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存在？”许孜重复了一遍，“你说的真实存在是什么意思？”

“我在想一个问题，这个村子里的祭祀是一直都存在的还是最近才出现的呢？”

“你的意思是……”

“嗯，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个现象应该不是传统。也许是因为某个人……就像慕容樾那变态喜欢漂亮的姑娘一样，也许这个人也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那村民们对他百依百顺的理由是？”

“无非就是有好处或者被逼迫的呗，除了这两个还有其他可能性吗？”

许孜沉默了几秒，道：“你对你说的话有几层把握？”

白寐摊了摊手：“实际上我就是忽然想到这个可能而已，这个村子的姑娘骤减的太离谱了。到底什么情况才会导致年轻面孔连看都看不见呢？”

白寐踢了踢腿，把双脚并到一起抬了起来：“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啊……他们为什么留我？很简单，因为他们想让我代替祭祀。可如果祭祀的传统一直存在的话，为什么这个村子几乎看不到年轻女性呢？什么样的祭祀会让一个村子的年轻女性一起消失呢？”

“也许是因为害怕都逃走了？”

“有可能，不过真的是传统的话，这些愚昧的人真的可能会放那些姑娘走吗？或者说那些姑娘真的跑的掉吗？”

“或许是因为观念不同？”

白寐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这些姑娘都是村里某些人的孩子，也许是真的舍不得。”

许孜看着白寐，她的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许孜顿了顿，“你认为这里的姑娘是被藏起来了，而你们就是替死鬼对吗？”

白寐点了点头。

“就算如此，你又怎么判定山神是人为？”许孜问道。

白寐叹了口气躺倒在床：“就是有这个感觉，“村民们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受苦，所以只能祸害别家的姑娘……我认为这一切都太巧合了，而这些村民蓄谋已久的样子又真的……”

说着说着，白寐面露不忍，实际上她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她说的话。可她就是觉得奇怪，她就是感觉这件事情的背后不仅仅是祭祀那么简单。

“我知道了，你说的话，我大概能明白。”

“你能明白？”白寐期待地看着许孜。

“其实按照你说的话，逻辑是可以理清的。村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危险性很强的人，他要求村子按时祭祀姑娘，村中的人虽然舍不得孩子，还是却没办法反抗那个人……所以出自对自己孩子的不舍，他们选择了绑架其他人。”

许孜看着老妇人，满脸哀戚：“我想这位夫人可能便是因为女儿被强行夺走，才变成这样的吧。”

“虽然逻辑通了，但还是没有证据。”

白寐叹着气，怎么办？要下魔窟走一趟吗？感觉好危险。

“原来你刚才心神不宁是因为你想以身犯险？”

“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我不允许……”

“许孜。”白寐看着许孜，“你不是想救这些姑娘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

“你怎么不说话了？”

白寐看着许孜气鼓鼓的样子觉得真好玩，结果居然没忍住捏了捏他的脸。

“别闹。”许孜打开了她的手问道，“阿寐，在你的心里，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白寐想了想说道：“一个只知道为天下苍生而奋斗的傻子。”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傻子？”许孜略微有点吃惊。

“要不然呢？”

“也许你说得对吧，我确实是一个傻子……”许孜眼神飘忽，隔了很久才接下去，“可唯独这一次，我想先保住你。”

“你说什么？”白寐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许孜像是下定了决心，再次看向白寐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我说，我想保住你。”

这算表白吗？

白寐还来没得及感动，某人又接着说道：“我知道，我的命是你救的。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想让你以身试险。”

“……”

看来这傻子也不是真傻子，他至少知道他的小命是桑儿救的。

可惜了，白寐不是原主桑儿，对许孜也没这么大的恩情。

“别说了，我心意已决。”

“啊？可是……”

“别可是了，我这是为了苍生！”

白寐这话一说，许孜看向她的眼神中都带了些欣赏。

“你想好了吗？”

“……”

白寐忍不住腹诽，您刚才不还说要保住我的吗？这才说两句话您又觉得我行了？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许孜认真地说道。

也许是信了白寐的鬼话，在知道白寐有济世苍生的伟大志向后，许孜对她的态度也完全变了。连早上还在闹别扭这件事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其实我觉得……也许我们可以再拉锯两轮？”

“啊？”

白寐欲哭无泪，算了，就硬着头皮上吧。没想到客套两句，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没办法，自己说出来的话，跪着也要把它给完成。

那个妇人的状态还是不大好，而且好像很难听懂许孜说的话。

白寐用打来的热水擦拭着她的手，那妇人的手很粗糙，而且布满了老茧。白寐的鼻头忍不住一酸，她妈妈的手也是这般粗糙不已。

“大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和环儿讨回公道的。”白寐暗自下定决心。

“阿寐，如果他们耐不住性子的话，很有可能今晚就会动手。我会在后面跟着你们，不要害怕。”

白寐点了点头：“好，我要是出了什么闪失，你可付不起这个责任！”

会选择这么做其实也有白寐自己的考量，她并不是个只靠着一腔热血就勇往直前的人。

只是这一次，这位大娘，她是真的想帮一帮。

她是一个可怜的母亲，一个可怜到总是会让白寐看到重影的母亲。

尤其在摸到那双手之后，白寐更加坚定了要帮助妇人的决心。

她也许不能帮助全天下疾苦的人们，但这次她想让这位母亲了却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