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茶杯落在地上七零八碎,齐允言摸摸额头,只摸出了一把血,李嬷嬷嗷嗷的出去找孙大夫,屋里只剩下母子二人。
齐允言缓慢的开口:“母亲,这辈子我已经没了自由了,我可以乖顺的做你的“儿子”但是,这科举我不能去。”
齐府就这齐允言一个,说出不去科举这话来,没了前程,可就是把齐府往绝路上拐。
到时候老爷回来,定会说她没有教好,尹夫人一步步走到正室这一步,谈何容易?
尹夫人哭道:“你这是逼母亲?科举你若是不去,怎的入仕!”
“儿子不敢。”齐允言身心疲惫,额角的血擦过眼睛滴落,模糊了视线。
“母亲,你我心里清楚,我的身份不可能瞒一辈子,如果有一天我太招人眼,迟早会露馅的。”
她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如果尹夫人心里还有她这个女儿,定然可以明白她多年来的难处。
可齐允言错了,尹夫人要强了大半辈子,齐允言被她掌控了十五年,突然间不听话了,不配合了,尹夫人的性格只会更强横。
“招人眼又如何,只要你不说,为娘的不讲,谁会知道!我的儿,娘都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今年乡试不去也得去!”
齐允言的身形晃了晃,只觉得心口被人豁开一个口子,她想起被赐婚一事忍不住试探道:“母亲就没有想过,若是科举,进了大殿被皇上点名赐婚怎么办?我怎么可能娶个公主。”
尹夫人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出来,总觉得是齐允言搪塞她:“你想的也太多,公主怎么会随随便便就指一个人嫁了,你就是糊弄母亲也该找个像样的借口!”
“我……我说什么母亲也是不会信得,总之我不去乡试。”齐允言实在不想久呆,不管她说什么母亲都觉得是自己糊弄她。
何况她要调查那个躲在暗处,害得她家破人亡的敌人。母亲又怎会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你是要气死我?还是你一直惦记着那件事,那件事娘都让人解决的干干净净,没有人会知道的。”
提起这事尹夫人也是后怕,一年前齐允言在庄上被人劫走,寻了半年多才寻回来,听说找到时人在深山的土匪窝子里被吓得傻不愣登的。
“母亲就这么确定万无一失?”齐允言冷淡的起身:“奉劝母亲一句,莫要太贪心了。”
“你去哪?给我回来!”
齐允言逃也似的跑了,留下身后尹夫人独自一人撒火。
半夏拽着大肚子没跟上齐允言,等他追出府就不晓得齐允言钻进哪条胡同里了。
京城的巷子又杂又乱,齐允言额角的血水不断往下落,尹夫人在她懂事起就告诉她,她是齐府的“大哥儿”,是男子汉不能哭,犹记得那时候她从假山上落下摔得头破血流,硬是牢记母亲的教养不敢吭声,半夜偷偷躲被窝里自己哭。
巷子里窄而暗,前面是死路,角落里窝着一只不知道是野狗还是野猫的东西打盹,齐允言跑累了打算找个地喝酒听曲,就听见后面有脚步声,紧接着头上被人用麻袋套住。
一个公鸭嗓的少年叫嚣:“真觉得爷不敢拿你怎么样?死娘娘腔也不去问问老子是谁!太子爷都得让老子三分!”
齐允言扯了扯嘴角,半夏不是说动手的时候没人看见吗,这才半天就让人寻仇了:“李子阳?”
李子阳掀开麻袋,一把抓住齐允言头发往下扯,逼迫她抬头仰视自己:“呦呵,小杂种细看还真像个娘们,扔到勾栏里保不齐多少人抢着尝呢。”
勾栏里的男子不少,他们这些家世子弟不少人尝鲜都去过,这也不算出格的事,只要你进去别让人瞧见脸,别让你爹知道就行了。
“嘴巴最好放干净点。”齐允言扭头摆脱下巴上的手,她知道李子阳就是嘴上损,不敢把她真弄勾栏里,否则闹大了,就算他娘是长公主,也摆平不了她爹。
“你敢动老子,就让你知道后果,给我打!”
嗷呜!
角落里的野猫吓得炸毛跑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小厮下死手往肚子上踹,他们这群浪荡的公子哥都有个心照不宣的底线,打人不打脸,各自有仇的,家世面子上不好惹的就私底下自己有仇报仇,只要你别让人抓住把柄报复回来就算你能耐。
巷子里闷哼声,皮肉撞击声,齐允言脑袋疼的厉害,却也没叫一声救命,李子阳看人打的差不多,自己补了一脚带着人跑了。
迷迷糊糊中,那只流浪猫又跑了回来,它嗅着齐允言的呼吸,身后多了一双男人的靴子。
齐允言做了一个梦,前世的时候她捡过一只受伤的小灰狗,后来那狗养了七八天,被母亲发现给扔了,警醒她切勿玩物丧志。
从此以后她不再养宠物。从十五岁中举人一路到状元郎,青云直上差点做了驸马。
不过现在齐允言梦到那只狗又回来了,不过变成了一只很大的大狼狗,那双冷冽的蓝色的眼睛,就在远处盯着她。
烛火摇曳,榻上齐允言睁开眼蒙了半响也没明白自己怎么从巷子里到床上的。
“嘶!混蛋,下手真黑。”肚子疼的很,门外丫头相宜小声问:“少爷,要喝水吗?”
收拾好衣服,齐允言准许小丫头进来问道:“我怎么回来的?”
小丫头被问的一愣:“少爷一直在屋里啊,半夏寻了半响回来就见少爷睡了,吩咐奴婢守着。”
齐允言挥退小丫头,摸着自己头上被清理过得伤口,再去慌张的掀开自己里衣,同样也被包扎好了,膝盖,手肘也被人上过药,半夏没经过允许是不敢进她屋的,更何况换药这事,而他被人打这事应该没人知道,相宜不会说谎的。
也就是说,有人不但给她处理好伤口,还送她回来,并且能绕开齐府的人。
是谁?
诡异的想法令齐允言一个冷颤,她猛的想起来昏迷前的那只野猫和野猫身后的靴子。
如果重生令她也惊吓过,那么这件事简直诡异的让齐允言害怕,重生这一年来,齐允言第一次被吓得彻夜不眠。
野猫怪成精了?
“爷,您要的书。”半夏窥视着齐允言头上的伤,那还是夫人一个茶杯扔的,要是留下疤,他们家少爷这么好看的脸岂不是毁了?
“就这些?美女画皮?狐媚书生?什么玩意这都是?我让你找灵怪志异,你找这些烂大街的爱情故事?”
半夏哭丧着脸,脸上的褶子比西门街的肉包子还多:“爷,您到底想要知道什么?小的给您打听去。”
齐允言咬着手,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你小时候有没有听说过一些什么,野猫怪啊,野猫精啊,变成男人的?”
半夏摇摇头:“小的只听说过狐狸精,不过,就是精怪,也得是变成漂亮的女人。”
不过转脸看见齐允言一脸担忧,半夏细想他们少爷也到了胡思乱想的思春年纪呢。
半夏补充道:“不过爷就放心吧,变成男人那个,嘿嘿,没听说男狐狸采阴补阳骗男人的,骗也得骗人家小姑娘啊。至于爷,还是放心,敢有哪个男狐狸精来,小的第一个弄死他,爷没事多想想小姑娘比较好,要是让夫人知道您没事想男狐狸精,又该气的吃不下饭了。”
齐允言让这蠢货的思路气的不行:“滚,昨天李子阳那事还没找你算账呢!不是说下黑手没人瞧见?”
“是没人啊,小的当时可小心了。”
齐允言指着门:“滚!出去跑十圈。”
“啊,爷!十,是不是有点多……”半夏抱着自己肚子哭。
齐允言:“好啊,还讨价还价了,老子被人闷胡同里打时,你小子在哪偷酒喝?再多说一个字加十圈!”
半夏捂住嘴,麻利的滚到院子里开始转圈。
齐允言却想起学院里槐树下那看不清面容的少年,又开始头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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