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个了咋个了嘛？”被胡方正按倒之人匍匐在地哀求道：“有话好好说嘛，咋个动手打人哩？”

其他乘客全都围拢过来看热闹，本已经十分拥挤的车厢变得更加水泄不通。

他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咸素妍都快透不过气来了，呼吸开始急促。

见状叶晨湘忙问：“你没事吧？你这样子像是PTSD啊……深呼吸，快，深呼吸！”

咸素妍照做。胡方正回头朝姑娘们说：“小戴、叶小姐，麻烦照看好素妍，她可能真的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他又朝周围群众高声问道：“同志们，哪位好心去叫下乘警？”

“这人咋了？”有人问了。

“杀人犯在逃，正被通缉呢！”

“我滴个亲娘嘞！”大家都大感惊奇。

“通缉犯还敢坐火车？这胆子忒大了！”有人感叹。

“胆子不大敢杀人？”

“那也是哈。”

“有道理。”

“乖乖，我还是头一次近距离接触罪犯呢！”

“哇，想不到这奶油小生好勇敢哦……”

“奶油小生”四个字似乎治愈了害怕的咸素妍一点点，尽管多少年没听到过这个词了。

上一世，赵启明刚和她结识时也被人这么“夸赞”过来着。

后来人们开始用“颜值高”、“小鲜肉”代替。

十年后，赵启明年逾不惑，他说自己“从小鲜肉转变成老腊肉了”，当初她听到笑得前仰后合。

还在回味往事，还没等到乘警过来，车子不经意就启动了，轰隆轰隆朝前跑，速度越来越快。

这时咸素妍回过神来，一同回过神来的还有秘书小戴。

“糟了，发车了，我还没下车呢！”

但这并不是眼前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胡方正钳制住的人，那个成为咸素妍命脉的人——王二麻子，这一次终于能够被逮捕、被审判、被绳之以法了！

尚未来得及高兴，胡方正便觉着身下开始不断地抖动，最后抖得他压都压不住了。

怎么回事？

“喂你干嘛？别想跑！”胡方正警告道。

原来“王二麻子”在打摆子，身体抖如筛糠。

“别装了。”胡方正对身下人说：“你跑不掉的。”

可是身下人却一直不回他话，像台发动的拖拉机“突突突”的，富有韵律节奏。

这时有人叫了：“他吐了喂！好恶心……”

众人一瞧，地上的确出现了一摊白沫渐渐在流动，站在周围的人忙抬脚。

“他是发羊癫疯了。”有人有经验，劝胡方正放手：“别压着他了，他手会脱臼的。”

胡方正迟疑了，望一眼围在身边的三个姑娘，姑娘们茫然地点点头，他松开了手。

才松开，“王二麻子”便抖得更厉害了，一弹一弹的，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我来。”

那个有经验的围观群众上前把“王二麻子”翻转过来让他平躺、侧头，使呕吐物尽数流出。

随后他从兜里抽出手帕来编成条状，放到“王二麻子”嘴中上下臼齿处防止他咬断自己舌头。

“你们都散开些，让他呼吸点新鲜空气！”

围观群众依依不舍地走开了些。

“都让让，都让让！”这时只听到有人在后头叫唤。

众人心想乘警终于来了，连忙让路。

不成想后头人吆喝道：“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火腿肠……喂，同志，抬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