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一向不与人争，若不是柳姨娘最近太过分，她也不会出口讽刺，此刻见柳姨娘脸色难看，罗氏也不再多说什么，带着人转身离去。

她不知道的是，身后柳姨娘看着罗氏的背影，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了。

柳姨娘心口憋了火，正要回院子，却见一个丫鬟行色匆匆的从长廊走过，那丫鬟不是别人，正是郑令仪新提拔上来的大丫鬟杏儿。

“杏儿姑娘这是往何处去？”柳姨娘摆出温柔的笑容，看着杏儿问道。

“见过柳姨娘。”杏儿屈膝行礼，“奴婢去厨房取些冰果给大小姐开开胃。”

“大小姐最近胃口不好吗？可叫了大夫进来瞧瞧？”柳姨娘故作关怀的询问。

杏儿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欲言又止，很快她道，“老夫人昨个已经命大夫进来瞧过了，并无大碍。”

柳姨娘明显察觉到杏儿话里有话，她正要开口再问，杏儿却先开口道,“大小姐还等着奴婢回去伺候，奴婢先回去了。”

话音落下，杏儿拎着食盒匆匆离去，柳姨娘看着杏儿离去的背影，朝身后的心腹丫鬟红玉招了招手，“你晚点去找杏儿那丫头，打听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玉应了声，柳姨娘转身回了院子。

明心院。

郑令仪正靠在罗汉床上翻着手上的一本游记，杏儿拎着食盒进了门，“小姐，您果然料的不错，奴婢拎着食盒在柳姨娘面前走了一圈，柳姨娘果然过来问奴婢话，奴婢都按照您交代的说了。”

郑令仪点了点头，“接下来按照计划去做就好了。”

阳光照进屋子，照在临窗靠在罗汉床上的少女脸上，她的皮肤吹弹可破，如凝脂一般细腻光滑，风拂过拨动着额前的碎发，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慵懒随意。

杏儿看的有些呆了，过了好久才缓过神，又生怕打搅了她一般轻声开口，“奴婢一定会将此事办好的。”

柳姨娘在傍晚前便听到了消息，郑令仪梦魇了，而且不是一两天，已经是达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

“消息准确吗？”柳姨娘想着前几日刚看到郑令仪，她可没看出来郑令仪神色憔悴。

红玉急忙点头，“姨娘放心，消息绝对准确，大小姐身边那个杏儿也是个贪财的，奴婢用了支银簪子，她什么都说了。听说现在大小姐一到晚上就喊着有鬼抓她呢。”

柳姨娘撇撇嘴，翻了个白眼，“吓死她才好！”

红玉不敢接话，识趣的立在一旁。

“娘。”一个带着凉意的声音响起，郑令柔迈着步子进了门。

“你怎么来了？”柳姨娘脸上神色立刻变成了关心，“今日身体怎么样了？”

上次郑令柔陷害郑令仪不成反倒是惹怒了王氏，被关了一个月紧闭，柳姨娘为此使出浑身解数，在郑温故面前说了不少好话，这才把郑令柔放了出来。

郑令柔脸上带着不符合这个年龄的阴冷，她坐在柳姨娘身边，看着柳姨娘道，“大姐姐梦魇了，姨娘难道就没想到什么？”

柳姨娘一愣，似乎是没反应过来，“想到什么？”

“好端端的一个大小姐，怎么会突然就梦魇了？”郑令柔笑着开口，“娘不是也说了吗，最近大姐姐可和以前很不一样，莫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柳姨娘被一提醒，心思顿时活动开了，眼眸中闪过一丝算计之色。

好好一个大小姐却经常梦魇，这可不是个好现象，若是传出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她的名声等于是直接毁了。如果这件事是真的，真是上天送给她的机会，只是此事事关重大，郑令仪最近又邪气得很，她有些不放心，必须要亲自确认才行。

“给我梳妆，我要去看看大小姐。”柳姨娘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