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素妍瞅见王二麻子朝她走了过来，她佯装镇定，强制自己不躲避他的眼神，问道：“你想干啥？”

“小嘴还是这么不饶人……”王二麻子伸手抓住她下巴，咸素妍闻到一股浓郁的烟草味，看来他抽烟抽得有点儿凶，地上满是烟头。

“怎么？这下又怕了？”王二麻子得意地笑道，“刚才不是挺能的？”

咸素妍甩头挣脱开，回道：“我会怕你？开玩笑！”

“还倔哪？”

“少废话！你快把我解开，我来哄孩子，保证让你清净。”

“你能哄住？”

“你信不信他一见我就笑？”

“最好是真的。”王二麻子不情不愿地照做，一边说：“你最好别耍啥花样，不然我不掐死你，我掐死他！”

“放心吧。”咸素妍安抚王二麻子躁动的情绪，说：“保证他乖乖的，给你换银子花。”

她说中了他的心思，终于被松绑。

她一个箭步冲到烂床边，抱起启明，抚抚他额，又轻轻拍拍他胸口，然后柔声说：“启明乖，素妍在，别怕，别怕。”

小启明一见咸素妍便破涕为笑。

咸素妍看他安然无恙，也想笑，可惜笑不出来。

现在他们还身处险境，能不能获救不好说，也许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才能逃出生天。

“到时候再笑吧……”咸素妍自我安慰道。

她忙给小启明换尿片。

果然啼哭除了害怕，还就是拉了一裤兜的屎尿。

没有尿片和纸尿裤，咸素妍从地下包袱捡出几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衣物，闻闻确定没臭味，便使之给启明包住屁股，临时充当尿不湿。

王二麻子看傻了，“我的衣服……”

“喂，别小气。弄到了票子，你还怕买不上比这好的衣裳？”

她猜他是走投无路，想向赵家讹点票子花。

“不行吗？”王二麻子哼笑一声，道：“你们住高楼洋房，我住四处漏风的破厂房。你们吃鱼翅燕窝，我每天只能翻垃圾桶吃残羹冷炙！这不公平！”

“喂，你活得差是自己造成的，关我们啥事？但凡你肯使点力气，不玩牌、不抽烟，你家里的田地足够你吃喝的了。有了余钱还能修修你那房，会比谁家差？”

“这些还不是你爹和你造成的？不是要娶你这个扫把星，我会走霉运？不是被你爹讹钱，我会气不过砍了他，成了通缉犯？”

“我爹收了你的定钱不还是不对。可你不也抢了赵家给的十倍聘礼逍遥法外？现在花光了又想铤而走险，你不要再一错再错下去了！”

“你个扫把星还敢教训我？看我不收拾你？”

王二麻子与咸素妍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打住！小家伙好不容易不哭了，你是不是预备又被他吵得头痛？”

咸素妍猜上次拿陶盆砸这人砸得有点儿厉害，他没有治疗就跑了，估计留下了头痛的后遗症。

可任由咸素妍吓唬，王二麻子根本不听。

他狠狠地说：“他哭，就让他哭去吧！至于你，你莫想跑，上次办不了你，我不信这次你又能神功护体。”

咸素妍听到这话，慌了。

她知道男人一旦起了那个心思就油盐不进，听不到劝了。

何况是这种单了几十年身的粗汉，若他得逞，自己恐怕会被他弄死。

而那已不是侮辱，是会有性命之忧！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