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沈芊之后，池纭回到顾兼家。

摁下六位密码，她开门进屋，屋里灯亮着，顾兼坐在沙发上，正在笔记本电脑上打字。

“回来啦。”他手指如飞，抬头对池纭笑了笑。

池纭窘迫，向顾兼道歉：“不好意思，老板，我回来得晚了。”

顾兼快速检查了一遍邮件，点 击发送，合起电脑放到茶几上，起身向她走去。

有她在的空间，他好像办不了别的事，不自觉被她吸引，包括心，包括身体，如同细小的铁屑面对强劲的磁王。

恨不得粉身碎骨地撞向她……

池纭怯怯看着顾兼，他为什么眼神突然变得这样恐怖，带着嗜血的凶残。

“顾老板……”

顾兼轻咳一声，她是以为他不高兴了吗？

他敛神微笑，“没事的。”旋即又皱眉，细细地看她。

她眼睛怎么红红的？像是哭过，脖子微微有些汗湿，颈窝处细碎的散发黏在雪白的皮肤上，形成诱惑的纹理，引着他去拨开它们。

他压下气血，转开眼眸，“饭吃了吗？”

“嗯。”池纭点头：“吃过了，你吃了吗？”

顾兼：“吃了。”

池纭：“冰糖炖雪梨吃了吗？”

顾兼想起那甜津津的味道，酥嫩软滑的口感，笑笑，“吃了，很好吃。”

池纭：“加热过没有？”

顾兼点头，“当然，很热。”他视线下移，看着她的手机：“屏幕修好了？”

池纭：“嗯，是的。”

和凌光？

凌光对她做了什么？

顾兼心中突然烦躁，反复告诫自己，她与他只是曾经有过关系，不代表她从此就属于他。

正相反，他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就算两人重新开始，她也有她自己的生活，他无权干涉。

“早点休息。”顾兼冷下来，拿上电脑回了房间。

他不高兴了……

池纭抿唇看着他的背影，到厨房认认真真洗了两遍手，削了个苹果，切成块块，盛在玻璃碗里，放上小小的叉子，端去敲他的房门。

“什么事。”

池纭凑近门缝答：“老板，我削了苹果，吃一点好不好？”

脚步声传来，门随即被打开，顾兼刚披上睡衣，衣襟全都敞开着。

池纭目光被他坚实的胸膛吸引，只见一条沟壑自他的锁骨中央纵贯而下，直达腹部，左右两侧的肌块方正饱满，排列整齐。

他不是脑力劳动者吗？池纭发懵。

她果然好这口。顾兼站立不动，任由她观赏。

池纭很快回过神，低下头，双手递上碗，“苹果，碗我明天来收，老板吃好早些休息。”

顾兼眯着眼看她，觉得她像是送情书的小姑娘。

他慢悠悠接过碗，却看到池纭左手腕上的淤青，不由又是眉头大皱。

可常烈早上抓的分明是她的右手。

“手怎么回事？”

“啊……”池纭自己都没注意，定睛一看，雪白皮肤上的青紫斑痕确实可怖，便急忙拉下衣袖遮掩，“没，没什么……”

不说，好得很！

顾兼火气翻涌。

“你今晚去了哪里？”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有权知道了吧？

池纭忌惮他的威严，据实答道：“我去找了朋友，是我的闺蜜……她遇到点麻烦……”

顾兼不语，但脸色稍霁，池纭小心翼翼地问：“老板明天在家吃饭吗？”

“不。”

她觍着脸，颇有些得寸进尺，“那我明天能不能请一天假？我，我可能还要出门一趟，帮闺蜜搬家……但我会做好家务的……”

“要帮忙吗？”

“啊？”

顾兼单手一颗颗系上纽扣，低声重复道：“搬家，要帮忙吗？”

池纭傻傻摇头，“常烈会来帮忙。”

顾兼手一滞。

常烈，又是常烈，常烈不就是比他壮一点吗？

看来还得再练练。

他气咻咻地搭上房门，“晚安。”

池纭的反应慢了半拍，只好傻傻对着合拢的房门说了声：“晚安。”

这一夜的梦惊心动魄，顾兼身临其境，险些走火入魔。

嗯……

耳边充斥着她的声音，真实得不像幻听。

他穿插于各种场景，与她一起，演绎各种桥段，有些剧情属于违法乱纪，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分。

可她哭叫的样子格外漂亮，他停不下来。

……

嗯！

见鬼。

顾兼睁开眼，看着窗外半明不暗的天色，极力平复呼吸。

那女人真是害人，莫不是个妖精？

不然难以解释为何她带给他的感觉，他此前从未体会过。

此后也再难达到。

他掀开被子下床，扔了纸巾，去洗手台用冷水狠狠激了激脸，撑起身，沉沉低喘着看镜中的自己。

磨灭不完的欲求不满，怎可能被轻易洗去？

他用湿淋淋的手抹一把镜子，把人影搅得模糊。

洗澡穿衣，收拾妥当，顾兼走出房门，看到池纭在厨房里撅着屁股。

真是妖精！

“怎么了？”他声音哑得吓人，忙轻咳一声清清喉咙。

“啊！老板……”池纭拿着抹布直起身，因脑袋充血，脸颊微微泛红，“你起来啦？你刚说什么？”

“咳，没什么。”

“吃早饭吧，我做了三明治。”

“好。”

“想喝牛奶还是果汁？”

顾兼揉揉眉心，“清咖，谢谢。”

池纭很快端上咖啡，然后坐在顾兼对面吃了两片面包、火腿片、白煮蛋，还有一段黄瓜。

解体版的三明治，吃进肚子都一样，她吃的津津有味，且很没形象。

时而舌尖舔舐过娇艳的唇瓣，时而用手指把嘴角的面包屑捋进口中，然后又嘬了嘬指腹。

顾兼撑着额头，但余光透过指缝，还是能看到她大快朵颐的模样。

为什么她的一举一动都是这样诱色可餐？

是她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

动心，忍性。

他苦恼地笑。

吃完饭池纭接到电话，把餐盘收拾进厨房的水槽，擦干净桌子，就急匆匆和顾兼一起出了门。

这次两人搭乘电梯，她神态自若，反倒是顾兼目光闪烁，极力收敛着邪念，怕自己于某一瞬间疏于自我约束，将她压在了电梯壁上。

像梦里那样。

乘着电梯，上上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