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太夫人的话带着无尽的伤感,莫兰心底好奇。
难道这张丑陋无比的脸,这位太夫人真的能够医治好么?
她扑闪了两下羽翼般的长睫,水盈盈的眸子露出一丝光彩来,向太夫人微微点了点头。
太夫人悲哀的一叹,吩咐画眉扶了莫兰回了西厢。
夜晚的静月庵异常静谧空灵,就连微风吹动树枝的沙沙声都带着一种幽清的静寂。
西厢的院内落着一地银白的月色,脚踏在上面,人也轻飘飘的,彷如这月色就在脚下碎了一地一般,让人不得不小心翼翼起来。
院内有几颗桃树,此时正伸展着吐着花苞的枝子掩着银月,斑斑点点的月光穿透疏密相间的枝子,银盘子般碎成一颗颗闪亮亮的星子,微风轻轻一摇,这些银亮亮的星子就灵动的活跃起来,彷如抖落的繁星铺落了一地。
“这里的夜晚真是美。”
二更提壶拿了杯盏走出房来,轻轻放在院内桃树下的石桌上。
月色美得令人心醉,她倒了一杯略带温热的清水递给莫兰,抬眼凝望夜空星辰,不禁惊叹:“住在这里的人,心底的一丝杂念也被这么美好的月色净化了,真是通通透透的舒心。怪不得太夫人不肯回豫州侯府,这里真是太安静了,安静得连呼吸的感觉都是清明的。”
画眉看她的眼神迷离得有些痴了,轻轻捂着嘴,小声嗔笑着道:“小姐的药煎好了没有,这些可不能耽误。”
莫兰二次回府的时候,就悄悄吩咐了二更将药带了放在马车上。
这一路的千般阻挠,让她提高了警觉,果然到了静月庵天色就晚了。
她是预料到静月庵的天色会晚,却未料再晚的豫州城门也拦不住豫州侯府的人。
刚刚在太夫人房里的一幕,她暗暗看在眼底,不禁让她的脑海多了一点点的小火花。
于是,抬手在桌上写了几个字,默默指给二更。
“豫州侯府的人都有进出豫州城的腰牌吗?”
“是啊,小姐!您为何会问这些,小姐出门的时候不是带在身上了吗?”
二更有些讶异,小姐出府时,琥珀就将腰牌放在了荷包挂在了小姐的身上,这会儿竟然问起来,似乎不知情的样子,这让她十分惊讶。
她很聪明,稍稍一想就想通了,小姐久不出门,大概连这些都忘记了,于是一咧嘴笑道:“嗐,这倒也是,小姐不经常出豫州城,当然不会记得这些。”
她走到莫兰的近前,指着她腰间佩戴的一个暗红色团绣花纹的荷包道:“腰牌就在小姐的荷包里,这里可是豫州地界,咱们豫州侯府的人自然可以来去自由些。晚上若是关了城门,拿了府里的腰牌,守城的也会打开城门。”
二更说着无意,话出了口就连她自己也是蓦然一怔,立时就猜透了莫兰的话中之意,却又有些怀疑,于是抬眼试探着问道:“小姐莫非是想让奴婢回趟豫州城?”
西侧院的禅院一到入夜就鲜有走动,西厢这边更是无人打扰,莫兰坐下来时,画眉就将她脸颊的帷帽垂纱挽了起来,此时沐着蓉蓉月色,脸上的刀痕倒有几分柔和了。
她会意的点头,缓缓放下手中的杯子,又在桌上写了几个字。
“拿了腰牌,回豫州城将琥珀接过来。”
莫兰要在静月庵住下,依着太夫人的意思,是要彻查豫州侯府发生的一切,这可非是一时半日能查清楚,琥珀一人留在豫州侯府,她心底放不下。
“好,奴婢这就去斋堂将煎好的汤药端过来,等小姐吃了药之后,立即就回豫州城将琥珀姐姐接来。”
二更心领神会,转身出了西厢向寺内的斋房去了。
药早就煎好,因为不确定莫兰会在太夫人房里呆上多久,灭了炉火依旧温着。
静月庵的斋房只守着个四十几岁的女尼,慈安师太吩咐了要对豫州候府的二小姐尽心协助,女尼不敢慢怠,莫兰的药温着,她就在一旁看守。见二更回来,忙将药罐内尚还温热汤药倒在一只碗里,小心放在托盘递过来。
二更小心端了汤药回来伺候着莫兰喝下,接了腰牌辞别莫兰,悄悄出了静月庵。
她从庵中牵出一匹快马,乘着浓浓的月色,打马快速奔回了豫州城。
二更一走,莫兰的心才稍稍安稳下来。
她心底一直有些恍惚不定,就怕出现意外,琥珀无法摆脱那一群人。毕竟豫州侯府不仅有豫州侯,还有心思阴险的尚姨娘母女。
“小姐,您放心吧。琥珀精明着呢,有您的巧妙计策,这些人一定哭都找不到大门。”
画眉掩着嘴不住的偷笑,脑海闪着那群人狼狈的画面,过来搀扶着莫兰道:“小姐,夜有些凉了,您还是回房吧。奴婢这就去打水,小姐擦洗敷了药,早早歇着吧。这一日的奔波,是太劳累小姐了。”
小姐是身子弱,不说如今身上还有伤,就说平日里这样的奔波折腾,体力早就不支趴下了,她不得不担着心。
莫兰的精神却越发的好了,寂静的月色,没有阴谋算计,让她的心情一下豁然明净了,此时赏月兴致尤浓。
豫州侯府内危机四伏,她虽不怕,到底防范悬着颗心。安静的静月庵,不仅有关心原主的太夫人,还有这静谧安宁的好月色。
她从心底的通泰舒心,哪里能睡下?
莫兰呼吸着沁澈心脾的清凉夜风,眼神沉醉着向画眉摆了摆手,手肘支在桌上,开始静静沉溺在这片宁静祥和的皎皎月光之中。
“呜,呜,呜……呜呜呜,咽咽咽……呜呜,呜……”
微风淡淡,吹来一声声悲切切的箫声,在这空灵渺渺的夜色里尤显悲凉。
“小姐,大晚上的怎么会有人吹箫,奴婢过去瞧瞧。”
画眉抬着黑晶石般的眼眸,惊异着望向声音的来处,目光追踪在后院一大片灰暗暗的角落。
如果自己走了,西厢这边只剩下小姐孤单单一人了。
她不放心,犹豫着收回视线,问莫兰:“小姐,要不您和奴婢一起过去瞧瞧?”
画眉心底多着好奇,莫兰心底的好奇也升起来。
她站起身,侧耳听了听这箫声。
箫声悲悲切切,如涕如诉,似是在述说吹箫人萧索无尽的悲苦,听在人的耳内,悲从心起,竟连这片柔和的月色也倏忽变得凄凄惨惨般悲凉了。
这里可是静心修身的静月庵,夜清人静,为何会有这样悲凄呜咽的箫声?
莫兰放下头上的帷帽垂纱,好奇的跟了画眉轻脚出了西厢。
踏着皎洁如银的月色,主仆二人悄悄寻着箫声的来处向后院的角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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