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自己签的啊。”苏粒粒答完这话，脸上有些窘迫。

“哦？合同你自己签的，所有信息都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现在你来问我，你为什么是设计师助理？”

言云笙垂下了拿着纸样的手，稍微低了头看着苏粒粒，眼神里的距离感十足。

“我，我……”

“还是说，你想毁约，又不想承担责任，想把责任推卸给公司？”说完向面前的人迈近了一步，眼神里又多了些审视。

“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眼前的人好像和之前认识的他不太一样，有些陌生。

“没有？你要是想毁约的话就去人事部办手续，想上班的话，就赶紧去打版室。”言云笙说完便抬脚走了。

苏粒粒现在真是有苦说不出。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奖励：和FCC签订人才对接协议。】

“小统，你正常点。”苏粒粒无法忍受那聒噪的电子音。

系统：【我一直很正常。去上班吧，不管是什么职务，总归是留下来了。】

“我谢谢你啊。”

系统：【不客气。不过，人才对接协议，你记得要去和言云笙提一提。】

“还要提一提？系统奖励不是直接就有的吗？”

系统：【你想想，我要是让公司突然多了一份合同，别人不会觉得很诡异吗？】

“你不能把她们的记忆抹除啊什么的吗？”

系统：【当然不能。】

苏粒粒：“说真的，你除了bug多，真是一点用没有。】

系统：【为什么会有bug，你不清楚吗？】

苏粒粒：……

没办法，她总不能真的违约，命苦的苏粒粒慢慢朝打版室走去，

言云笙的这件衣服是自己的秀场上的一款女士上衣，这款上衣是立裁出来的。但是因为肩袖处的褶皱连接一直不太满意，所以只能一遍一遍地试样。

立裁不像平面设计，直接改单个图层就行，不必动大体。相反，如果在调整过程中，面料多剪了一点点，那么就得从头再来。

若是分片的款式，对于言云笙来说，是非常简单的，但是这件衣服是连片的，所以不仅要顾全整体，还要把局部细节做地精细。

言云笙这会儿刚好拿着全新的坯布在人台上试样，手腕戴着的黑色丝绒针包上插满了可乐针，修长的手指熟练地移动、折叠着人台上的坯布。

苏粒粒进门看到的刚好就是这一幕，她看着言云笙的动作，只觉这人是真的很专业，很多基础褶量一捏就能很到位。

他手上的动作很快，在黑色丝绒针包的衬托下，他的手似乎比之坯布还更白了些。

都说认真工作的人是会发光的，苏粒粒觉得言云笙此刻好像也在发光，不知道是不是这人长得太白的原因。

“怎么？你这个设计师助理是来监工的吗？”言云笙手上的动作没停。

他语气里的距离感已经没有刚刚那么明显了，甚至还有点放松。

“需要我做什么？要记录数据吗？”

苏粒粒走了过来。

“你专研的是立裁还是平裁？”言云笙说话间便捏好了一个褶，从手腕的针包上抽了可乐针固定住了。

“都有，不过平裁会用得更多。”苏粒粒走过来拿起了人台旁边的纸样。

言云笙固定好褶线之后往后退了退，斟酌了一下整体效果。

他看了一眼苏粒粒，开口叫人，“你过来。”

“啊？”

“拿着纸样一起过来。”言云笙指了指苏粒粒手里的纸样。

“哦。”

苏粒粒过去站在了言云笙身旁，顺着他的视线看着人台的上坯布。

“你觉得纸样和现在人台上的样有什么区别吗？”

苏粒粒来回看了两眼，又往前仔细观察了各个关键褶的褶量，说道：“省道的位置不一样了，肩袖处的褶量都收了一些。”

“那上身效果有什么区别吗？”

“人台上改过的样，上身舒适度会更高，省道移动之后，可以很好地藏在褶子下面。实用性和观赏性都提高了。”

苏粒粒答完转身看着言云笙，问道：“不过，这纸上的版也是立裁出来的吧，这个款直接打纸版会很困难。”

苏粒粒答得都是对的，可见专业性还是过关的。

“嗯。这个纸样是打版师按照我的款式图打的初样，可是还有很多待改进的地方。”言云笙走到了人台旁边，继续完成剩下的部分。

“你是想说，平裁相对立裁局限性很大？”苏粒粒偏头问道。

“我是想说，哪怕是专业打版师用立裁得到的样衣版，你自己也要仔细斟酌，设计师应该对自己的设计作品负责。”

言云笙回完苏粒粒的话，又亮起了自己的OS屏：这人专业还行，悟性一般，不算蠢笨。

苏粒粒：“……”他刚刚的问题明明就有误导性！

“好的。”

苏粒粒上手帮着别可乐针，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后，还是开口了。

“言，言总。”

言云笙没应声，继续做自己手上的事。

“那个，咱们公司不是有针对实习生的人才对接协议吗？你，您看，我可以和公司签订吗？”

“人才对接协议？你想签？”言云笙瞥了一眼苏粒粒。

“想啊！咱们这么优秀的公司！我做梦都想签！”

苏粒粒脸上堆满了笑意，语气十分掷地有声，甚至侧身双手捧着言云笙放在桌上的咖啡杯递到了他的面前，满眼期待地注视着眼前的人。

等待回答的过程中，她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谄媚。

言云笙没接杯子，淡淡答道：“你这么想签，那就签吧。待会儿给人事说一声，改个合同就行。”

“好嘞！”这人居然这么好说话？苏粒粒还有点不敢相信。

不过，小统诚不欺我。看来这谄媚也是有效果的嘛！

效率奇高的苏粒粒，趁着中午吃饭前的半小时，去人事部改了合同，签了给FCC的卖身契，一卖，哦不，一签就是两年。

签完合同就到了午饭时间，苏粒粒本想着下楼去转转，结果人还没来得及进电梯，言云笙的电话就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