事想问问吧

这话里意思子听明白

意外地看眼低垂眼眸瞬间丝神采把杯子放桌上飞速跑去客厅搬张小凳子坐脚边

爸爸为什么给我取名叫‘再’后来又为什么改名叫‘’呢

这个问题刚才临时想到决定循序渐进先问个伤和气再直奔重点

抚坐膝边女儿

生来后爸爸找人测字那高人说命好常遇贵人可惜两头压福中间无福先用‘再’字压压

等过垂髫年华应大劫‘再’字去压上面‘’横中间添上道福

喔这世上竟然还这么历害高人算得还真准

那爸爸失踪跟‘龙潭祭’关系吗见提到往事脸色又和缓许多便小心翼翼地抛出十分关心问题

动作稍作停顿又似乎太意地说爸爸姓又姓周能什么关系

偷瞧脸色接继续问也姓周去过‘龙潭祭’吗

没去过

这句话说得很快显然满意女儿给套

满脸赔笑趁还没翻脸前直接问出重点那知道‘至暗之地’吗

知道自从嫁给爸爸周家事我再没打听过

那嫁给爸爸以前周南城事总知道吗

轻点女儿鼻子幅看穿心思样子那要看问什么事

但半点心虚地看他和‘白龙王’千年缔约阿

那事阿心头松小时候听太婆婆提起过说五百多年前老太爷海边遇到受重伤‘白龙王’他们也知道因为为什么结个约定

老太爷永生永世保护‘小白龙’让人伤它也能让它伤人老太爷呢可以得到永生

原来这样若所思地自言自语道那这么说周南城捡到宝吗但永生还会变老

听却以为意地笑说会变老那他总戴那顶帽子干什么周家村人私都传老太爷肯定早秃顶也脸皮子还能看

"呵呵……们没发现他眼睛也点奇怪吗"

知道阿所以那些传说也知道真整天守条大鱼眼睛又问题又秃顶连老婆都好找

呃怎么难得谈心好好八卦味道

周南城知道自已秃顶吗

母女俩又谈笑阵终于问出最后问题我想再去趟北区同意吗

如果我同意去反问道

些惭愧地低头知该说什么好

我……

唉重重地叹口气跟爸爸阿太像都那么执想去去吧但必须好好回来知道吗

见终于松口赶紧对连连点头

我保证好好

拍拍女儿肩膀默默起身往外走但没走几步又转身看向爸爸曾经说过两个名字两个都

说完这话推门出去

我两个名字两个都我

这话什么意思

……

第二天班后直接打车来到常兴街

当又次出现常兴小炒店门口看到那顶熟悉白色渔夫帽禁想到昨晚说老太爷又秃又瞎忍住嘴角上翘

周南城仍懒洋洋地靠坐门口圆桌旁边喝茶边看报纸这么看上去还真像百岁老人安详生活

看到来他点也意外

朝瞥眼翻过页报纸继续看

我问题问

拉开扶手椅他身边坐

这时门外吹来阵被太阳晒得滚烫热风引得店外樟树摇曳断呼啦啦作响但热风经过树叶层层过滤再吹进店里已变得凉爽无比妥帖像人喝进大碗凉开水

心想难怪他老喜欢坐这个位置

报纸后半天才传出声音

说说看

提起桌上胖茶壶给自已倒杯水

救‘小白龙’办法应该时间重置重回到它离开鳞当天想办法阻止某个事件发生可以对对

报纸后面没动静某人似乎看得很入谜

只当他默认

又接继续说

如果我没猜错话时间七年前

记得第二天停雨后文管局打算把桥墩吊出鳞好取出最后只魂瓶但周家村人都说移走桥墩拔龙鳞坚决让吊还因为这件事闹得差点打起来

如果按照周家村说法拔龙鳞龙会离开那‘小白龙’现被迫呆地和我也间接关系对对

周南城翻过页报纸仍答

周南城！侧过上半身绕到报纸后凑到他面前笑嘻嘻地说要知难而退要回心转意反正今天我撞南墙回头

来路上想过实行哭二闹三上吊撒娇卖萌全用上只要能让周南城点头行

眼见得美如春花粉脸突然近咫尺周南城呼吸都停拍要无理取闹他还能置之理但现这样叫他怎么伸手去打笑脸人

他假装若无其事地憋住气息与对视但两人大眼瞪小眼干瞪半天他终于败阵来

走吧

去哪

带去撞南墙

同意！！惊喜地又凑近些完全没注意到自已姿势多暧昧

周南城蓦地身体后倾顺势起身走向后厨帽沿嘴角向上斜挑笑起来能撞上再说

也笑我肯定行

周南城转身看确定

要让我再重复回答时握紧拳头往桌上重重敲目光坚定语气力看样子极为自信

周南城却淡淡摇头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