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不紧不慢的擦着头发，没回应佣人，床头柜上放着她拿回来的牛皮纸袋和那部黑色手机。

刘晨曦从小家庭条件不好，没有别的资源，只有一身的才华，文件袋里装着一份协议，他把自己的一生都买给了凤英朗。

刘晨曦有志向有野心，在他的人生规划里，战场不仅局限在银行里，他有更远的目标。

可他为了苏宁，甘愿将自己的一生都困在那小小的银行里。

苏宁不知道凤英朗是怎么谈的，但是她知道他成功了，协议上看到了凤英朗的名字。

头发干的差不多了，她才重新起身。

书房里，柳素琴坐在书桌后，端着手里的茶，听见开门声，眼皮都没抬一下。

“三天后是你的排卵期，我给你安排了明天的体检，记得过去。”

顿了一下，又道：“以前的事就算了，以后不许再出去乱跑。”

乱跑……

苏宁偏头，目光落在东面的墙上，那上面挂了整整一面墙的肖像画，每一幅都是柳素琴亲手画的。

每一幅都是苏简清。

喜怒哀乐，呼之欲出，每一笔都是一位母亲对女儿的爱。

苏宁盯着看了会儿，轻转双眸，望向柳素琴。

说的却是另一件事：“是你把刘晨曦叫去苏氏大楼的，对吧？”

刘晨曦在苏氏集团楼下发生的车祸，她就猜到是刘晨曦见了他，又在庄严的手机里看到通话记录，便确定了。

听到苏宁质问的语气，柳素琴抬眸，语气平静：“你在对我兴师问罪？”

“是我又怎样？不是又能怎样？”她冷笑一声，“难不成你还要把他的死怪罪到我头上？你是不是忘了，我为什么要约他？”

为什么？

因为她不听话。

眼看着苏宁的脸上渐渐褪去血色，柳素琴心情愉悦起来，“如果你一开始就乖乖听话，事情何至于此？归根究底，是你害死了他。”

她说得轻描淡写，却字字如刀，刀刀诛心。

苏宁的脸色苍白到了极致，浑身的血液犹如凝固，中央空调吹出的风，冰冷刺骨。

“你们说了什么？”但她的声音却平静得出奇。

这几日，苏宁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所以今晚才会出现在这。

跟苏宁说的那些话，或许是刘晨曦最后的话，她想知道。

柳素琴却没打算告诉她，“说了什么重要吗？”

“与其想这些没用的，不如想想怎么哄傅靳琛高兴，你接连两次耍他，他可是生气得很呢。”

说着，柳素琴推给她一张请柬，“明天中午，方氏集团董事长的寿宴，傅靳琛会去，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让他原谅你，别影响我的计划。”

傅靳琛那样的贵公子，出生就含着金汤匙，骄傲又自负，哪能容忍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一而再的算计。

苏宁看着那张烫金的请柬，许久，浅浅莞尔，“事到如今，我凭什么还要听你的？”

听了这话，柳素琴不怒反笑。

苏宁见她这表情，心头一沉，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听见她说：“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两天前我就派人去杭州接许老夫人来京治病，明天该到了。”

柳素琴嘴里的许老夫人，是苏宁养父许朗的母亲。

11岁以前，苏宁是老人家一手带大。

南方气候湿冷，老人家患有严重的风湿，即便夏天也会疼，已经到了要坐轮椅的程度，因为老伴早早过世，膝下又无儿无女，目前住在杭州的一家疗养院里。

许朗也过世12年了。

“你放心，我会给她安排最好的医院，让她享受最好的待遇，只要你听话。”

苏宁的视线定格在柳素琴脸上。

许久，她慢慢走上前，纤白的手指拿起那张请柬。

再抬眸，又是一副温顺乖巧的笑靥，可说出的话，却藏着针：“沈夫人，总有一天我也会让你尝到失去所爱，却无能为力的滋味。”

这话，让蓝姿的脸色有瞬间的难看，她唯一在乎的就是苏简清。

但她手里捏着许家那老太婆，老太婆在苏宁心里的分量不比刘晨曦差，不怕苏宁不听话。

想着，柳素琴心头一松，冷笑：“苏宁，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你生来贱命，就该认命。”

话落，苏宁已经走出了书房。

……

回到小房间，苏宁给奶奶打电话，没打通，又打到一直照顾奶奶的护工阿姨那儿。

从护工阿姨嘴里得知，确实有人接走了老太太。

挂了电话，苏宁靠在门板上，捏着请柬的手，指骨泛白。

苏菲菲有句话说的没错，她就是苏家养的一条狗，被拔光了尖爪利齿，任人宰割，无从反抗。

次日，做完体检，苏家的司机就把她送去了商场，柳素琴已经在VIP高定区给她备好了礼服，她一到，柜姐就带她去了试衣间。

那是件紫色的深V礼服，布料轻薄，性感又暴露，实在不像好人家的姑娘会穿的，但却是最能勾起男人欲望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