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芩对于以前文言文的理解，仅仅不过是一些帝王君臣之间的事情，讨论来讨论去才终于有了一些结果，还有其他的就是一些文人雅士之间的风流雅趣而已。

凡此种种，令安芩觉得古代的人生活无聊极了。

事实证明，按照现代生活和安芩如今所处的时代相比较，顾家的生活确实非常单调和无趣，同时也让人感觉非常舒缓和放松。

安芩最喜欢读的古代小说，却是那些文言小说。

对于这些东西理解的偏差，让安芩和顾月笙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顾月笙看着安芩，诧异地说道，“安芩，你竟然读过书，认识得字吗？”

顾月笙有些诧异，因为在这个时代，读书识字还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大部分识字的只有男子，不过还有一些富贵人家的小姐是在家里读私塾的。而一般贫苦的人家，也根本无意让自己的孩子去读书。

安芩觉得这些话有些冒犯自己了，安芩可是处在21世纪，又是独生子女。

说自己像没读过书的样子，这难道不是嘲笑自己吗？难道自己看起来很笨的样子？要是安芩想，本来安芩都可以去国外读书的。

“怎么？你瞧不起我？我看起来很笨吗？”安芩的情绪变得非常气愤，昂着脖子，用鼻孔瞪着顾月笙。

“难道你识得这些奇奇怪怪的字是很了不起的事情？难道我就认识就是不配吗？我真的是受够你们这些大男子主义的人了，不想让女人识字，不想让她们了解到那些新思想。想让她们一直沉醉于你们编制的梦境中，然后成为顺服你们的奴仆，这样你们才会开心。”

安芩将一通怒火全部都发泄在了顾月笙的身上，让顾月笙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还嘴的机会。

等到安芩讲完了，她脸上的怒气还是并没有消除，残留了许多。

安芩的身体剧烈地伏动，费力地喘着气。

顾月笙等了好一会儿，确认安芩并没有那么生气，才终于敢发话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是你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我看的这种书是有些晦涩难懂的，很多人根本不愿意看它，没想到平日里你挺活泼好动的，竟然会挑这种书来看。而且我的身边，读书识字的女子的确是非常少的。所以我非常敬佩于你，懂得理解大家的意思。”

被顾月笙这一通好夸，着实让安芩的气消了不少。

而且看着顾月笙那一副虔诚谦卑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真诚，刚才可能真的是不是故意想要取笑安芩的。

而且顾月笙说的的确是事实，只有一般的富户，才能够请得起先生。

大多数乡下人家的女儿，还有像是翠翠这样的顾家的仆人，是根本没有能力和资格去读书的。

“真的吗？”安芩半信半疑地问道，那像小鹿一样的琥珀色大眼睛，巴巴地望着顾月笙。

“真的，当然是真的。”顾月笙摆了摆衣袖，挺直了身板，眉眼之间的自信不容置疑。

“那你母亲也不识字吗？她应该是识字的吧，要不然怎么做生意呢？”

“她也是不识字的。”顾月笙说出了一个令安芩十分诧异的事实。

“母亲后来做生意，看着项目多多少少认得了一些。遇到不认识的字，她会让别给她念出来。她有一套自己的方法，一笔项目清了，她就划掉。有些还没有弄完的项目，就划一个圈圈表示，这个只有她看得懂。”

“哦……”安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没有想到，她一直都讨厌的李氏，原来做生意还有这么一套特别的方法。

“她也够辛苦的，一个女人不识字，就靠着自己的毅力把家业撑起来了。”

了解了李氏的这个事情以后，安芩不免对李氏竟然还有一丝丝的敬佩之情。

她作为一个寡妇，带着傻儿子。身边是随时想要肢解顾家的各路亲戚，还有那么一堆想要谋夺她的钱财的人。

左有虎狼，右有豺狼，身边到处是危险的因素。

在那样的一个时代之下，肯定是要辛苦得多。竟然靠着一个人，就把一个摧枯拉朽的家撑起来了。

不用想也知道李氏已经经历了常人不可想象的磨难，也是一个可怜人啊。

“那安芩，你是请的哪一家的先生学习啊？”顾月笙好奇地问道。

“我们那没有什么先生，都是老师教的。有男老师，还有女老师。”安芩说着便把一片橘子塞进了嘴巴里。

“我们学得可多了，语文，数学，英语。还会学习历史政治，化学，物理什么的。而且学习压力可大了，过个几天都得考试。要是考得不好，家长还会狠狠批评的。”

“哦！”顾月笙的嘴角上扬，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那你们还懂得挺多呢，我都没有你学得那么多。看来你还是比我强得多呢，可以学那么多东西。自然历法，这些平常人都怎么学得到。况且你们还有女先生，相信你们可以体会了解得更多。”

“嘿嘿……”安芩害羞地笑了起来，今天又被顾月笙夸奖了，心里不自觉地升起来一股暖暖的感觉。

毕竟安芩作为一个大学生，读了十几年的书了，道理和文理终究还是懂得许多的。

比起顾月笙这样养出来的天家才子，也不会有丝毫的逊色和低人一等。

“那你是不知道我们那个时候的痛苦。”安芩忍不住抱怨道，当年高考前的痛苦，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了。

“每天就只有学习，恨不得一天有三十六个小时，全部用来学习。每一天都是顶着黑眼圈去上课的，做卷子都能够做到飞起。成绩一下滑，心就揪起来了。只有等到了高考后，才终于放松了。”

也正是因为巨大的压力在一瞬间解除了，安芩有些急功近利。便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打游戏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可怜才花季的美女大学生，竟然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突然开始伤感起来了。于是安芩转换了话题，换一个别的聊聊。

“喂，今天你怎么想起来看这个书啊，这个书有什么意味吗？”

提到这本书，就惹到了顾月笙的伤心事，只是因为顾月笙的经历和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