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多年怨恨与思念像两股汹涌暗潮隐约要决堤

哥哥……知泠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两个字

却只站在原地冷漠地盯知泠看嘴角动动最后什么也没说眼神无情冰冷

真个废物……语气里夹杂愤怒

知泠微微怔须臾拖伤痕累累身体爬起尝试好几次双腿很难用上力气终于走到面前并向伸出手

知泠视若无睹踉踉跄跄地爬起仿若身畔竟无人跌跌撞撞独自离开沿那条路步个血印子再也没有回过头

注视知泠倔强又狼狈堪背影觉得这幕甚熟悉忆起往事这正当年自己那时候愿意伸手拉把人叫顾渊

记得强撑多久知泠眼皮子越越重有些难熬可能撑住头重脚轻意识变得薄弱重重往旁倒去

跌落瞬间似乎又回到多年前那个熟悉怀抱那年十二岁也只个十七岁少年郎

叫什么名字？

会把丢掉吗？

会回答得毫拖泥带水

也许看到怀抱中女孩儿失落又强作无事模样又补句话：能带

嗯很乖没有多问句

叫

似乎忽然间想起什么便又主动与少年说话少年搭理

打算把丢去哪儿？片刻沉默之后问道

少年还理像块油盐进石头

窝在怀里盯认真走路厌其烦：可以选择吗？

闭嘴只回两个字

想跟从未如此聒噪

以为没听到又说遍：想跟直直跟可以吗？

：……

会很听话只听

放慢脚步终于瞥眼

真以为信再次强调

某瞬间在身上似乎看到飞身影

初遇时候飞也像这个女孩儿般乖巧得让人心疼说想跟什么都能做只要每天能喝上碗米汤就知足

需要拒绝

为什么？穷追舍

会落得跟飞样下场少年眼睛还太会隐藏自己情绪流露出淡淡忧伤

飞怎么？

死

可……要话也会死掉

停下脚步问：为什么非得跟？

远远地盯们刚才走出那个帐篷细声说：母教想听话说让随恩人报恩

微微愣知道那个死去女人只过怕无处可归无依无靠漂泊人海

需要报恩

很会察言观色感觉到犹豫便趁热打铁

怕死真怕

从前就在死人堆里求生存从未畏惧过死亡只怕自己辜负母临终前对再三叮嘱已经愧对晚娘

鬼使神差最后真没有丢下还带起去给晚娘安葬

离开汤山镇那天风和日丽跟双双站在晚娘坟前

哥哥们以后还会回吗？目光茫然地看晚娘墓碑知偷偷哭过几次眼睛还红肿

嗯

说要骗

嗯

也正好答应母以后管怎样都会抛弃也会离而去会永远听话

嗯

嗯好学别人家孩耍脾气时语调

好也许怕再喋喋休补充道：都依

静静看晚娘墓碑目光黯淡十二岁孩子好像什么都懂但又好似什么都懂

问：说……母能看到改变吗？

晚秋风吹阵阵凉意衣袂飒飒作响

可以回答

……

弄个很大空箱子将藏在里面让随军队回永安城回到永安之后把带到另个藏匿点——西城郊外片竹林中竹林深处有座茅屋

这们家吗？

四处打量这座房子房子真好比们在汤山镇家还要这里只有间室加间卧房厨房在屋外个避雨遮阳简单草棚

过麻雀虽却五脏俱全只需要收拾收拾就行已经很知足

回答每天都会很忙过会给准备足够食物就在这林子里面活动要到处跑

点点头问：会经常回家吗？

那时候还知道眼前少年正大昭太子殿下

会

似乎还想问什么嘴巴张张最后又阖上

好会乖乖在家等

知道想问些什么有点后悔带回女孩太麻烦许多次想搭理但每次看到故作懂事乖巧模样就没由地心烦

出去赚钱然们吃上饭

突然变得对劲起低脑袋许久出声也管正打算转身离去

可可以要去……身后传略空洞声音语气里带丝丝哀求母之前就这么骗可却瞒自己受罪

想到晚娘心中阵酸楚悔恨与思念如同决堤洪水如何也拦住

可以吃饭或者可以自己去挣钱会都可以自己学终于抬起头眼神可怜巴巴地看

需要果断拒绝再者也会为去受罪

……

正想说些什么却看到耐烦神情立马收声现在就像只被弃养猫咪遇上愿意收留人谨言慎行生怕会惹人嫌

嗯知道

太讨厌……说上什么原因很喜欢这副谨慎微心翼翼模样

生而为人何故如此卑微？

自己在林中待几天直没有回过林中树叶天天枯黄落地归根天气也越越冷除食物什么都缺将房子里里外外找个遍都没有找到能用御寒物品

夜里特别冷就将身体缩成团取暖又或者在卧房里点上些柴火这般日夜更替过日子孤独像只鬼阴魂散

这天终于回

哥哥回？！有些激动想靠近又敢靠太近

嗯依旧冷淡

手上带许多食物许多都些没有吃过好东西

又开始变得像以前样爱说话这些天仔细回想遍发现喜欢总在自己耳边聒噪

当然也许只喜欢过这样也好必装活泼可爱去讨欢心觉得那样太累

怎么？看到独自坐在池塘边石头上也走过同并坐下

没事静静目视远方眼神清澈却有同龄孩子没有怅然

却笑终于像前些时日总想方设法要讨好自己

笑？可置信地看向

从没见过笑也以为跟自己样爱笑

嗯摸摸脑袋说：如果可以选择话定要成为别人

觉得这句话难理解意思就让做自己

好答应

可世间身由己人比比皆谁人也过沧海粟做自己又谈何容易？这个时候自然还懂这些道理

哥哥这次什么时候走？

今晚

没有说话好像已经渐渐习惯个人日子

两个人闲暇在竹林内时时言语时光就从指缝中悄然流逝就快入冬白昼日光走得快心就走到日暮西沉光景

哥哥吃饭吗？去给做觉得或许顿晚餐可以换点时间

沉思片刻应声嗯

藏起自己内心雀跃默默地去生火做饭看瘦弱身影回忙碌举动都那么认真这么个十岁女孩似乎已经能独立操持个家

在身上总能寻到种似曾相识感觉似飞也……似自己努力讨好模样像极讨好父亲母亲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