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有人帮刘队长和咸素妍提前办理了访客入住手续。

“谁啊？”咸素妍惊讶地问道，“谁未卜先知啊？老太太？”

“反正我只知道你们可以住进去了，其他的不清楚。”护士小姐说完递过来房卡，“1015房和1016房。那边左拐上电梯，摁数字十就成。祝两位愉快。明天见。”

第二日果然见了，接着第三日第四日亦如是。

终于到了第五天，院友老太太肯“召见”了，咸素妍和刘队长喜上眉梢，屁颠屁颠地来到前台，正襟危坐在客椅上，安静等待。

不一会儿，水玉轩——老太太所住的小院的护工阿姨来了，领两人去“觐见”。

不知怎的，咸素妍有点儿“近乡情怯”，开始莫名紧张起来。

打从她进了赵家，完成了成亲礼，老太太就是她正儿八经的奶奶了。

但是这个奶奶她却从未见过。

哪怕儿时她在东屏村上蹿下跳横冲直撞，但奶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两人没有交集。

不过没有交集是一回事，因为赵家是村中富户，赵家人的一举一动都备受村里人的关注又是另一回事。

她时不时听人提起“赵老太太”。

自然，赵老太太身子不爽在病中，改由两个儿媳——大伯娘与三叔母共同当家，这样的人事变动也是大家集中谈论的热点。

由此牵扯出的陈年旧事咸素妍今天在秦婶婶口里听一耳朵，明天又在她爹嘴巴里听到几句，甚至村头、公社、田埂上，都时不时有人在议论和提起。

赵老太爷在村里是“大神”一般的存在，村里人无人不晓他年轻时闯关东，开发北大荒的光辉事迹。

同样村里人也知道，他一直奋斗到年近四十才回乡娶妻。

本来娶妻生子娶妻生子，奈何新娘子肚皮一直没动静，眼看着赵老太爷已经过了不惑之年还没当上爹，所有人都急了。

无奈，那个年代最直接的解决办法——纳妾，纳的是西屏村最标致的姑娘。

姑娘连生三子，即赵一鸣、赵二全、赵三阳三兄弟。

吃了新社会的红利，大家不再在意嫡庶之分，况且赵老太爷的正妻因病早早过世，并没有人把这姑娘当成妾来看待，而是把她的名字写进了赵家家谱里，扶正了。

三十多年过去，这个所谓的妾，这个西屏村最标致的姑娘，成了如今颐养天年的老太太了。

果然，老太太与咸素妍想的一样，慈眉善目，鹤发童颜。

她的风采犹如当年，犹如纳她那时一般春华正茂。

“奶奶。”咸素妍嘴甜，进门就喊人，接着礼貌地介绍刘队长，“这位是咱们东屏村的生产队刘队长。”

“好好，二位好，请坐。”老太太轻抬手臂引咸素妍和刘队长入座，接着说：“让两位等了好几天，真是抱歉。请喝茶。”

“奶奶我能知道为什么吗？”咸素妍开门见山，不带拐弯。

她实在想知道，到底什么事情让奶奶明知道她来了，却还要晾她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