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无所谓的耸耸肩，闲闲一笑：“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今天不打算吵架。”

她看了一眼身子微微晃了晃的符婉清，轻轻松松的往厨房走，走到门口时，又回过头来。

“我打算做饭了。所以先问一下，你们……要留在这里吃吗？我是做一人份？还是两人份或者三人份？”

锦瑟意外的平静让顾庭深更加心惊，也让符婉清奇怪不已。

她终于看向锦瑟，嗓音淡漠的不含一丝情感，“不用了，你做一人份的吧。”

她说着又转向顾庭深，“庭深，你开车送我回家吧，顺便留在家里吃晚饭。”

顾庭深下意识想拒绝吃晚饭的要求，锦瑟却是潇洒的替他答应，“那这么说，我就做一人份的喽。”

顾庭深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拿了车钥匙，麻利的送符婉清回家。

锦瑟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他们母子二人离去，顾庭深手搭上门的那一刻，她突然出声叫住符婉清。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微微颤抖着，带着难以察觉的期待。

“你是怎么进来的？公寓的密码是我的生日，你……还记得我的生日？”

符婉清那张从来都从容不迫的、如画般完美的脸庞上出现了一丝裂痕，她沉默了许久，终于略显艰难的开口，“那是我此生最痛苦的日子，我怎么会忘记？”

锦瑟呵呵一笑，仰头望着天花板，忍住眼里即将落下的液体，复又微笑起来，“我终于知道我的尖酸刻薄、伤人伤己的本事从哪里来的了，原来是源自于你。”

符婉清已经恢复成完美无缺的样子，她扯着嘴角、勉强一笑，拉过顾庭深的袖子，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顾庭深却是未动，他抽出袖子，走到锦瑟身边，俯身抱了抱她，低头亲了亲她亮澄澄的眼睛。

“你乖，做两人份的饭，等我回来一起吃。”

锦瑟心里一暖，但她还是摇摇头：“不用了，你还是在家吃饭吧。”

符婉清都纡尊降贵亲自找上门来了，顾庭深如果还是不给面子，只怕她激动之下会做出什么来。

顾庭深也懂。

他斟酌片刻，摸摸锦瑟的脸颊，返身往符婉清走去。

锦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扯着嘴角淡淡的笑。

――

安静一人的晚餐，锦瑟经历过太多回，

甚至在父亲去世后，每一个除夕夜，她都是一个人吃的年夜饭。

顾庭深是顾家人，有着不可推卸的身份与责任，不可能在除夕夜这样的日子里只陪着她。

所以现在这样一个平常的晚餐，她一个人吃，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早就习惯这样的孤单。

慢条斯理的吃完晚餐，收拾好碗筷，拉开冰箱找了份饭后冰激凌，慢悠悠踱步到了阳台。

顾庭深回来时，锦瑟正窝在阳台的吊床里，小口小口的嘬着蓝莓冰激凌。

“怎么这么任性？天凉了不准再吃冰激凌！”顾庭深眉头一皱，阔步走到她跟前。

想将冰激凌从她手中抢过来扔掉，被她躲过去了。

“不要！我想吃！”

锦瑟“啊呜”一口咬上做工精致的蓝莓冰淇淋，身子往吊床深处陷了陷，闭着眼睛很是满足享受的、拐着声音“嗯”了一下，仿佛蓝莓冰淇淋是多么难得的世界第一美食。

她缩在吊床里，海藻般的长发柔顺的披散着，素净俏丽的小脸在黑发的掩映之下更显白皙柔嫩，被冰淇淋浸润过的小嘴越发饱满晶莹。

顾庭深居高临下的看着，眼神渐渐温柔而恍惚，他几乎以为自己看见了少女时期的锦瑟，没有作为尹氏董事长的凛然，也没有面对尹家人的尖锐凌厉，只有纯真鲜活，只是静静看着她，喜爱的情感便会油然而生，仿佛和她在一起，就觉得轻松快活。

锦瑟又“啊呜”了几口冰淇淋，见本要拦着她的顾庭深突然没动静了，以为他真的生气了，她小心翼翼的抬头去看，却见他凝望着她，俊脸之上一片缥缈，她忍不住抬脚踹了踹他的大腿，“你想什么呢？一幅要得道成仙的样子！”

顾庭深立即回神，眼疾手快的握住她雪白干净的小脚丫，温热的手指在她脚背上来回滑着，顺势在她脚边坐下。

锦瑟的脚很敏感，被他握在手心里，她觉得好痒，很想抽出来，“你快松开我。”

顾庭深没松开，手指反倒顺着她的脚踝弹琴一般的往上而去，低低柔柔的开口问她：“我得道成仙的样子你见得不好啊？确定是刚刚那样的？”

锦瑟脸蓦地一红。

锦瑟三两下就被他吻的七荤八素，闭着眼睛沉醉其中不知人间几何，直到一阵凉意袭来，她打了个寒颤，神思恢复了几分。

她扣住他往衣服深处而去的手，小小声的撒娇求饶，“不要……好冷的，我们回房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