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说不行的话，你是不是就哭给我看？”柳颜戏谑的说道。

“……我哪有。”嘴上说着没有，眼睛却湿漉漉的，一副垂泫欲泣的样子。

柳颜被她给气笑了，“这爱撒娇的小脾气，谁给你惯的？”

“你。”柳青青回答的理直气壮。

静谧的夜里，两个小姑娘躲在被窝里说悄悄话。

“八姐姐，她们都说考试好难的样子，你一定没问题的，对吗？”

“嗯，进学的话应该不成问题，排名就不能保证了，这次女学考试，有几个名声在外的才女也太参加了。”

“八姐姐，你好厉害呀！你一定能把府里的这几个嫡女给比下去，看她们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哦，把她们比下去，其实也不算厉害。”

“咦，八姐姐，你肚兜上的花样都有些旧了，我给你绣几个新的吧。”

“……不用了。”

“姐姐你身上好香呀，用的是什么香膏了？”

“……”

“姐姐，你的皮肤好滑呀，我可不可以摸一摸？”

“……”

“姐姐……”

“柳、青、青，你再乱动的话，就给我滚到榻上去睡。”

“……哦。”小姑娘好遗憾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屋子外间，守夜的可儿咬牙切齿地瞪着房门，眼神仿佛能穿过一切阻碍，射到里面的人身上。

“九小姐，这只小白花太不要脸，太过分了，竟然占我们家小姐的便宜！”

“这个……”绿菊呐呐了半天，还是想不出来该如何替自家主子开脱。

“你不要和我说话，我不听，我不听！”可儿捂着耳朵，将头扭到了一边。

绿菊着急，“不是的，我……”

巧英靠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两个作精尽情的表演，心下叹息，像她这样活得明白又清醒的聪明丫头，实在是太少了。

也不知道八小姐看上可儿这个笨蛋哪一点，总不能就看上她脑子比别人笨吧？

巧英不知道，她胡乱的猜测，竟然抓住了事情的真相。

这一晚，柳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面有一只长着九条尾巴的狐狸精，将她的腰身紧紧缠住，她使尽力气将尾巴掰开，逃了出去，可是很快又会被抓回来，然后又被紧紧地缠住，再搬开，再缠住，再掰，再缠，且一次比一次缠得更紧，简直要透不过气来了……

“呼！”柳颜猛地睁开眼睛，梦里那缠人的尾巴，让她心有余悸。

只是胸口还是闷闷的，低头一看，柳青青整条胳膊搭在她的胸口，腿也缠在她的腰上，毛茸茸的脑袋紧紧的挨着她肩膀放着。整个人像那梦里的狐狸一样，紧紧的攀附着她。

无奈地深吸了一口气，柳颜深深的体会到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她就不应该同意柳青青留下来过夜，更加不应该心软，让她和自己挤一张床。

柳青青难得一夜都睡得香甜，果然八姐姐的床都比自己的舒服，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经常来过夜？

不过，为何今日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自己今日明明就气色很好呀！

嗯，八姐姐的倒是不太好！

柳青青关切的问道：“昨晚上没有休息好吗？八姐姐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嗯。”柳颜看着毫无自觉的某人，心中一阵无力。

“是不是因为有我在，八姐姐……辗转反侧，才一时睡不着啊？”柳青青不知为何突然羞涩起来，“其实开始的时候我也睡不着，心老是砰砰的静不下来，后来闻着姐姐身上的味道，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咳咳咳……”柳青青被一口汤给呛到了，整个人仿佛雷劈似的看着她，“那个……青青，辗转反侧不是怎么用的，你日后也要多读一些书才好。”

“哦，我一定听姐姐的话。”柳青青乖巧的点点头。

柳颜看看她，又看看自己，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儿，可到底哪里不对劲儿又说不上来。

算了，小姑娘的叛逆期行为有些奇特，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吃完饭还是先去补个觉吧。

沸沸扬扬的闹了半个月，定国公府小公子摔下马一事，终于有了结果。

此时京城各处的茶楼里，都在议论这个事情。

“你们听说了吗？定国公府的小霸王程长风腿残了！”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压低声音说道。

旁边的人立刻附和道：“怎么可能没听说，这件事闹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听说宫里的皇后娘娘，都特意出宫去探病，把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带去了。”

“瘸了一条腿的小霸王，怕是以后再也霸道不起来了！”也有人幸灾乐祸的说道。

其他人听到，赶紧离他远了些，身边的同伴吓得捂住了他的嘴，“闭嘴吧你，你想找死是不是？他就是瘸了，那也是定国公府的公子，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可不要连累我。”

“我这不就是和你们说说嘛，又不到外边嚷嚷。”男人嘟囔道。

“那也不行，听说那小霸王受伤之后，脾气更加阴晴不定，穆家的人去登门，被他一茶壶把脑门给砸破了，那血流的呀，哗哗哗的，简直惨不忍睹！”

“这跟穆家有什么关系？那马会突然发狂也是意外呀，骑马的不是一个姓冯的公子哥吗？”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是定国公府一口咬定，是穆林做了手脚，怎么都不肯罢休。那定国公是谁呀？皇后的亲爹，皇上正儿八经的老丈人。皇上能怎么办？最后只能狠狠的斥责承恩侯办事不力，不但他要闭门思过，儿子穆林也被发配到西北去做苦工，三年之内不得返京。”

“西北蛮夷之地？这么狠！穆贵妃就没有求情？”

一提到西北蛮夷，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在他们眼中，蛮夷都是茹毛饮血的野人，那么个穷山恶水的地方，人去了哪能活呀？

“怎么没求？这不是有皇后在吗？听说咱们一向贤惠的皇后娘娘，这次跑到御书房门口跪着，就是要皇上严惩穆林，穆贵妃过去求情，都被她给呛了回去。”

“这也难怪，程家以武立家，程长风可是程家这一辈唯一能上战场的人了。皇后娘娘是长女，对这个幼弟一向是疼爱有加，如今遭了横祸，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众人听得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