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惊醒时辰已至深夜

温知泠翻个身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疲于梦魇夜夜缠心可总也逃掉

晏哥哥……哥哥温知泠喃喃自语

温知泠记忆中温长晏以前并这样那时候他虽然寡言少语却从未让恐惧过甚至他曾切

可叹白云苍狗世事无常即便如此还记得清清楚楚那日与温长晏初次相遇场景

如果没那个用生命教会如何爱也会遇见温长晏

记忆被拉回六年前

太熙二十年由于细作深入内部长达数年知大昭开始陷入内忧外患困境

同年八月廿西凉起兵压境大昭

位于西北边陲婺城最先遭秧城终归还城门西凉兵暂且攻进城城外小镇却免场家破亡

夜之间西凉大军铮铮铁蹄将这些小镇踏个粉碎

十二岁温知泠跟就住城外汤山镇那时候还叫温知泠叫幸中万幸跟都还活

我渴……

小抬抬眼皮子睡眼惺忪声音小几可闻

腿短胳膊短硬榻上通寻索之后才清醒过——已经起

小心中咯噔下也摸索起身

敢点灯下室里黑压压片伸手见五指小捻手捻脚寸步向前移动

水壶空

突然听见头顶上方隐约跫音入耳由远及近定身原纹丝动仔细听头顶上方动静

告诉过外面官兵会吃小孩万万能让别发现躲下室里面

阵沙沙声响之后下室入口被掀开

莫闷坏出吧颇具姿色女手里提灯俯视

时值深夜除几个馒头今日还带回点肉糜

你吃

早已饥肠辘辘接过手中盛肉糜芭蕉叶对嘴咕噜噜几下差些就口气吃尽

你也吃将手中东西递过去

笑笑推回面前

已经吃过吃鱼、烤鸡、还烤兔子军营里伙房伙食可富足得很

半信半疑说道：可愈愈瘦弱憔悴

胡说永远都汤山镇美佯装悦

很美只看起太累

笑容凝固嘴边疲倦捏捏眉心

知道容易你就乖乖吃好吃完就下去歇

沉默片刻后说：我想待下面

可以立马正言厉色道

为什么？

现外头四处都西凉官兵他们可专门抓你这种好看小孩抓去后天天要干苦力还要挨打受骂甚至被活活饿死

看似无意夸赞以及对西凉兵恶性刻画并没让听进去

可长得更好看他们也待好？

愣愣突然转过身去背对朝光影看去瞥见拭泪模样

我下去便还些情愿

爱说话从哭闹也没别小孩顽皮或讨喜相比而言与同龄孩子委实大样可说到底也正贪玩年纪

颗对世界充满好奇心很难被那潮湿阴暗下室所禁锢

想要抱抱说

犹豫下还乖乖到面前钻进怀里

以前街坊四邻都说跟亲这真跟过半年左右光阴

半年前与双亲到婺城游玩料却与眷属走散正那个时候与缘十岁对家里情况概记清楚寻亲无果后将带到汤山镇

两相依为命日子虽然过得清贫倒也安逸

乖再等等会救我们答应再坚持坚持可以吗？

抱只月光映入小房间里温声细语

西凉兵踏入汤山镇以后烧杀掳掠事情没少做虽然大部分都平安无事所谓相安无事都表象没几个能明白这只西凉想要收拢民心种手段罢

会救我们什么？扑闪水灵灵大眼睛问道

我们大昭英雄我们恩我们尝尽此生要报答之

那就好？

笑笑说：该去歇息

嗯

自觉跑回下室刚躺下脑子里想法又冒出许多

跟说过说去给西凉军当厨被囚禁镇上们方能死于饥荒确实每天都会给带回粮食时候还鸡爪子仔细想想平日里们伙食都见得这般好

可最近回时候总倦容满面憔悴得很时候走起路还瘸拐

当厨这么累吗？心想

好几次睡眼朦胧时候看到啃吃剩冷硬如石馒头且吃得津津味丁点屑都剩愈发担心否遭受平之事

这天夜里宿未眠强忍困意终于等到出门时间竖起耳朵仔细听下室上方动静确定已经出家门后才偷偷摸摸爬上去

天没亮提破旧灯笼走小路上就悄悄尾随其后

最近雨水频繁小道肮脏泥泞蹑手蹑脚跟路天黑路滑鞋子和下裳溅得满泥水

约莫走柱香时间隐约看到远处灯火通明帐篷

那驻扎婺城外部分西凉兵

轻车熟路走进去帐中影子看得清二楚

里面个高大魁梧男身影形同巨兽伫面前将自己衣裳件件褪去……两个影子缠起瘦骨伶仃影子动动像被巨兽拿捏手中把玩傀儡可怜又无助

十岁知道他们做什么但认为就受欺可周遭许多官兵个个手持长矛利剑躲灌木丛万般敢轻举妄动

最后瘸拐走出帐篷看见守拒马两旁士兵伸手抓胸襟视若无睹发髻散乱衣冠整正朝这边走

临近之时与距离约莫三尺多但丝毫没发现看傻眼面色苍白形同枯槁从未见过这副模样

彼时知道用什么词形容直到多年以后学会个词——行尸走肉

抄小道急急忙忙跑回下室脱下脏掉外衣藏到床板下面继续装睡

后就真睡

再后问过外头被欺负依旧笑盈盈说：没

小孩子懂事对于大情绪却较为敏感能感觉到心事重重郁郁寡欢

大昭英雄什么时候才？显然等及

没关系只要多累我都能坚持住我们再等等啊……

信以为真坚信只要自己闯祸就会直陪身边直到救们们会像从前般过简单幸福日子

知道又过去多少天开始昼夜分咳嗽盗虚汗

你别去给拭去额头密汗

去你要吃草吗？你牛牛还羊羊啊？咩咩咩？故意逗

好笑很冷漠干脆转过身看

已经疲惫堪显然没多余精力去反复哄小孩子开心闭上双眼瞬间也想长眠起

念头刚冒出小女孩声音又耳畔响起——我吃饭你就家陪我罢

你吃要吃呀没事就最近天冷染风寒你乖让好好休息会儿就好

便再聒噪乖乖爬到塌上窝细窄臂膀下面手紧紧抱住腰那副模样就像生怕什么时候就见样

真好瘦啊骨头硌得手腕些疼

颇诧异从未见过这般主动黏自己

潮湿阴冷下室终归还要比外头暖和女俩就这样相依偎进入梦乡

半夜出去时候又跟上

这次和上回好像样营帐里点多少说三四个番折腾之后就剩两个